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竹籬笆

文、攝影/王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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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騎車經過嘉義市世賢路的志航國小旁時,忽然間,對面路邊的一片竹籬笆強烈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禁不住地在竹籬笆前停車駐足打量。目光所及的是一大片殘破不堪、無人居住宛如廢墟般的嘉農新村的一角,從斑剝老舊的竹籬笆隙縫依稀可見裡面種有花草樹木的庭院,和已數十年高齡顯得老態龍鍾的嘉農教師宿舍。

眼前的景像,很快地將我的記憶帶回到40年前的童年時代,腦海裡映出了一幕幕模糊的畫面。在小巷子中的一片竹籬笆內,黃色土地上幾棵半層樓高的木瓜樹和不知名的小樹散落其間,絲瓜棚下幾隻雞鴨在小水窪邊喝著水,再往內一排住有五戶人家的最左一間平房,便是我住了好幾年的家。印象中記得當我們在庭院中玩耍時,總是會好奇地透過竹籬笆的隙縫觀望著小巷中的動靜,而鄰居的小孩們也經常會隔著竹籬笆的隙縫呼朋喚友,那層單薄又帶著歲月刻痕的竹籬笆,似乎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上的隔離,並不是那麼地冷漠沒有人情味。

搬離後十幾年,再度從小巷中路過時,突然驚覺我小時候的那道竹籬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層樓高的冰冷水泥磚牆,再也看不到我記憶中的兒時景像了。如今十幾年的光陰又過去了,隨著時代的快速變遷,竹籬笆內的童年記憶似乎已悄然逝去,離得好遠好遠,在腦海裡完全不著痕跡。直到日前偶然的驚鴻一瞥,原以為已消失無蹤的溫暖窩心感覺彷彿又回來了,我忍不住地拿出相機留下一張張竹籬笆各種角度的斑剝身影,好似怕剛剛油然而生的童時回憶再度不告而別,想藉著一張張的照片留住它要快速離去的腳步一般。

正當專注地對著竹籬笆構圖拍照時,引來一個在附近散步老婦的注意,在幾句簡單的寒暄過後,老婦說道:「這排僅有的竹籬笆因年代久遠已經有些破舊毀損,屋主早就想找人來修補,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會做這一行的師父,所以,也只好過一天算一天了。」

看著離去老婦微駝的背影,一股思緒忽然湧上心頭:「下次再路過這片竹籬笆時,不知道它是否又會已經被拆掉改建,只徒留照片中的記憶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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