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榮:東君西遊畫「六四」

記旅英華人音樂家董峻

唐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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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4日訊】認識東君差不多已有半年的時間了,那還是年初在倫敦皇家節日音樂廳看神韻藝術團演出的時候。那是神韻在倫敦五場演出的最後一場,看完演出後,大夥還都沉浸在意猶未盡的興奮中,很多觀眾還流連在休息大廳裏和其他人分享著自己的感受,東君也是這些人群當中的一員。

東君當時戴著一頂藍色的布帽,就像那種久違了的六、七十年代中國農村很流行的那種藍布帽,本來應是很土的裝束,但是東君戴著它,站在亮麗摩登的現代化的大廳裏卻顯得很有韻味,散發出一股似乎能與東方神韻的演出相應和的獨特的文化氣息。當時,他正在興高采烈地和幾個人交流著對神韻演出的觀感,時不時地發出很爽朗的笑聲,就是他的獨特的裝束和那種歡愉的氣氛也把我吸引了過去,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在談話中,只知道東君是搞音樂的,所以他對神韻演出的音樂部份談起來是頭頭是道,很有一番感觸。因為談得投機我們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朋友,此後,時不時地會在電話中交流一些對藝術及社會人文等方面的體悟。

東君的「六四」情結

東君並不姓東,而是姓董,東君是他給自己起的一個筆名,雖然乍看起來,只是取自諧音,但是,我卻能感受到東君在有意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那份懷念東方故土、眷戀中華傳統文化的內在情愫。

突然有一天,東君跟我在電話裏談到了他剛剛創作的一幅有關六四的巨幅油畫。這個讓我著實有點感到驚訝,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東君只是一個音樂家,想不到他還會作畫,如此多才多藝。雖說藝術相通的,但畢竟繪畫和音樂是兩個不同門類的藝術,要想轉換成另一種表現手法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另外一個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東君是那種典型的文縐縐的文人,就是說話也常常引經據典,一副文弱儒生的模樣,好像和六四民運這樣已漸漸被遺忘、但談起來依然敏感的政治事件很難聯繫在一起。但是在看了東君的畫,聽了他有關創作起因的介紹以後,我覺得對東君又有了更深、更豐滿的理解。

原來,東君是親身經歷了六四事件從前到後全過程的歷史見證人,也是六四事件徹底改變了東君的人生歷程。解放軍開槍屠殺學生和平民百姓的殘酷事實讓東君對中共政府徹底的絕望了。

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期間,東君匯身在天安門廣場上的百萬人潮中,切實地感受到了民眾覺醒的力量,一度讓他看到了中國未來的希望。他曾經運用自己的音樂特長,創作歌曲,剪輯音樂在廣場上播放,激勵和鼓舞在場的學生和民眾。多少個日日夜夜和那些堅守在廣場上的學生相處在一起,直到軍隊開槍屠殺的那一刻。他見證了民眾們的覺醒;見證了學生和平和勇敢;也見證了「人民軍隊」屠殺人民的槍彈的血腥。

六四鎮壓以後,整個中華大地陷入一片萬馬齊喑般的悲哀和頹廢中,失望變成了絕望。人們不敢也不能,慢慢變得也不願再關心國家的前途和命運,出國的出國,掙錢的掙錢,及時行樂、得過且過地追求物慾的享受逐漸地成為了一種時尚。19年過去了,當年學生提出反對並要求懲治的貪污和腐敗已經成長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全國性的風貌,然而,那段悲壯血腥的歷史卻在歌舞昇平的刻意掩飾下被人們淡忘了。

東君雖然在六四後也受到了審查,但是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工作照樣繼續,生活上也很快恢復了平靜。但是東君無法忘記天安門廣場上那親歷的感人的一幕幕場景,以及最後見證軍隊無情虐殺的慘痛經歷。他想吶喊,想表達,但是那個廣場已經再也不是人民的廣場了,媒體刊物也再也沒有塔自由表達的空間了。

