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教黑幕
我和哥哥、妹妹還是住在醫院宿舍的家裡,但從此就像蹲小監獄一樣,也沒了自由。醫院、學校和當地派出所一起監視我們,吃飯、睡覺、上學,都有人監視,晚上門是鎖的,鑰匙在醫院員工手裡,醫院安排人開我們家的鎖,然後把我們送到學校,上完課有老師盯著,從學校盯回家,他們每天要在一個表上簽字交接。
63歲的退休工人楊春秀,是北京朝陽區法輪功學員,1998年開始修煉法輪大法。2016年4月20日晚,楊春秀被豐台區樊家村派出所警察綁架,警察強行把楊春秀的門鎖撬開,抄走了楊春秀的個人財產、現金,並毆打楊春秀,強行將人帶走。這是自1999年7月20日以後楊春秀第五次被綁架。本文為楊春秀女兒王童童的自述。
按語:2016年1月13日中午,北京順義區高麗營發生一起大規模綁架法輪功修煉者事件,十幾個警察動用多輛警車、將高麗營附近一個公司圍住,從公司後院綁架了五個人,其中有一位女士叫苑雯。苑雯,六十歲,北京人,原中國計量科學研究院的會計師,因修煉法輪功被開除公職,曾被判勞動教養二次。其丈夫原是日本合資公司的工程師,因修煉被單位開除公職;其女兒圓圓,十九歲就與父母一起...
2009年,從馬三家解教回來的時候,老朴的腰也因扛麻包損傷了,一頭黑髮全都白了。他精神恍惚,很長一段時間,別人和他說話,過一會兒他才能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甚麼。2012年12月,學會用翻牆軟件不久,老朴在網上看到,馬三家求救信在美國被發現了!淚流滿面,他激動啊,差一點兒喊出聲來: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瀋陽勞教局真的受理李萬年和趙俊生的控告了!得到通知,李萬年興沖沖去了勞教局。 勞教局的人熱情的接待了李萬年,感歎說:你們應該早點舉報啊,早點舉報就好了,因為前一陣子剛好趕上整風查腐敗的運動,你們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正是我們需要的。 他們鼓勵李萬年大膽說出他掌握的全部情況,關於馬三家教養院一所三大隊,還有甚麼違法亂紀的事實都可以說出來。
回到北京,張良先在一個朋友家落了腳。夜裡他給妻子打了電話。突然間聽到丈夫的聲音,妻子很關切:「你在哪兒?」語氣中有些不安。「我離家不遠。你在家嗎?」「在。」「那我一會兒就回家。」妻子開了門,沒有說話。一進屋,依舊還是畫有一截竹子的屏風先映入眼簾,碧綠的竹葉,在暖黃色燈光下非常溫潤。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于愛江大發雷霆。「你小子一分錢沒花,就給你個俏活兒,就算是一天不減期你都應該懂得感激我,結果你還敢罵我!」一個耳光又一個耳光的抽他,最後于愛江打累了。「滾到大廳去!」他命令趙俊生,「貼牆面壁!」讓他反省自己如何「不服從管教」、「抗拒改造」。
正在筒道裡排隊的李明龍突然跑出來,一直衝到大閘,小崽兒追上去就鑿他:「上哪去?」李明龍大聲嚷嚷:「我要回家!」余曉航早就知道李明龍精神不正常了。 上廁所時,他經常看到李明龍自言自語,看見他光動嘴皮子,卻聽不清他說的是甚麼,走路就像夢遊一樣,無緣無故的傻笑。田貴德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李明龍是在廁所,他很吃驚:以前健壯得像頭小牛的李明龍,瘦成了一把骨頭,勞教服掛在...
張良被接回家,怎麼上樓呢,一步他都邁不動,是關叔把他背上了四樓的家。剛回家張良甚麼都聽不見,把嘴貼在他耳朵上,他才能聽清說甚麼,緩了半個月,張良就活過來了,而且煉功後張良身體恢復很快。 沒想到三個月後,剛養好身體,張良就又被抓了,因為要開「十六大」了。那天是給李梅的弟弟過生日,在外面一起吃火鍋,回到家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有人按門鈴,從貓眼裡看,是樓下的...
