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的點點滴滴都讓我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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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3日訊】5‧12大地震災難,使我失去了太多太多,一些親人、同事、朋友、師長…… 遇難或「失蹤」在那一片廢墟之中。北川,從來沒有讓我如此傷感、痛楚和飽受折磨。5月16日至19日,在北川的耳聞目睹,讓我永遠不敢忘卻故鄉的災難,是我一生的傷痛……

災難發生後三天,縣城廢墟上遍地哀號

一位逃生者說,地震發生時,人一下子被向上拋起,難以站立,東倒西歪,接著,山崩地裂,房屋垮塌,飛沙走石,縣城一下籠罩在塵土之中,太陽也突然暗成黑色,秀麗的小城頓成人間地獄。隨處可見遇難者被「蹂躪」得恐怖的遺體,廢墟下到處是痛苦的呼救。廢墟上,有的人在廢墟上哭喊著親人的名字,有的則不顧一切地向孩子讀書的學校、向親人上班的地方奔去,但突如其來的災難一下子改變了城市的面貌,許多人失去了曾經熟悉的方向……

一位逃生者說,他所在的樓房因為垮塌得稍慢一點,使他得以成功逃出,恐怖的現場和不斷的餘震則讓他深身發軟。當時,巨大的災難讓他不知所措,逃命,成為他當時唯一清醒的信念。穿越了一片片搖搖慾墜的廢墟,他逃到了繞城而過的河灘公園。這位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承認,恐懼,讓他毫無去廢墟中救人的膽量。晚上,他只能坐在這個相對空曠安全的地帶,聽那滿城的哭號,看那零星晃動尋找親人的光亮。他說,那呼號讓他備受煎熬,受不了的時候,就扯自己的頭發來驅趕心中的驚恐,有時乾脆把耳朵蒙住。但他又說,也許是對生命敬畏的人類的本性,那撕人心肺的呼號又對他充滿著巨大的誘惑,甚至使他努力想聽清每一個聲音是來自廢墟的哪一個位置,然後猜測是哪個單位的工作人員或他們的親人……他說,那一晚,他後背發涼,直到靈魂麻木。

13日下午,災區下了一場大雨。逃生者說,在北川縣城的廢墟裡,不少頑強的生命直到14日傍晚還在呼救,但人們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死亡掠走。15日起,廢墟中已基本上聽不到呼救的聲音了。

穿行在死亡的廢墟,沒有恐懼只有悲傷

17日,我進入縣城廢墟。

在臨時開通通往縣城的路上,救援隊、軍人、消防隊員和尋找親人的人們進進出出,但很少有人說話,氣氛沉悶,猶如鑽進了一個封閉的鐵桶般。每個人都表情麻木,即使久違的人們,也只是無表情地打聽一下對方親人們在災難中的命運,然後互相安慰,道一聲保重,忽匆匆各奔目的。

路上,看見兩個70多歲的老人,每人背著一隻裝滿東西的編織帶,領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步履艱難地挪動。我簡單地問了一下,才知道他們從距縣城30公里外的一個村子逃出,翻山越嶺,已走了三天。少年則不言語,滿臉惶恐,大概是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孩子。老人說,房子塌了,山也垮了,許多人家被活埋了,那裏已經沒人可躲的地方了,只能冒險外逃,在那裏也是等死。

看著老人對死的惶恐,我就想像著父母逃生的情景,那種逃離死亡時的慌不擇路。說他們勇敢,倒不如說他們是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嚇得麻木了,是人的求生本能讓他們忘記了死亡的威脅,才冒險逃命的。

在老城區通往新城區的馬路上,到處是一堆堆巨石,好多車輛如同一張薄薄的紙片被搓揉得面目全非。這個路段遇難者的遺體,凡是能夠移動的,聽說頭天都已收走了,而那些身體被壓過多的,還沒辦法處理。自來水公司門口的廢墟中,還露著一個男性的頭和一個女性纖細的手。在不遠的另一廢墟中,一個穿高跟鞋的腳露在外面,成為遇難者性別的標識,但她究竟是誰,永遠也沒人能夠搞清。運送遺體的三輪車不時從身邊經過,但人們卻沒有了怯弱,也許是親情的力量戰勝了恐懼。

