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日記(18)

大陸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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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崗區看守所】

———2008年7月17日———

共產黨的監獄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它的基本規則就是逆向改造人的思想,讓所有不認同它的人改變思想,面對一個冷酷的沒有出路的審判流程,犯人很快就會放棄自己的權利,看守所的潛規則產生了非常強勢的效果,最後沒有剩下不認罪的疑犯。

一開始我也不認罪,馬太平說得明確,一切不認罪的企圖都是無用的,「耗子」和老孫起初都不認罪,但是這沒什麼,共產黨有的是辦法,沒過了幾天他們都低頭了,判決下來以後,「耗子」多次要求上訴,包括他的審判長親自來了一趟勸阻,最後上訴一事不了了之。大家經常看到流血骨折的犯人,知道拒不承認罪行是徒勞的,只會增加皮肉之苦。

共產黨走的是群眾路線,用犯人打犯人來管理監室,整個看守所打人是家常便飯,經常聽到比殺豬還慘烈的嚎叫,挨著牆壁的身體可以感覺到樓上樓下撞擊地板的咚咚聲。有時開始有聲音,後來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連呻吟聲都聽不清了。

因為打不認罪的犯人,504南牆的水泥牆皮被撞掉了一大片。農村的犯人一般在當地派出所裡就被打傷了,通常情況是要上幾天幾夜的「大掛」很多人的胳膊都是烏青的,我遇到了一個因為信上帝進來的人,家住北安的崔志國,他的胳膊上留下許多條勒痕。

沒人會因為挨打申辯,莫名其妙地挨打,打得筋骨斷裂、慘不忍睹;挨打受罰不說,被打還不許出聲,出了聲二話不說,管教來給你戴上鐐子。至少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像動物一樣被鎖在一個角落裡。所以,有人問到的被打的犯人,幾乎都一口咬定是自己弄傷的。

打誰不打誰都由管教安排好了,坐班只是按照指令執行罷了,坐班的也苦心相勸,跟員警作對沒好果子,說老實話除非你有門子,就不用進來了。每一個監室都有攝像頭,管教在外面看著呢,坐班只是管教的一條狗,這裡真正的老大才有破壞公平秩序的能量。

還是有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陳老四」(原名陳樹華)一進來就抱屈喊冤,他在「藍天家園」(空軍家屬區)裡開了一家燒烤店,自己沒有什麼背景,有錢有勢的人想要占那個地方,請人找茬修理他,他應付了一下,沒做什麼事情就被抓來了。

管教每過幾天就來通知他:「你老媽還是沒有動靜」他就一個勁地求管教告訴他媽「我是冤枉的」希望他媽能夠出錢把他救出去,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媽肯定不肯出錢,也不一定知道具體出多少錢能夠把他救出去。他就只能漫無目的在監裡押著,管教最恨這種有點錢還榨不出油的主,中國人都是共產黨的人質,人質手裡的錢早晚都是綁匪的。

馬太平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酒魔」酗酒成了莫名其妙打他的藉口。每天對他用被子「捂」、「包」、「夾」和「擠」弄得他心情狂躁不安。他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咆哮起來,幾個積極分子把他掀翻在地,拳頭像冰雹一般傾瀉下來,他似電擊般掙扎了好一會沒有動靜了。

「陳老四」被調出我們監室,在這層樓裡每個監室中接受折磨,每天白天夜裡聽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二十多天後他被銬著扔了回來,一個小老頭佝僂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腿好像折了一樣。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垮了,身體的尺碼縮小了一號。他的陰毛已經被人按著一根一根拔光,馬太平經常用各種說法數落他,給他任命了一個「所長」的官,每天用牙刷蹭茅坑。「陳老四」拖著不好使的腿蹣跚著上下,我伸手攙住了簌簌發抖的他,大家投來鄙夷的目光。

他對我說:「我佩服你的勇氣,你以後到空軍大院去,提我名字哪個都認識我,那些狗官哪個不怕我,我他媽的專整貪官!」「陳老四」的話前半部分我信,後半部分是他吹牛。軍隊是共產黨集團貪污腐敗的重地,空軍又是腐敗中的腐敗,人民反貪的要求是正義的,「陳老四」受盡了侮辱,我擔心他最終是否活著出來。

「丫頭」看到我倆說話,打了我一通。那個管教家也住在空軍大院,每天還能看到「陳老四」的媽媽,他值班的時候過來問「老四」:「你家老太太不來找我,我怎麼能夠反過來找他呢,你說對不對?」「老四」跟他說:「我是什麼人你知道的,我做事一向講究,我不會白了任何人的。我現在擔心我的孩子,那些人能夠放過他嗎。」那個管教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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