在拘留所,警察問楊大智:「你想要多少錢?」「不想要錢,就想要個說法。」楊大智的回答非常乾脆。林茹被銬在鐵椅子上已經一整夜了,警察拿皮帶抽她,威脅說要把她送進監獄,林茹不服軟。她和丈夫是正常上訪,沒有罪錯。
自從妹妹接見後,張良就被允許正常吃飯了,但雙手還是銬在「死人床」上。張良所有的活動,都在「死人床」上進行,「死人床」就是他的家。胥大夫戴好聽診器,手握氣囊,向袖帶內打氣,再慢慢放開氣門,看著水銀柱的刻度,最後他說,「身體虛弱,缺鈣,給他曬會兒太陽吧。」
一群黑衣人圍著一個人暴打,開始看不清打的是誰,漸漸母親認出來了,被圍在中間的不是兒子嗎?雙手被銬的張良被一腳腳踢踹著,每一下好像都踢在母親身上,拐帶著她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母親呻吟起來,但她看見張良蜷縮在地上,不吭氣。醒來後,似乎還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母親冷到骨子裡,前胸後背還在隱隱作痛,她想,如果能把痛苦轉到我身上也行啊。
睜眼又是頭上的白屋頂,張良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的夢。夢裡好像是過年了,因為忙自己的事兒沒有去看奶奶,張良心裡特別難受,埋怨自己:怎麼都在一個城市,還不知道去看奶奶呢?以前張良每年都要回老家陪奶奶一起過年,一起照個相。奶奶是可憐的孤寡老人,父親的去世使她老年喪子,長年一個人生活,經常在街上靠揀破爛攢點錢,她最喜愛張良,老說自己是個沒錢的窮奶奶,沒有給孫子留下財產...
其實張良從小就怕死。小時候,也就五歲吧,他還沒上小學。夏天幾乎每週末的晚上,單位大院都在廣場放露天電影。白色的銀幕掛在廣場和主路接口處的梧桐樹上,主席台上擺著放映機,毛澤東的大理石像也立在台子上面,舉著一隻手。
「看,野雞!」李萬年站在窗前,眼睛放了光。趙俊生過來看了看,「還真是野雞。」 「看,大野雞還帶了幾隻小的,這雞真傻,等我出去後到這兒來抓它幾隻!」李萬年激動的說。
趙俊生就不會犯李萬年這種錯誤,他知道自己當上「四防」不容易。上次王紅宇值班,跟「四防」要礦泉水,「四防」當時都沒存貨了,沒要著,把王紅宇氣的,在筒道裡結結巴巴的嚷:「這幫窮鬼,都想不想幹了?明天都讓你們下車間幹活兒去,誰有錢誰上來!」
筒道裡的洗漱聲一浪接一浪,勞教們興奮的熙攘著,每天就盼著這一刻,他們一隊隊到庫房取行李。又熬過了一天,終於捱到了這短短幾個小時的睡覺時間了。一挨枕頭,就可以進入不受打攪的空間,就能暫時逃離馬三家了。漸漸靜下來的筒道,鼾聲響起來。然而張良的一天沒有結束。
「不好了!出大事兒了!」余曉航聽見劉二喜喊起來,一看,魯大慶正端著盆,用毛巾把宣誓欄上的簽名給擦去了一大半。擦宣誓欄是魯大慶蓄謀已久的行動。過完「十一」不久的一天早上,洗漱的時候,魯大慶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濕毛巾,逕直走到宣誓欄前,擦掉了上面連自己名字在內的很多法輪功學員的名字,還沒擦完,就被劉二喜發現了。
過去都想當「四防」,現在李萬年可就不這麼想了。拉關係、獻慇勤、看警察的臉色,這還不算,在三大隊還必須違心的打人,這種生活就像太監一樣,也沒啥意思。當「四防」就得上貢,至少給當班警察一天一盒煙吧,自從北京、上海的(勞教)來了之後,上貢的煙都是十幾塊以上的,警察的胃口越吊越高,十塊錢以下的煙根本看不上眼。李勇就說,別人給的我一般都不要,你看我的煙,李勇掏出來的都...
李萬年一到三大隊就當上了「四防」,一分錢沒花就戴上了紅袖標。于愛江瞭解到,李萬年1999年曾在馬三家被勞教過,那時就當「四防」,他估計李萬年有管人、打人的經驗,就親自把他從一大隊挖過來。專管隊需要更多的「四防」來加強對法輪功的管理,不得不讓有「管理經驗」的勞教不花錢就當「四防」,這樣一來,花錢買「四防」的就少了,財源明顯減少,于愛江著急了。過去管教大一年能掙...
