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虎接得葉清申文,拆開付與近侍識字的:「讀與寡人聽。」書中說:「臣鄔梨招贅全羽為婿。此人十分驍勇,殺退宋兵,宋江等退守昭德府。臣鄔梨即日再令臣女郡主瓊英,同全羽,領兵恢復昭德城。謹遣總管葉清報捷,並以婚配事奉聞,乞大王恕臣擅配之罪。」
話說鄔梨國舅,令郡主瓊英為先鋒,自己統領大軍隨後。那瓊英年方一十六歲,容貌如花的一個處女,原非鄔梨親生的。他本宗姓仇,父名申,祖居汾陽府介休縣,地名綿上。那綿上,即春秋時晉文公求介之推不獲,以綿上為之田,就是這個綿上。那仇申頗有家貲,年已五旬,尚無子嗣。
話說當下吳用對宋江道:「城中軍馬單弱,前日恃喬道清妖術,今知喬道清敗困,外援不至,如何不驚恐。小弟今晨上雲梯觀望,見守城軍士,都有驚懼之色。今當乘其驚懼,開以自新之路,明其利害之機,城中必縛將出降,兵不血刃,此城唾手可得。」
話說宋陣裏破喬道清妖術的那個先生,正是「入雲龍」公孫勝。他在衛州接了宋先鋒將令,即同王英,張清,解珍,解寶,星夜趕到軍前。入寨參見了宋先鋒,恰遇喬道清逞弄妖法,戰敗樊瑞。那日是二月初八日,干支是戊午,戊屬土。當下公孫勝就請天干神將,剋破那壬癸水,掃蕩妖氛,現出青天白日。
話說「黑旋風」李逵,不聽唐斌、耿恭說話,領眾將殺過陣去,被喬道清使妖術困住,五百餘人,都被生擒活捉,不曾走脫半個。耿恭見頭勢不好,撥馬望東,連打兩鞭,預先走了。唐斌見李逵等被陷,軍慌亂,又見耿恭先走,心下尋思道:「喬道清法術利害,倘走不脫時,落得被人恥笑。我聞軍士不怯死而滅名,到此地位,怎顧得性命!」
話說宋江在蓋州分定兩隊兵馬人數,寫成鬮子,與盧俊義焚香禱告。宋江撚起一個鬮子看時,卻是東路,盧俊義鬮得西路,是不必說,只等雪淨起程。留下花榮,董平,施恩,杜興,撥兵二萬,鎮守蓋州。
話說鈕文忠見蓋州已失,只得奔走出城,與同于玉麟、郭信、盛本、桑英保護而行,正撞著李逵、魯智深,領步兵截住去路。李逵高叫道:「俺奉宋先鋒將令,等候你這夥敗撮鳥多時了!」掄雙斧殺來,手起斧落,早把郭信、桑英砍翻。鈕文忠嚇得魂不附體,措手不及,被魯智深一禪杖,連盔帶頭,打得粉碎,撞下馬去。
話說宋江統領軍兵人馬,分五隊進發,來打蓋州。蓋州哨探軍人,探聽的實,飛報入城來。城中守將鈕文忠,原是綠林中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銀財物,盡行資助田虎,同謀造反,佔據宋朝州郡,因此官封樞密使之職。慣使一把三尖兩刃刀,武藝出眾。部下管領著猛將四員,名號四威將,協同鎮守蓋州。
話說戴宗、石秀見那漢象個公人打扮,又見他慌慌張張。戴宗問道:「端的是甚麼公幹?」那漢放下箸,抹抹嘴,對戴宗道:「河北田虎作亂,你也知道麼?」戴宗道:「俺每也知一二。」那漢道:「田虎那廝,侵州奪縣,官兵不能抵敵。近日打破蓋州,早晚便要攻打衛州。城中百姓,日夜驚恐,城外居民,四散的逃竄。因此本府差俺到省院,投告急公文的。」
話說五臺山這個智真長老,原來是故宋時一個當世的活佛,知得過去未來之事。數載之前,已知魯智深是個了身達命之人,只是俗緣未盡,要還殺生之債,因此教他來塵世中走這一遭。本人宿根,還有道心,今日起這個念頭,要來參禪投禮本師。宋公明亦是素有善心,因此要同魯智深來參智真長老。
