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竹篾編成的牛嘴籠

李吉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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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嘴籠是以竹篾編成有孔目之口罩。培甘蔗壟或番薯壟時,把它套在牛嘴上,以防止黃牛邊拉犁邊啃食身邊的農作物。

歲月流轉,秋盡「冬至」。這天,太陽直射南迴歸線,以致晝短夜長。過了冬至,白晝漸長,黑夜漸短,陽光又北移了,春天就快來臨了。

冬至這天,除了吃湯圓,也是牛隻的生日哦!這天,天氣寒冷,晝短夜長,因此,農夫訂為牛隻的生日,這天,牛隻可以休息,不必工作,農夫還會餵牠吃湯圓,慰勞牠整年的辛勤呢!

牛隻是農夫的好伙伴,性情溫後善良,不過,要是發起牛脾氣來,可也是嚇人得很哦!你瞧,有一種螃蟹背上還有牛蹄印呢!
「咦!這是怎麼回事啊?牛怎會跟螃蟹有過節?」

原來,這種螃蟹住在田埂邊的泥穴裡,也跟其他螃蟹一樣八隻腳一對螯,橫著走,也能跑得飛快,牠叫做「蟛蜞」。從前,牠可是個壞傢伙,撒謊、偷東西,什麼壞事都做,簡直像個小流氓。田溝裡的小魚小蝦多得吃不完,牠偏不吃,非得去剪稻穗吃才舒服。

這天,他正顛起腳尖,伸長大鉗子,準備偷剪垂下頭來的稻穗時,卻被老牛看見了。老牛性子溫溫吞吞的,說起話來也和和氣氣的,可是牠可不允許人家糟蹋糧食哦。於是,牠對蟛蜞說:「這稻子是我和農夫辛苦耕種出來的,你沒出力幫忙,不可以偷吃。走!走!走!下次再讓我碰到,我可不饒你。」

蟛蜞早就一溜煙地跑得不見蹤影了。不過,這個壞傢伙,怎會這麼算了呢?牠恨恨地揮著大螯,說:「可惡的老牛,竟敢教訓我。哼!非得讓牠吃點苦頭不可,哈哈哈!」

於是,狡詐的蟛蜞又溜到離老牛最遠的那一塊田地去,三兩下爬上稻稈,伸出大鉗子「喀喳,喀喳,喀喳……」亂剪一通,直挺挺的稻稈斷了,飽滿的稻穗也掉了滿地。這還不夠,牠爬下稻稈,然後一陣亂咬後,稻穗被咬得一塌糊塗,碎屑散滿田地。

直到把整塊田地破壞得不成樣子之後,牠才踢踢角,甩甩身子,抖掉身上的屑屑,然後飛快地跑到農夫家,大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稻子被偷吃光了。」

農夫一聽,這還得了,整年的辛苦不都白費了嗎?他急忙跟著蟛蜞到田裡查看。只見稻稈折得折,斷的斷,稻穗碎了一地。農夫氣急敗壞地說:「到底是誰?這麼可惡,糟蹋糧食。」不安好心的蟛蜞,飛快地爬上農夫的肩頭,裝模作樣的說:「我看見老牛在這邊徘徊,嘴裡還嚼呀嚼的……。」

農夫信了蟛蜞的話,回家問也不問,拿起鞭子,「啪!啪!啪!」地往老牛身上打,一邊打還一邊罵:「大笨牛,田是你耕的,長出了稻穗卻不懂珍惜,大笨牛……。」老牛委屈的流著眼淚,哞哞哞地叫著:「不是我啊!不是我啊!」農夫看老牛不認錯,於是打得更兇了。而躲在一旁偷看的蟛蜞,卻高興得手舞足蹈,這下可讓老牛吃足了苦頭。

善良盡責的老牛,一點也不埋怨農夫,牠知道稻田被破壞了,整年的辛苦都泡湯了,農夫當然又心急又心疼。老牛一心只掛記著:「稻田是誰破壞的呢?」牠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出這個壞蛋。

自此以後,老牛天天都會特別躲在稻田附近捉小偷。一天,牠果然聽見了「喀喳,喀喳」的聲音。牠悄悄的靠過去一看,原來是蟛蜞正在剪稻穗,只見蟛蜞得意洋洋的邊剪邊唱著歌:「哇哈哈,吃多少稻穗都不怕,農夫只會怪老牛,其實稻子都在我肚裡頭,哇哈哈!」

老牛一聽,身上的鞭傷瞬間又痛起來了,牠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蟛蜞搞的鬼。老牛忍無可忍的抬起腳來,對準蟛蜞的背上踩下去。只聽見「噗!」的聲音,蟛蜞連殼帶腳,全身陷入泥土裡。老牛氣得哞哞哞地叫著:「原來是你糟蹋了寶貴的糧食,還把罪推到我頭上,可惡!你說,下次還敢不敢?還敢不敢?」

老牛雖老,力氣還很大,小小的蟛蜞再麼掙扎,也逃不出牛蹄子。這時,牠歌也不唱了,花樣也耍不出來了,只是一直冒著泡泡,口齒不清地說:「我,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老牛把蟛蜞教訓夠了,才慢慢地把腳抬起來。蟛蜞用八隻腳,一對螯在泥坑裡掙扎了半天,才爬出來,可是,牠的背上已清楚楚的留下了牛蹄印。這真是個羞恥的記號啊!牠慚愧極了,一溜煙躲得不見蹤影。

從此,蟛蜞依舊住在田埂邊,但牠背著牛蹄印,再也沒臉見人了,因此,只要亦有風吹草動,牠就嚇得「咻」一聲,飛快地躲得無影無蹤了。

註:地球以23.5°的傾斜角度繞著太陽公轉,所以,太陽並非終年直射赤道,而是在南、北回歸線間游移。因此,位於北回歸線上的台灣,夏至當天,太陽直射,氣溫高且晝長夜短。春分、秋分時,太陽直射赤道,氣溫宜人;而冬至時,太陽直射南回歸線,氣溫低且晝短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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