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和母親(65)

張霜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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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征戰癌魔力已盡 誓同生死到樓前

在宇新的病幾近絕望時,子傑的心更是無限的沉重。她所能做的只是努力營造一時的快樂氣份罷了,在她的心裡,那真是比誰都苦。

她每天去醫院看女兒時,都會事先搜集一些奇聞軼事,像背課一樣,有自己的心中複述良久,每一句話,每一個情節都是事先演練,精心安排的。子傑這樣做實際上已經是在準備女兒最後的日子了。「我的孩子,不管她的生命有多長,我一定讓她活在愛中,活得快樂而滿足。」

小姨子傑那時沒什麼追求,就是一條:治療不能停下來。不管花多少錢,負債多少,不計代價。還有就是讓宇新盡可能生活的舒適,心情盡可能的快樂。作為一個母親,她好像只能做這些了。好在宇新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她不但配合著一切治療,也一起配合著媽媽努力營造的快樂氛圍。

每天去醫院見女兒,對子傑來說如同煉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子傑感到自己的生活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如果說不同,那就是她還多了一顆悲苦的心。早晨一切都收拾停當後,她會在屋裡站一會兒,讓那壓抑的淚水像小溪一樣奔瀉下來,這是一天中唯一可以放縱情感的時機了。然後她拿好東西,收拾好心情,就去醫院開始扮演「快樂堅強的子傑」了。

自從宇新生病以來,子傑的腦子塞滿了小小的健康的宇新的身影,一路上,她癡癡地走著,眼睛中滿是那個秀氣的小女孩的歡笑,「媽媽,我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媽媽,我賺錢給你買最高級的轎車,你就不用天天騎自行車了!」那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跟在媽媽的身後,嘮叨個沒完。

「聽見了沒有啊?!說你呢,怎麼走路呢!」子傑嚇了一跳,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醫院的長廊上了,幾個護士推著帶滾輪的病床瞪了她一眼過去了。原來子傑在長廊中間晃晃悠悠若有所思地走著,一心趕路的護士們在後面大喊了好幾聲,讓她往邊上靠靠好把寬大的病床推過去,誰知子傑連理都不理,照樣像沒事人一樣在前面慢慢騰騰地晃著,醫護人員怎麼嚷嚷,她都毫無反映,就只好從她身邊硬衝過去了,還重重地撞了她一下,「有耳朵嗎!真是!」「啊,真的對不起啊!」子傑這時才反映過來,但那車已經走遠了。

「阿新好!看我給你拿來了什麼?!」子傑一推開病房的門,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面部表情霎時生動起來,神態也向以前一樣樂呵呵地,她把自己做的或買的各種小吃一樣樣地放在茶几上讓女兒檢閱,又把一個好看的圍巾給宇新圍上,說:「喲!這一圍,還真像新娘吶,還是個挺漂亮的新娘呢!」子傑無意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心登時一沉,是啊,女兒到了婚嫁的年齡,可是可憐的女兒還有機會披上婚紗嗎?一時全家人面面相覷,在沉默中尷尬起來,子傑也後悔極了。聰明的宇新馬上覺察到了,她話鋒一轉,撒嬌著說:「媽媽,明天還是你來陪我吧,爸爸老打呼嚕,吵死我了!」子傑轉頭看一眼丈夫熬紅的眼睛說:「清匯,你走吧,你要再敢打呼嚕,就取消你看女兒的權利!」丈夫淺笑著出去了,雖然他勞累了一宿,但是新的一天開始了,外面還有許多事等著他跑呢!

清匯出去後,娘兒倆就聚精會神的疊起千紙鶴來。宇新的生日快到了,她們要辦一個像樣的生日宴會,那千紙鶴是她們宴會上花燈的裝飾,還差好多隻呢。媽媽和女兒專心地疊著,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很快清晨常規的點滴時間到了,推著治療車的護土過來了,看到宇新就開始發愁了。針往哪兒扎呢,長時間的治療化療,能用的血管都已經飽受摧殘,宇新全身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再可以扎針了。護士說:「就從腳後跟試試吧!」

這種每天都躲不掉的痛苦,讓宇新心有餘悸,她一聲不響地忍受著,盡量做到不動聲色,不想讓自己的媽媽再心疼。而看在眼裡的子傑,也裝模作樣地裝作沒有注意到,繼續搜腸刮肚地找著些輕鬆的話題。子傑大半輩子都過去了,原想雖一生清苦,但是好在有天倫之樂,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磨難在等著自己,她眼見著女兒紅潤的面容變得憔悴,那曾經嬌貴的花瓣被病魔折磨地就像秋雨中的慘花敗葉,你爭我奪的跌落在泥中,眨眼間就被腳底車輪無情的碾作了爛泥。「啊,我的苦命的孩子!」她在心裡呼喊著。