雖然有舒適的工作,衣食無憂,但是東君卻越來越無法忍受這種沒有精神追求和表達自由的沉悶的生活方式。在鬱悶和彷徨中東君渡過了難熬的近十年的時光,終於在1998年,他藉著探親的機會來到了西方世界的英國。

但是到了西方自由世界的東君慢慢發現,即使在英國這樣遠離中國大陸的自由社會,這裏的華人社區和華文媒體也還是難以擺脫中共精神鉗制的陰影。

他剛來到英國的時候,還時不時地會參加一些中文論壇的演講,在一些中文報刊上發表一些有關文藝理論及表達民主理念、紀念六四的文章,但是,很快,他感到自己在不斷地遭到排斥,任何不受中共歡迎的言論在這邊的一些華人社區和媒體也漸漸的失去了表達的空間,即使是自己寫的一些純粹關於文藝方面的文章也很難發表。

一個論壇負責人曾以很不屑的口氣這樣拒絕東君說:「就你知道得多!」言外之意是,誰叫你亂說亂道的。更有一家挺有名的中文報紙編輯在拒絕他的稿件時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說他的東西現在沒人看,沒有娛樂性。

由於語言的限制,東君還離不開中文的表達空間,當這點有限的空間也都被壓縮之後,東君又陷入了新一輪的鬱悶和彷徨。

一晃又是好多年。一個偶然的機會,表達願望越來越強烈的東君接觸到了繪畫,從來沒有正規學過繪畫的他決定通過繪畫的方式來向人們講述歷史,講述自己的人文思想和民主願望。就這樣,這幅風格獨特的油畫現在呈現到了我們眼前。

十二星的審判

東君的這幅紀念六四的畫看起來很像一幅兒童畫,也許技法上還很幼稚,但是假如深入到每一個細節中你會發現很多妙趣橫生、發人深省的情節。

很突出的一個畫面就是,在畫的上方東君畫了12個似乎和六四不相關的中外歷史人物。這12個歷史人物依次是:創作《命運》交響曲的德國作曲家貝多芬、《春天》交響曲的作者舒曼、創作《革命》練習曲的波蘭作曲家蕭邦、創作《悲滄》交響曲的俄國作曲家柴科夫斯基、說過「在這一生中,死並不困難,但建設生活卻困難得多」的前蘇聯詩人馬雅科夫斯基、留下「理論是灰色的,而生命的樹卻似常青的」詩句的德國詩人歌德、稱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大舞臺的英國劇作家莎士比亞、描述「鬼佔據了我們整個國家,而且大家都非常怕光」的挪威劇作家易卜生、說過「我從不指望一個士兵會思想」的愛爾蘭劇作家肖伯納、發出「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感歎的中國詩人屈原、《正氣歌》的作者愛國南宋詩人文天祥、指責軍閥政府槍殺學生為「禽獸中所未曾見,便是在人類中也極少有的」近代中國作家魯迅。

東君說,這些貫穿古今中外的歷史人物都是以他們的思想和精神而留存於世的,他們作為精神世界的代表也在審視歷史,審視著世界上正在發生的一切。正邪善惡都會在歷史的前進中得到公正的審判。所以他把這12個歷史人物畫到了最上邊的天空上,神態各異的在注視著世間的一切,並且把他的這幅畫起名叫《十二星的審判》。


《十二星的審判》,表現中外歷史上12個著名人物在審判發生在中國1989年的六四慘案。


有趣的是,東君在畫中左下角被審判的地方還貼上了鄧小平、李鵬、陳希同等幾個主張鎮壓的中共領導人的相片。當時同情學生、反對鎮壓的趙紫陽、溫家寶的相片則剪貼在畫面右側阻擋軍車的地方。在學生群眾的主畫面中他還畫上了象徵中華民族的長城和黃河。在黃河的上方還有兩個空白的身影也許是留給觀眾來擺放自己的歷史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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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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