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和母親(46)

張霜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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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勞教政策助賣淫 流氓原來是「精英」

第二天中午,魔鬼隊長通知母親去會見,母親心裡十分詫異。由於自己不配合警察任何的無理要求,已經很久不讓她見家人了,今天怎麼會突然同意她會見了呢?母親不解地跟著警察出來,發現她的想法是錯的,警察帶她走的方向不是會見室,而是監室。當推開大門時,母親看到了滿面春風的胖大的陳小東。

「怎麼會是你?!」母親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和鄙視。陳小東笑咪咪的,倒是一點也不見外:「阿姐,見了我不高興?」「解教了?不去陪你的新娘?找我有什麼貴幹?是怕我多嘴嗎?」母親沒好氣。母親根本不想理睬這個游手好閒一肚子壞水沒幹過什麼好事的流氓。「阿姐,幹嘛呢?本鄉本土的?兄弟好心來看阿姐,怎麼倒把肝火引出來了?」他笑著抓母親的胳膊,把母親按在椅子上,母親平靜下來,也覺得作為一個修煉的人,是不應該有這樣的態度的。當那魔鬼隊長離開一段距離時,陳小東小聲說:「你別以為我怕你揭穿,這事是警察默許的,她們也只是不說破罷了。」「你也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只是裝作看不出來罷了,況且你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母親反唇相譏。「陳小東嘻嘻笑著,閉上一隻眼睛說:「阿姐,兄弟求你了,這事可別告訴我家那只醋罐子,還有我兒子,不是我怕什麼,只是我怕她們太受刺激了。求你了,行嗎?」他站起來向母親抱拳。母親無言。過了好半天,母親看著他直視的樣子,像是一定要聽母親的態度似的,就很厭煩的說:「陳小東,你給我聽好了,我永遠不會提你的這些爛事,今天同你說話,我回去都得刷刷牙,行了,你走吧。」母親說著就站起來。「別,別,咱們好久沒見了,說啥也得聊聊!」他兩手死抓住母親的胳膊,母親無法擺脫,只好重新坐下來。

「走,我們到那邊去。」他抓起警察的兩個椅墊,並沒有得到警察的同意,就帶母親往通向地下室的樓梯口走去,看得出來勞教所的警察對他的信任,他在這兒活動非常自由。他們在樓梯上坐下來。「用你的話說,就是這兒沒有惡警,咱們老街坊說話方便。你別以為我是他們的人,我只是哄她們為我辦事罷了。」他莫測高深的笑著。他那真誠的樣子,親切的聲音不禁使母親驚歎,多麼會演戲啊,這麼多年,這張「真誠」的假面還不知騙了多少人呢!但是母親不想戳破它,現在的中國人有時候太入戲了,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演戲,你要讓他活出自己,他還不適應呢。母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陳小東彷彿受到了鼓勵,接著勸說起來:「阿姐,我勸你還是轉了吧!別和共產黨玩不順氣了,你知道我夠壞,可是我告訴你,共產黨比我壞千百倍。共產黨他媽的壞透了,你讓他不順氣,它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把你的小命給端了。這麼大個國家,弄死幾個人,那不像踩死個螞蟻一樣嗎?我不是來勸你的,當然那些小娘們讓我勸勸你,我他媽的才不受她們指使呢?可是我勸你回頭,別象韓健那小子,正直,高尚,啪!讓人整樓下去了,沒命了!」「韓健,給推樓下去了?!」母親大吃一驚。「哎,哎,我可沒這麼說啊!韓健是死了,怎麼死的誰知道?!反正隊長說是自殺!」陳小東很慌張,額頭上浸出了細細的汗珠。而母親突然得知同修的死訊,心理悲哀得不能自拔。

「韓健自殺了?他怎麼會自殺呢?」母親喃喃地說。「咳!怎麼不能自殺啊?共產黨讓他自殺他就得自殺,要不我說共產黨壞嗎?」他很自得地說:「那,韓健的自殺是不是得到了你的『幫助』呢?我看你的智力也不差呀,你要是讓誰自殺,我想他也反對不了吧?」母親幽幽的說。「阿姐,你這可是冤枉你兄弟了,我只不過是打過那小子幾回。我們那個班副蘭懷中,你別看他是國家幹部,壞點子都是他出的,什麼往地上澆水讓韓健馬步蹲啊,什麼用竹片子挾手指啊,都是他出的。還有那個石官才,你別看他不多言不多語,要打起人來,那才叫一個爽,人在他手裡那就像狂風中的柳樹一樣的搖,一個飛腳踹下來,保管你半個月動不了窩!他們才是韓健的催命鬼呢!」

「你要說我,我才不那麼傻呢!人命關天,你以為我不懂啊?」「你不是也參加了迫害韓健了嗎?」母親生氣地對他說:「你看,你看,急了吧,我一點不迫害那怎麼可能呢?我是警察的狗啊,我是嚴管班的班長啊,他們叫我做什麼,我他媽的能不做嗎?要不然,我能在這三年中吃香的喝辣的嘛。我能自由地來看我的馬子嗎?但置他於死地,我可沒幹,是那幫小混混幹的活。可是換句話說,沒有老闆的默許,有誰敢幹啊!所以這事也怨不得他們。」他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下來。

