【風雨人生】獨上高樓

江春珍 (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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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16日訊】很久以來,一直有個願望:想獨自一人,登上一處高峰,或是一座高樓,靜靜佇立在那裡放眼四望,忘卻心中的傷痛與人世間的紛紛擾擾,體會一下那種心境是一種什麼滋味﹖

很長一段時期,我彷彿自己墜落在一個谷底,生活在一個命運的底層。每天早上一醒來,一天的日程表就排滿腦海中,好像有無數沉重的大石塊正向自己壓來。我感到很疲憊、感到不堪重負、感到心力交瘁、感到孤獨與無助……。

所以,我很想體驗一下站在高處,放鬆自己,沒有任何精神壓力,能暫時忘掉心中的憂愁與煩惱,暫時忘掉心中的傷痛和人世間的紛擾。像鳥兒一樣自由翱翔在藍天,如閒雲野鶴一般飄逸瀟灑的心境,究竟是一種什麼感受﹖

機會終於來了。今天正是秋高氣爽的金秋十月,經過了數日的秋雨洗刷後,天空變成了一片湛藍色,讓人心情為之開闊起來。

早上九點鐘,我登上了曇華寺的最高處,站在一座塔裡,塔下面有一些老人在晨練,異常清靜。一個人站在塔裡,靜靜地佇立著,晨風裡飄來絲絲幽香,我大口大口的吮吸著,很久沒有呼吸到這樣清新的空氣了。

「昨夜西風凋碧樹,登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我吟起了晏殊的《蝶戀花》,感到心境有些悲涼和空曠。

極目遠眺,昆明城盡收眼底,但與孩提時登高望遠昆明城,已是兩種境界。那時,城裡高大建築很少,大多是兩層樓,最高的樓房也就是五、六層,一眼望去感到心境開闊;但現在,高樓鱗次,樓房緊緊連在一起,使人感覺好像生活在一座水泥森林裡,感到有些窒息。大街上,車輛川流不息;行人來來往往,人頭攢動,一片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景象。

我自己又在忙些什麼﹖歷史進入了二十一世紀,我也進入了五十歲。這些年,時光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一年又一年。經過幾次大手術後,我感到自己正在衰老,對很多事情已感覺到力不從心。單身母親的艱辛,只有她們自己清楚,縱有多少苦水,又找誰去訴說﹖人家會說你有病。所以,只能自己嚥下去。

我是怎麼了﹖今天到這裡本是來放鬆心情的,為什麼又放不下﹖我努力不去想那些煩心的生活瑣事,將目光投向了晨練的老人們。

這些老人正練得起勁。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全神貫注,專心致志,似乎已經達到了「忘我」的境界。他們為什麼晨練﹖是為了陶冶情操、修身養性﹖還是為了延年益壽,多活幾年﹖不論為了什麼,單憑這種精神就值得敬佩和學習,我感到自己好像受到了一點什麼啟迪。

幾年之後,孩子將會離開自己,去為她的生存發展拼搏,他們這一代人的生存危機遠遠大於我們這一代人。我們好歹總算快熬到退休了,雖然退休金少點,但總是有保障的,還有醫保。他們則是一無所有,要靠自己的能力和勤奮去開闢自己的天地,白手起家,前途難料。想到這裡,不禁為孩子的將來擔憂起來。

幾年之後,我也該退休了。退休後做什麼﹖沒有好好想過。我不喜歡老年文藝團隊之類的,亂哄哄的,再說我也沒有時間。我最期盼的是在家裡好好讀讀書,同時侍奉年邁多病的父母親。這些年我很少讀到好文章,大多是一些淺薄、輕浮的內容,不讀還好,一讀反而使人心情浮躁。一篇真正的好文章,可以調劑人的心態,陶冶人的情操,與自己的心靈融為一體,百看不厭。我相信自己會讀到這樣的好文章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到了晚年之後,我的歸宿又在哪裡﹖我曾經考慮過敬老院之類的,到時再說吧,總之,不能讓孩子增加負擔,不能給別人增加麻煩。

為什麼又想這些事了﹖到這裡是來放鬆的!我努力不再想任何事,靠在塔邊圍欄上閉目養神。

剛一閉上眼睛,前面就晃動著母親和父親的身影。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門忘了給母親服藥,心裡一陣著急,站起身匆忙向曇華寺大門奔去。

坐在公交車上,望著匆匆行進中的路人,步履不一,神態各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歡樂與痛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希望和回憶,日子總得過下去,路總得要去走。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得面對生活、面對現實,踏踏實實落在地上前行,直至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

再高的地方,同樣會有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就是神仙,也同樣有他們的煩惱與憂愁。

想到這裡,感到今天還是有點收穫的。◇(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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