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無頭雕像批毛 中國藝術家挑戰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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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8日訊】(大紀元記者于林編譯報導)中國前衛藝術界最近出現一系列突破尺度的創作,作品 直接批判毛澤東及文革時期。一對藝術家兄弟檔,9月3日在北京祕密舉行個展,展出 多座毛澤東(以下簡稱毛)及與其相關的雕像,批判毛對中國人民及社會犯下的錯誤。其中一座雕像毛狀似告解般地雙膝跪地,整個肢體語言顯出深沉的懊悔。但為了規避當局取締,這個真人大小的雕像沒有頭。

《紐約時報》報導,現年53和47歲的高兟與高強兄弟,雙雙在北京798藝術區從事創作,他們常以中國社 會一般視為禁忌的人物、地點或事件作為創作題材,因此特別受到中共有關當局注意。2006年他們舉行一場名為「紅灰」的展出,卻因為政府當局認定展覽踰越政治尺度,派人強行移除遭點名禁展的作品,沒收海報和作品目錄,所有先前排定接受當地媒 體採訪的計畫全部取消,展出封閉後幾個星期內,還有兩名警衛每天站在高氏兄弟工作室兼住家的門外站岡,不准民眾進入。

之後,高氏兄弟發展出地下展覽的游擊戰術來對抗中共的查禁。像9月3日代號為「集會」的這場祕密展覽,參觀者在開始前幾小時才靠著特殊編碼的文字簡訊,或特殊管道的口耳相傳,得知確切的地點和時間;同時這場私展只限對高氏兄弟主動邀請的人士開放,場外還有工作人員把風,注意是否有任何不速之客出現。這種種作法都是為了確保愛好這對兄弟作品的藝迷和其他藝術界人士,能避開當局的阻止,順利參觀作品。

事實上,題名為「毛澤東的愧疚」的無頭雕像一開始之所以設計成身首異處,就是為了讓雕像身軀平時看來身分不明,也因此較能避人耳目。高氏兄弟只有在展覽這類特殊場合,才會把毛雕像的頭和身軀接合,供人參觀評賞。

說起該雕像,高兟表示:「 我希望所有的中國人將來有一天都能接受和了解(這件作品)」,他續說道:「我們想把他刻劃成一個凡人、一個普通人,為他自己過去所犯下的錯誤懺悔。」現場還有 另一尊同樣備受矚目的作品「處決耶穌」,描寫毛的行刑隊正瞄準耶穌準備執行槍決,似乎在批判毛所宣揚、象徵的共產主義對信仰的撻伐和摧殘。

高氏兄弟對毛的高調批判也源自個人的經歷。他們的父親在文化大革命時期被歸類為階級敵人,後來被帶到一處「不是監獄、不是警察局,而是別的地方」,25天後他們家接到通知父親已經自殺身亡。但高家人不相信。

高兟回憶道:「在那個時候 ,如果有人看你不順眼,他們就會隨便把你說成是階級敵人」,「我們全家來到北京為父親的死請願申訴。」最後他們拿到一筆相當於290美元的賠償金。他接著說:「那是我們生命中非常痛苦的一段時期」,「我們全家就六個孤兒、一位寡母,身無分文。」也因此這件孩提時代的關鍵事件,成為日後兩兄弟大部分藝術作品的創作基礎和動力。

高兟與高強希望藉由「毛澤東的愧疚」這尊銅像,對毛的歷史地位提出直率而明確的批判,將毛重新定位為中國歷史的罪人。因為中國電視上播放的影片,只會一再重播毛在二次大戰期間成功抵抗日本人入侵的事蹟,同時一味淡化大躍進、文革時期的黑暗血腥,及其他毛失敗的政策。

對許多老一輩的中國人來說,毛的地位也許仍是不可侵犯,但隨著時代演進,對較年輕的世代而言,提起1976年去世的毛,越來越讓他們覺得無關痛癢,高氏兄弟塑造出的毛形象所帶來的震撼效果也就相對有限了。在中國較大且國際化的都市裏,過去對毛的個人崇拜也不再像過去一樣普遍;人們以前背誦「毛語錄」的光景,早就替換成 逛街買筆記型電腦、高級汽車Mini Cooper或其他名牌的情形。

從高氏兄弟作品這樣甘冒大不韙,除了可以窺見自1990年代以來中國前衛藝術界不斷挑戰、突破中共當局容忍尺度的進展,同時也可得知,儘管藝術家比起以前處理社會和政治題材稍微自由一點,但只要明顯批判中共領導人或中共政權的象徵,中共對藝術表現還是有清楚的限制和忌諱。

相較之下,藝術論壇中文網站的創始編輯提納瑞(Phil Tinari)指出,現今中國「許多藝術家都學會如何在作品中不著痕跡地發表政治評論」,也就是將政治意義和批判融入作品中,但不像高氏兄弟做的那麼顯而易見。例如劉威(Liu Wei音譯)最近一件裝置藝術作品「生活方式」,便把中國各地公園常見的各種運動設備,放在一個像牢房般的巨大鐵籠裏,以此暗示中國人民的日常活動和自由處處受到國家權力的限制。

高氏兄弟在最近的展覽中一方面為了緩和批評者對他們的反感,一方面也為了告別毛這個創作主題,公開宣布到「毛澤東的愧疚」為止,毛主題系列作品暫告一個段落。一來是因為嘲諷文革時期的藝術作品相當普遍,二來也因為毛的形象早已被大眾藝術和電影中不斷複製和再利用,缺乏新意。

但無論如何,正如798藝術區內芙爾州藝廊(Faurchou Gallery)33歲的負責人漢茲(Kai Heinze)所說的,「高氏兄弟的毛系列作品刺激許多中國人去思考」,「他們的創作激發中國人去理解和包容,另一種坦然面對現代中國歷史錯誤的史觀。」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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