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邊城】消失於異域的使節團

蔡大雅;繪圖:蕭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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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在虔信佛法的國度稍事休息,歷劫逃生的伊吾終於抵達羅馬大秦。遺憾的是,在等待登上仙山求仙丹的消息時,這位唯一抵達共和國首都的漢朝使者,也染上急病,不幸去世了……

歷經千辛萬苦與重重危難,逃出洞口的伊吾一行,不忘身負漢室使命,繼續朝目標——羅馬前進。「我們沿著峭壁繼續前行,忽然在不遠處,一尊巨大無比的浮圖塑像出現在我們眼前。那是尊臥佛,刻畫著佛入涅槃的情形。我們跪在佛像面前,感謝祂的指引,使我們得以平安至此。」伊吾一面說、一面雙手合十,臉上充滿對神的感激與敬仰。


雄踞歐洲大陸中央的阿爾卑斯山,山頂長年白雪皚皚。(新紀元)

「我們在這裏待了一會兒,繼續前進,又走不了多久,就出了峽谷,來到有人煙的地方。我們打聽到這裏是梵衍那國(現今阿富汗的巴米揚地區,梵衍那為唐朝時該國的國名),位於身毒與大夏之間,是個非常虔誠信仰佛的國度。」

「我們依照路人的指示來到梵衍那城,只見城裏有許多伽藍(佛寺)與修煉人,人們良善有禮,看見我們便親切招呼,並帶我們去覲見國王。國王聽說我們的經歷,對於強盜的暴行十分震怒,下令派兵到山區去圍捕他們。他熱誠地接待我們,讓我們可以從驚險危難的狀態中安定身心。」


阿富汗境內的巴米揚大佛,二尊立佛已於二零零一年被塔利班政權摧毀。此圖為被毀前的一尊立佛。(維基百科)

「在梵衍那城的那段時間中,我經常到崖壁那兒去參拜大佛。我曾經問國王關於建造大佛像的緣由與經過,他告訴我剛開始是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到山洞裏去修煉,他們最初是在洞裏飾以壁畫、雕塑佛像,以示崇敬向佛之心。後來有人發大願心,要立大佛像來宣揚佛法,皇室也因崇敬佛法而鼎力贊助,如此促成了巨佛塑像的出現。除了臥佛以外,他們還計畫在其他山區雕琢數尊立佛。」

「我們在梵衍那得到很好的招待,人情淳樸的生活環境使我們捨不得離去。如果不是因為任務在身,可能大部份同行的夥伴都會選擇定居此地。不過我們終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與責任,在恢復體力與精神以後,我們告別了國王,在梵衍那士兵的保護下,繼續前行到大夏去。」伊吾嘆口氣,結束了這段充滿驚險與美好的回憶。

流浪萬里的民族

「大月氏是我的族人,幾十年前,我們的國王被匈奴人殺死,他的頭顱甚至被單于拿來作為酒杯;之後月氏就一直受到匈奴人的壓迫,從原本位於漢朝北方的故鄉不停的往西遷移,直到遙遠的西域。數十年來的顛沛流離使族人四散各地,好不容易在大夏有個立足之處,可以整頓兵力,謀求反攻的好機會。但當上次博望侯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裏表達結盟的意願時,卻是無功而返。所以天子特別囑咐我,以同胞的立場,再度勸說我的族人改變心意,與漢朝共同抵抗匈奴。」

「我們抵達大夏,國王得知我也是月氏人,就格外高興的接待我們,帶我參觀各地。大夏土地肥沃,適合安居樂業,加上位於交通要道的轉接點上,貿易發達,所以大月氏逐漸繁榮富足,全國上下都安於現狀,絲毫沒有報仇反攻的念頭了。我與前輩一樣,雖然費盡口舌,仍舊毫無所獲。我們待了一陣子以後,失望地離開大夏,朝著北邊的康居前進。」想到洩氣事,伊吾禁不住多喝幾口酒,一副藉酒澆愁的模樣。眾人頗能理解伊吾的感受,因為羅馬人也很重視榮譽,也將這種不圖雪恥的態度視為恥辱。

