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緬邊境漂流:走路(1)走得更遠呢

Sam 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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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走走,東張西望,漫無目的地隨性。就是喜歡雙腳反覆擺盪的感覺。

剛在辦公室院子裡散步,就逆時針方向一圈又一圈,自己在那走來又走去。這些年越來越少運動了,實在是因為生性懶惰,加上學生時代血氣方剛的登山,至今膝蓋更時而感覺疼痛…。但漫無目的走路我倒是自小就樂在其中。

在人生中,對於走路最初深刻印象應是在小學一年級。

那為什麼不是在幼稚園或更小的時後呢?因為小小孩出門都是被爸媽帶在身上,不然便是牽在手上,那時候的走路是配合著大人而走。至於幼稚園的話,自然都有娃娃車接送囉。

記得是上小學一年級的第一週,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學時刻,大家一起排路隊走路回家。就是開學後第一週的某天,我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這間學校我好像真的只讀了一週吧。

鈴響後,我照例開心排路隊,跟著路隊長的後頭走出校門,準備回家。沒想到才出校門不久,應該左轉後就到我家的巷道在施工。英明的小隊長說:道路施工,我們改道而行。我馬上舉雙手贊成。

右轉後,發現世界都不一樣了,好有趣。一路上我直忙著跟旁邊的小朋友聊天說笑,很開心。完全不理會,我家在哪裏,我要怎麼回家。雖然我家其實就在學校旁邊而已。

路越走越久,離家好像也就越來越遠。小朋友們一個接著一個說明天見,小路隊的人數也越來越少了。走著,走著,發現小路隊長也跟我說再見。

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雖然我想我的意識裡知道自己迷路了,好像回不了家了,但還不明白迷路真正的意義是甚麼。反正,有路就繼續向前走,向左轉,向右轉就對了。有路有一定有通到我家。當時我真的這麼相信著,且這句話說的也沒錯。

印象中那天沿路邊開始出現綠油油稻田,反正也沒有一個路標或建築物是我認得的。一個小學生就背著書包,有些害怕又不像真的害怕,雖有目的地回家,卻完全不認得回家的路在那,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仍一個人在路上走著走著。

後來呢? 我是不是在路邊放聲大哭,讓路過的善心大媽救救我。完全沒有。神奇的事情就先發生了。我們家生意往來的一位阿姨,剛好和朋友騎車經過。看到這個一個人邊走邊玩的小朋友怎麼很眼熟,但又想我實在不應該一個人出現在那裏。她馬上請朋友把機車掉頭把我撿上車去。

至今我仍然記得,她為了讓我一起擠在那輛偉士牌後座上,不小心讓美麗的裙襬捲進了機車風扇裡的心疼不捨模樣。哈哈…。她專程把送回家後跟我說媽說,這個因仔真夭壽,年紀這麼小找不到路回家都不會害怕耶。

長大後,偶爾我會想起假如那天沒有讓阿姨把我撿起。那麼我是不是能夠一個人走得更久些,走得更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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