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士蘭劄記:湯姆的烤肉(2)

滄海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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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烤肉終於上來了,原來湯姆再就在烤箱裡烤好了。也不管洋人的左叉右刀之類的習慣,隨手抄起刀叉定睛一看,當即呆若木雞。傳說的烤肉就是豬肉,注意,是帶皮的那種豬肉,厚厚的脂肪,生生的烤熟的。另外配上土豆,烤熟的,胡蘿蔔,烤熟的,當時我心裏默念,再上點白菜吧,這樣我們就可以養兔子了。

刀,鋒利的刀,生生的把熟豬肉切成片片狀,放到盤子裡,端到我的面前,看著那寬厚的肥肉片,還有湯姆同樣寬厚的笑容,那充滿鼓勵的眼神彷彿對我說,吃下去,你行的。

諾諾間,我不得不出手了,也是小心翼翼的切了一小塊,放入口中,當時真是體察到了什麼叫原生態的豬肉腥味,腹中一作嘔,剛要想吐,一抬眼望見了湯姆那和豬肉片一樣寬厚的眼神,清澈,單純,充滿的了對自己廚藝成功的渴望。當時,一股熱流自心頭湧起,一感動,我嚥下去了。

似乎完成了一件傑出的作品一樣,連聲追問我如何,我忙說好吃。湯姆的臉浮現出興奮的紅暈,大聲的對我說,我就知道你喜歡吃。我就知道。並趁我一口吞下冷可樂以求壓壓驚的同時,又說了一句讓我差點把飲料噴出來的話,就是,你為什麼不喜歡放鹽,你不知道,如果豬肉不放鹽的話,會比較難吃嗎?至此才發現,原來,真正的烤肉的含義就是,熟豬肉+熟胡蘿蔔+熟土豆+鹽末。那麼的簡單,那麼的原始,那麼的粗獷。不過,相對於在豬肉上加鹽末而言,我還是偷偷的問湯姆,我可不可以澆澆我的醬油。

席間,湯姆的朋友給我們講了一個笑話,大體是講一個猶太人的的孩子被水沖走了,經過對天禱告後,這個孩子又成功的被水沖回來了。誰知,這個猶太人看了孩子一眼,卻怒氣衝衝的對天道,我孩子的帽子在哪裏。講完這個笑話,大家都在笑,我自然也努力的陪著笑,等笑完後,我才怯生生的問道,這個笑話好笑在那裏。我的這句話,才起了真正的笑果。尷尬之餘,忙講了一個笑話,說有群動物在河上要沉船,大家講笑話,誰的逗不樂別人,誰就跳下去,結果猴子講完後,小豬木木的沒有反應,就這樣,猴子成了第一個犧牲品後,突然小豬狂笑起來,大家忙為何故,小豬笑的上次不接下氣的說道,剛才,猴子,講的那個笑話,實在是,太逗了。

回頭想想,當時怎麼會想到這個笑話,中醫講的真有道理,吃什麼補什麼。

湯姆的烤肉,體現了那麼多的澳洲飲食文化,比如說,他們吃得原始到簡簡單單的只放鹽就可以了,但是裝鹽的瓶子確是精巧之至,輕輕旋轉就會有現磨的鹽粒漏出;他們可以在吃的時候用手來抓著吃,但無論如何,刀和叉子一定是擺放的很整齊的;他們可以吃完食物的時候高聲大笑,但吃的時候一定會盡力保持不露牙齒,不會發出任何的不雅的聲音;即使如此,一直令我比較困惑的是,為什麼他們往往喜歡先舔舔手指,然後再用餐巾紙把手擦乾淨,還有,能不能找到一些更有效的刷盤子的方式,而不是簡簡單單的用舌頭舔一舔而已。

相對於中華飲食文化而言,澳洲的飲食文化,也體現了他們的民族特點,他們不會彼此間互遞食物,反而都是自己切自己的,這就像他們所強調的個人獨立。而且,他們似乎永遠不會浪費掉食物,這就像他們的彼此為自己負責。還有他們對於表面文明禮儀的極致追求,刀和叉永遠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或者這個民族的隨意與慵懶,校園中,幾乎到處都是隨便坐在路邊吃飯的人。簡單、隨性、質樸、平和、吃就是吃,沒有賦予其太多的附加內涵,就好像,我很努力也無法跟湯姆解釋清楚飯局的含義,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那只是飯,而對於我們,則是飯背後的局。

與朋友交流間,朋友用可憐的眼神望著我,「說你傻吧,你也讀完研究生了,每次碰到這樣的事,我都是吃飽了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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