伊吾很快的從沮喪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以一貫樂觀的語氣繼續述說著他的旅程:「接著我們到薩滿的故鄉、位於大夏北方的康居(位於現今哈薩克南部與錫爾河中下游一帶,介於巴爾喀什湖與鹹海之間)。康居人是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移動的範圍廣達數千里。人口約有十二萬戶,軍隊人數就占了五分之一。人民深目高鼻多鬚髯,擅於經商及彈奏樂器。康居知道漢朝的繁榮富強以後,十分樂意與漢朝結交,所以我們又留下一些人在康居,等著帶領康居使者到長安去。」

「繼續出發朝大秦國去的剩下五人。我們經過康居西邊的奄蔡(今日的裏海北邊),繞過一個大鹹水湖(今日的裏海),抵達拜占庭(現今伊斯坦堡),進入大秦國的疆域。接著我們乘船經由西海(即地中海)來到羅馬,途中我的同伴突然生病,隨即陸續死去,所以只剩下我一人踏上大秦國的京城。因著佛的庇佑,並且託各位大人的福,伊吾今天才能在此與各位大人把酒言歡。」伊吾最後舉杯說:「這就是我的經歷,我的敘述結束了。在此祝福各位大人!」


絲路行至西亞盡頭,進入西方羅馬帝國(中國古稱大秦)的勢力範圍。而拜占庭因位處黑海出口重要位置,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圖為今日土耳其伊斯坦堡(古拜占庭)的藍色清真寺。(新紀元)

最後的任務

酒過三巡,伊吾又站起來,對大家說:「尊敬的大人們,貴國既然已和漢朝建立友好關係,伊吾又承蒙各位的盛大招待,實在不勝感激。現在我還剩下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到小昆侖山上去訪仙求丹。根據我的前輩張騫的敘述,小昆侖山位於西海的對岸。各位大人居住在西海之濱,是否清楚仙山的情況?可否給我一些指點?」

伊吾一問完,大廳內便交雜著嗡嗡的低語聲。一會兒執政官開口了:「尊敬的漢朝使者,你說的小昆侖山,我不知道是否就是我們和北方蠻族交界的阿爾卑斯山?那是一座巨大高聳的山,山頂永遠被雪所覆蓋。我們的軍隊雖然可以越過這座山去攻打蠻族,但一向只經由最平緩易行的路線往返。對於山脈的其他地方,我們所知不多。」

伊吾微感失望,只聽到執政官繼續說:「但是尊貴的客人既然開口詢問,我們豈可因為自己無知就置之不理?請您在羅馬安住數日,我們會派人到阿爾卑斯山下去詢問當地百姓,定能獲得使您滿意的答案。」於是眾人哄然相應,賓主盡歡於享宴。

次日,執政官派快馬北行,去詢問漢朝使臣想要知道的訊息。遺憾的是,伊吾,唯一抵達共和國首都的漢朝使者,在等待消息的時候,也同他的夥伴一樣,染上了急病,不幸去世了。「他在臨終前說出他最後的心願,希望我們可以在他死後,將他的漢節——漢朝使臣的象徵——插到阿爾卑斯山上,以示他不忘皇帝所託,雖然生前無法完成任務,卻在死後終究踏上了小昆侖山。」

羅馬人以隆重的葬禮埋葬了這位來自遠方的外國使臣,並將他的遺物交由遠征軍的統帥馬利提歐斯(Maritius,生卒年不詳),在下次行軍至日爾曼(今德國),越過阿爾卑斯山時,將之依照亡者遺願處理。

後記

為開通西域,漢朝前後派了無數的使節團前往西域各地。使節團的人數多者數百人,少者上百人,往返出使地的時間動輒數年。途中布滿各式各樣的危險與不確定的因素,使多數出使的人從世間默默消失。張騫被囚十年、蘇武牧羊十九年,是少數幸運得以回歸故里的人。西域的開通促進了東西文化的交流,其貢獻是無數個無名者用生命與歲月換來的。(漢朝邊城全文刊載完畢)◇

本文轉載自《新紀元周刊》第76期【城市的瞬間】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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