五、六十年大慶 1 聰聰病了,其實過年時聰聰就病了。樓上有東西掉到地上的響動,樓下小孩的尖叫,窗外摩托車的嘟嘟聲,所有稍大一點的聲音,聰聰都害怕,閃電雷鳴它也害怕,但它最怕的是鞭炮禮炮。钂!钂!钂!外面響起了禮炮聲。聳起背上的棕色毛,聰聰呆立著,渾身顫個不停,嗷嗷叫了一會兒,然後無望的蹭到李梅腳下嚶嚶起來。
在教室裡上課,有法制課、心理衛生課、科普課、歷史課等等,每次上課,警察都要錄像,這些錄像要存檔備案,是給上級匯報工作成績的證據。有一次,一個外來的警察來上課,講世界幾大邪教及其特點。台下沒有反應,在後面聽課的于愛江火了:「以後上課必須鼓掌!必須積極回答問題!必須發言!」從此以後,上課時就有警察拿著電棍在後面監督了,「誰不鼓掌?聽課必須鼓掌!」
「救救我吧,我想活著出去!」聽到魯大慶說出這麼一句話,井向榮很是詫異。此時,由於轉化工作頗有成效,一所三大隊已被評為省級先進單位,大隊長高衛東也破格提升為一所所長,井向榮接替他成為三大隊大隊長。因為當眾說了「法輪大法好」,2009年7月,遼寧鞍山的魯大慶被判一年勞教。早在1999年政府不許煉法輪功時,魯大慶就放棄了修煉。當地的派出所讓他交《轉法輪》,他也上交...
三、抻床、大掛、開口器、灌食 1 再一次抻拉,一次比一次時間長……「四防」又被叫進來,手忙腳亂的給昏死過去的張良掐人中。等胥大夫被從所部叫上來的時候,張良已經緩了過來。打開老式的鐵盒血壓計,量血壓、測脈搏,然後胥大夫眼皮都不抬,慢吞吞的說:「血壓有些高,休息一下吧。」
郝三平一大早就要趕班車,從瀋陽市區坐通勤車,大約一個小時才能到馬三家教養院,現在方便多了,過去上班得坐火車呢。一些急匆匆的面孔,唰唰掠過車窗,穿過了繁華的城區,之後就是越來越荒涼的景色了,已經上了高速,瀋陽西北方向。雖然人抓回來了,郝三平沒有感到輕鬆,所裡成立了法輪功專管隊,他不願意被調過去。
馬三家地處偏僻,但建院以來,歷年的「國慶」節、黨代會及國家重大事件期間,安保工作都被放在第一位。這次發生在奧運期間的跑人事件,使馬三家丟了臉,「上面」要求加大管制力度,限期整改。於是教養院立即開展了全面的安全檢查和整改,很多例行的手續和政策被叫停。
「下次勞教如果知道是去馬三家,在路上我就一頭撞死。」勞教們經常這樣說,「否則,在馬三家想死太難了。」一所一大隊的「小四川」想方設法藏了一把尖嘴鑷子。終於有一天,他在廁所捅了自己的肚子。傷口很深,但他沒死成,被送到馬三醫院包紮了一下。不久,「小四川」又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繼續搓二級管了。二極管是瀋陽一家金屬公司的產品,是一大隊比較穩定的手工活兒。
因為是老號了,張良有時能向窗外看看。八大隊在四樓,是二所最高的樓層了,但視線所及依然是茫茫田野,遠處隱約有一些樹叢和頹垣殘壁,更遠就甚麼也觀察不到了。但在夜裡,遠遠的,偶爾有幾個光點,閃著亮,勻速移動著,似乎是車燈,一個老號說,那可能是一條高速公路。一天,看了有那麼一會兒,張良發現遠方的一個光點停住不動了,好一會兒,那光點才開始繼續移動,然後漸漸消失在茫茫夜...
「你想做第二個趙輝嗎? 」剛到八大隊,一個「四防」就這樣威脅老朴。老朴聽說過趙輝,聽說是被折磨死的。「你幫我個忙,我想早出去幾天。」這個「四防」一臉匪氣。「我能幫你甚麼呢?如果我能做的到,一定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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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指出,美國正在起草制裁措施,為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提供與中共談判的外交籌碼。這些制裁措施可能會切斷一些中國銀行與全球金融體系的聯繫。美國官員們希望,此舉將阻止中共對俄羅斯軍工生產的商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