「你這麼說,你這幾年迫害我們煉功人得到很多好處吧!」母親不無痛心的問。「咳!迫害你們還真沒有多少油水,就像那個韓健,我兄弟的無數拳腳楞是沒搾出一點東西來,忙活半天什麼也沒得到。不識時務,他要是靈活點也不會那樣;有一個家住南山的小混混,我兄弟只是一個耳瓜子,人家立馬就領悟了,幾天後,就讓他那七十多歲的老爸提一大枝子香蕉,外加一隻燒雞送來了。因那燒雞少一條腿,還讓我那弟兄好好地教訓了一頓呢!」他很有興味的說著。「這燒雞你們吃得心安嗎?還指使七十多歲的老人跑前跑後!」母親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什麼不心安啊,以後再有上貨的也是分他一份啊!你說韓健,傻倔什麼啊,那是什麼地方啊!」他看著母親,好像很可憐母親的無知。兩人話不投機,母親還是對陳小東說:「都像你們這樣,中國早就滅亡了!」「人能都像兄弟我這麼聰明嗎?法輪功中像你這樣的傻大個太多了,天塌了你們就頂著吧。」

母親站起來:「你去給隊長說一聲,咱們的會見可以結束了。」「急什麼呀,我還沒說夠呢!」他一把又把母親按坐在樓梯上,「我今天沒啥事,就是和你聊天,你也不用回去賣苦力了,多好,多聊聊。哎,對了,就說剛才那小混混吧,這小子後來可得臉了,對了,就是那個燒雞的那個。他偷東西的水平可不一般,有一次隊長帶他去一個制革廠幹活,他一次就拿了十幾個高級皮包,腰裡別了一圈,人家愣沒看出來,當然大部分給了隊長,還孝敬我兩個呢。等你出去看看你弟妹背的就知道有多漂亮了,要在商店賣,一個就值好幾百塊。」母親索性不說話了,他笑說:「阿姐,你兄弟可不是小偷,這你是知道的,只是這幾年運氣不好,生意陪了本,老婆還虧了你們這些老鄰居照料。所以我才和你推心置腹的了。」母親鄭重的說。「好了,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我要是知道你這麼對待我們功友,我是不會管你的事的。」陳小東倒是無所謂,還興致勃勃地說著:「那傢伙我們都叫他石遷兒,為了利用他的生財之道,有一個隊長就專門帶他上街偷錢包,那傢伙拿錢包就像摘葡萄一樣,那叫一個容易!有隊長在身邊當保驃,有什麼顧忌啊,被人家揪住了,隊長就亮出證件,保了下來。那才叫美呢?」他從上衣口袋掏出煙,得意地吸著。母親感到非常震驚而且噁心,那孩子因小偷小摸進了勞教所,而那些警察竟是這樣的改造他,小小的孩子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啊!

看看天色漸晚,母親說:「小東,我真的不同意你的生活態度,我希望你有所改變,但是你也不一定做到,我還是謝謝你談了這些心裡話。但是你和王偉艷的事情,我覺得你做這樣的事情,別人知道了對你還是不好的!」母親說著站起來。「你說那個馬子啊,你以為隊長不知道啊,這是她們給我的獎勵。本人也是有汗馬功勞的。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罷了。阿姐,你想看我們的結婚證嗎?」他拿出了一個質地很差的紅本子,打開後上面赫然的出現了他和偉艷的照片。一看就是用他們兩個人在勞教所拍的照片合成的。兩個人一個向東看;一個向西看。一個是中年男人;一個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母親一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把搶過去裝在口袋裡說:「笑什麼!我還指望它來會見我的『新娘』呢!」母親無可奈何的說:「小東,你想想你的老婆和孩子吧,別胡鬧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阿姐,聽你的,我不久就要金盆洗手了。」

偉艷回到監室後,母親對偉艷說:「那人真的是你的丈夫嗎?!」她臉紅了。「偉艷啊,你今後可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母親說,不料偉艷卻哭了,她告訴母親,自己實在是沒辦法,有一個階段也想過擺脫他,但是那傢伙生氣了,竟然帶幾個流氓找到偉艷的家,無端的把她的哥哥綁起來暴打一頓。當偉艷無奈又和他鬼混之後,他又嘻嘻哈哈地跑到偉艷家,向她的哥哥倒歉說,打錯了人。像這樣的一個無賴,無權無勢的偉艷,有什麼辦法擺脫他的凶殘呢?

陳小東這樣的人在現今的社會如魚得水,他一個無賴流氓,不但在各個勞教所如入無人之境,還可以在勞教期間在社會上自由的活動,他是一個很成熟的流氓,是勞教所警察的得力助手,他們一起構建了共產黨的真正國家精英隊伍。

背景

父親張興武

67歲,山東濟南教育學院物理教授

母親劉品傑

67歲,濟南半導體研究所退休員工,兩人於1995年開始修煉法輪功後,身心受益,嚴格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1999年7月以後,兩人被降職降薪,數次拘留及抄家。2000年離家出走,四處流浪。2001年1月1日以「宣傳法輪功」為罪名雙雙被判處3年勞教,在勞教所中被迫勞動每天至少17個小時。期間,因為不肯寫「決裂法輪功」的保證書,張興武被連續2個6天6夜不許睡覺連番洗腦,劉品傑被兩次加刑。2003年底出獄後仍然受到嚴重的監視盯梢,不准外遊,不准辦護照。

2008年7月16日晚上10點,濟南市公安局及其下屬單位魏家莊派出所20多名員警在專業開鎖人員的協助下,沒有任何理由破門而入,抄家搶掠,抄走大量私人物品,電腦,印表機各種機器及大量現金,銀行卡,工資卡,同時綁架了張興武、劉品傑。張興武第二天送往濟南看守所,濟南市中區公安分局通知已經內定判刑XX年,此外任何消息無法得知。

辦案主要負責人:
濟南市檢察院聯絡人 張曉暉 0531-85037729
濟南市公安局市中區反X教大隊長韓延青: 0531-82746554
實施綁架派出所:濟南市市中區魏家莊派出所派出所:0531-8615759:所長鍾偉 電話:13361012598
張興武被關押看守所:濟南看守所:531-85081900
531-82780056531,531-82795754531,531-85088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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