晚上清匯又來了,他們夫妻兩個輪流值班,子傑回到家,她一頭倒在床上,眼淚馬上不受控制的傾瀉出來,一會就把枕頭濕了一大片,疲憊不堪的她在淚水中睡著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卻見浩月當空,「這是什麼時候啊?」她想,為什麼不能一睡不醒?一想到女兒,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心口處絞動著,一種比疼還要痛的感覺攫住了她,她疲憊極了,但是睡不著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她痛苦的跑到大街上,深夜裡就這樣在街上她漫無目地的走著。「我的孩子要死了,我還怎麼活!」她對自己說,看到了路邊上的樓群,」就從那上面跳下來吧,那麼我也死了,就跟女兒去了,那不就好了嗎?再也不用受這樣的苦了。」她自言自語著,可是她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不對,那樓是人家買的呀,你從上面跳下去死了,那樓不成了凶宅了嗎?那不是害別人嗎?這樣的樓可不行!她就這樣想著,信馬由韁地朝偏遠的地方走去。

終於,子傑糊里糊塗地跑到山坡上的這座爛尾樓前,那樓張牙舞爪地站在那裡,好像一個巨大的妖怪。一輪很圓的月亮掛在它的柱子上,沒有靜謐,只感覺空曠,樓後的灌木和地上的荒草在夜風中發出陣陣陰沉的嗚咽聲,子傑不覺打了個冷顫。那景象真的有點恐怖。要是在平時,就是白天,子傑也早就逃得遠遠的了,可是今天夜裡子傑看到這個卻感覺平靜地很。「對,這裡好,就從那個樓梯上到樓頂,再從那個窗口跳下來,那所有的問題就解決了,所有的煩惱也沒有了!」她自言自語著,開始往回走。她像完成了一個任務似的心裡竟然有些輕鬆,是啊,自己的歸宿都找好了,只剩下把女兒歡歡喜喜地送走,自己還是可以去陪她了。

子傑回家之後,給宇新做了她最喜歡吃的麵片,放上木耳雞蛋,想著要趕快去醫院,把姨夫換回來。她想著,看見了天空已然泛出了魚肚白,原來天已經亮了。

沒想到今天小姨又和母親來到這爛尾樓前,所有發生的這些事真好像是前塵往事一樣,然而那時撕心裂膽的心痛是這樣的記憶猶新。子傑把這段往事講給母親,想到那時的自己,真是恍如前世,真不知道自己這一生中竟然還能夠再次擁有幸福。

宇新病好之後,不但結了婚,還考了博士後,現在和她的先生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可是每當談到這些往事時,小姨總是抑制不住的淚花閃閃,她對母親說:「你看,姐,我相信了一輩子共產黨,從來沒想到老來卻重新選擇了自己的歸宿,我更沒想到我的宇新會因為得了絕症從而結識了法輪功。給宇新看過病的專家學者看到她現在的情況都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神跡只有在大法中才會有。我見了阿新只有一句話,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只有好好真修,不能對不起救你命的師父。」

背景

父親張興武

67歲,山東濟南教育學院物理教授

母親劉品傑

67歲,濟南半導體研究所退休員工,兩人於1995年開始修煉法輪功後,身心受益,嚴格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1999年7月以後,兩人被降職降薪,數次拘留及抄家。2000年離家出走,四處流浪。2001年1月1日以「宣傳法輪功」為罪名雙雙被判處3年勞教,在勞教所中被迫勞動每天至少17個小時。期間,因為不肯寫「決裂法輪功」的保證書,張興武被連續2個6天6夜不許睡覺連番洗腦,劉品傑被兩次加刑。2003年底出獄後仍然受到嚴重的監視盯梢,不准外遊,不准辦護照。

2008年7月16日晚上10點,濟南市公安局及其下屬單位魏家莊派出所20多名員警在專業開鎖人員的協助下,沒有任何理由破門而入,抄家搶掠,抄走大量私人物品,電腦,印表機各種機器及大量現金,銀行卡,工資卡,同時綁架了張興武、劉品傑。張興武第二天送往濟南看守所,濟南市中區公安分局通知已經內定判刑XX年,此外任何消息無法得知。

辦案主要負責人:
濟南市檢察院聯絡人張曉暉0531-85037729
濟南市公安局市中區反X教大隊長韓延青:0531-82746554
實施綁架派出所:濟南市市中區魏家莊派出所派出所:0531-8615759:所長鍾偉電話:13361012598
張興武被關押看守所:濟南看守所:531-85081900
531-82780056531,531-82795754531,531-85088354(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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