這片廢墟,吞噬了我們了不少的親朋好人和父老鄉親。

對於每一個土生土長的北川人來說,穿行在這樣一個悲愴之城、死亡之城,有的只是自責來得太晚的內疚和無盡的悲痛。

廢墟,讓我銘記悲傷(1)

穿行在廢墟之中,使我對猙獰的廢墟有著難言的心態。雖然這些奪去不少親朋好友、父老鄉親和學生生命的水泥鋼筋是那樣的冰冷,但在這些廢墟之下卻又長眠著成千上萬的生命。他們,也許聽到過親人的呼喊,看到過親人們來尋找他們那急迫而淒然的面孔。

我想對每一幢垮塌的廢墟深深地鞠躬,但是面對已經化為廢墟的一座城市,我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

無法喚回而從此離去的同胞
你們一路走好
我們站在你們5‧12出發的地方
我們站在你們也許要經過的路口
為你們送行

不論你們是全家出行
還是一個單位集體遠行
不論你們是與同學、同事結伴而行
還是一人獨行
儀式雖然慘烈,但你們並不孤獨
我們每一個活著的北川人都是你們的親人
我們都在不同的位置為你們送行

遠去的親朋好友,你們就放心而去
相信我們會無比堅強
相信我們會永遠銘記
你們一路走好
不要牽掛,北川不會就此消失
大禹,仍是我們集結的旗幟

來世,我們還做親朋,還做好友
還做相親相愛不屈不撓的北川人……

在廢墟中穿行,腦子裡閃現著一個個熟悉,但尚不知道下落的臉孔。站在北川中學分部(茅壩中學)的廢墟下,500多個孩子永遠定格在了含蕾的年齡,我不知道該對孩子們說什麼?
孩子們,兒童節快樂!
我在心裏悄悄地重複。

在綿陽九洲體育館,我碰見了家住北川中學的一個初中同學。他告訴我,5‧12地震災難中他是如何僥倖逃生的。之後,他參與了對北川中學倒塌教學樓師生的搶救。到了第三天,一堆一堆的孩子遺體使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懼。他說,我不敢再去觸動那片廢墟,孩子們死得太殘酷太悲壯了。他說,我不是懦夫,也不是膽小鬼,但我選擇了逃跑。他說,他現在一看見飯菜都會嘔吐,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道陰影才會從他的心中消散。

在綿陽九洲體育館,我碰見了北川中學那個用木棍在紙上寫下:「姜棟懷,高中一年級一班。爸爸媽媽對不起,願你們一定走好。」孩子的父親。姜棟懷的父母都在浙江寧波打工,姜棟懷和他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這是個屬於能夠讀書的那種孩子,在他的身上寄托著這個貧困家庭的全部希望。姜棟懷老實巴交的爺爺因為孫子的遇難而變得神情呆滯。孩子的父親說,我從寧波趕回後直奔北川中學,直到親手在廢墟中掏出孩子的遺體。他說,原本想把孩子的遺體弄回村裡安葬,但看到他那麼多同學都在那裏,又覺得還是讓他和同學們在一起鬧熱些。四川方言的「鬧熱」,就是熱熱鬧鬧,不孤獨的意思。說這話時,他假裝出一種堅強的笑,但眼淚卻奪眶而出。


曲山幼兒園近千名幼兒被埋(網絡圖片)


地震前的北川縣城(網絡圖片)


廢墟(網絡圖片)


廢墟(網絡圖片)


運送遺體的三輪車在廢墟上穿梭(網絡圖片)


廢墟(網絡圖片)


悲愴。(作者轉鉄網絡圖片)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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