話說當下宋江夢中授得九天玄女之法,不忘一句,便請軍師吳用計議定了,申稟趙樞密。寨中合造雷車二十四部,都用畫板鐵葉釘成,下裝油柴,上安火炮,連更曉夜,催併完成。
話說當時宋江在高阜處,看了遼兵勢大,慌忙回馬來到本陣,且教將軍馬退回永清縣山口屯紮。便就帳中與盧俊義、吳用、公孫勝等商議道:「今日雖是贏了他一陣,損了他兩個先鋒,我上高阜處觀望遼兵,其勢浩大,漫天遍地而來,此乃是大隊番軍人馬。來日必用與他大戰交鋒,恐寡不敵眾,如之奈何?」
身長一丈,力敵萬人,善行妖法,使一口三尖兩刃刀,現今守住幽州,就行提督諸路軍馬。當時賀重寶奏郎主道:「奴婢這幽州地面,有個去處,喚做青石峪,只一條路入去,四面盡是高山,並無活路。臣撥十數騎人馬,引這夥蠻子,直入裏面,卻調軍馬外面圍住。教這廝前無出路,後無退步,必然餓死。」
話說當下歐陽侍郎奏道:「宋江這夥都是梁山泊英雄好漢,如今宋朝童子皇帝,被蔡京、童貫、高俅、楊戩四個賊臣弄權,嫉賢妒能,閉塞賢路,非親不進,非財不用,久後如何容的他們!論臣愚意,郎主可加官爵,重賜金帛,多賞輕裘肥馬,臣願為使臣,說他來降俺大遼國。郎主若得這夥軍馬來,覷中原如同反掌。臣不敢自專,乞郎主聖鑒不錯。」
卻說宋江引大隊軍馬入檀州,趕散番軍,一面出榜安撫百姓軍民,秋毫不許有犯,傳令教把戰船盡數收入城中;一面賞勞三軍,及將在城遼國所用官員,有姓者仍前委用,無姓番官盡行發遣出城,還於沙漠;一面寫表申奏朝廷,得了檀州。盡將府庫財帛金寶,解赴京師。寫書申呈宿太尉,題奏此事。
話說當年有遼國郎主起兵前來,侵佔山後九州邊界。兵分四路而入,劫擄山東、山西、搶掠河南、河北。各處州縣,申達表文,奏請朝廷求教,先經樞密院,然後得到御前。所有樞密童貫同太師蔡京、太尉高俅、楊戩商議,納下表章不奏,只是行移鄰近州府,催儹各處逕調軍馬,前去策應,正如擔雪填井一般。
話說燕青在李師師家遇見道君皇帝,告得一道本身赦書,次後見了宿太尉,又和戴宗定計,去高太尉府,中賺出蕭讓、樂和。四個人等城門開時,隨即出城,逕趕回梁山泊來,報知上項事務。
話說梁山泊好漢,水戰三敗高俅,盡被擒捉上山。宋公明不肯殺害,盡數放還。高太尉許多人馬回京,就帶蕭讓、樂和前往京師,聽候招安一事,卻留下參謀聞煥章在梁山泊裏。那高俅在梁山泊時,親口說道:「我回到朝廷,親引蕭讓等,面見天子,便當力奏保舉,火速差人前來招安。」因此上就叫樂和為伴,與蕭讓一同去了,不在話下。
話說高太尉在濟州城中帥府坐地,喚過王煥等眾節度商議:傳令將各路軍馬,拔寨收入城中。教現在節度使俱各全副披掛,伏於城內;各寨軍士,盡數準備擺列於城中;城上俱各不豎旌旗,只於北門上立黃旗一面,上書「天詔」二字。高俅與天使眾官,都在城上,只等宋江到來。
話說當下高太尉望見水路軍士,情知不濟,正欲回軍,只聽得四邊砲響,急收聚眾將,奪路而走。原來梁山泊只把號砲四下裏施放,卻無伏兵,只嚇得高太尉心驚膽戰,鼠竄狼奔,連夜收軍回濟州。計點步軍,折陷不多,水軍折其大半,戰船沒一隻回來。劉夢龍逃難得回。軍士會水的,逃得性命,不會水的,都淹死在水中。
再說梁山泊好漢,自從兩贏童貫之後,宋江、吳用商議,必用著一個人,去東京探聽消息虛實,上山回報,預先準備軍馬交鋒。言之未絕,只見「神行太保」戴宗道:「小弟願往。」宋江道:「探聽軍情,多虧煞兄弟一個,雖然賢弟去得,必須也用一個相幫去最好。」
話說當日宋江陣中前部先鋒,三隊軍馬趕過對陣,大刀闊斧,殺得童貫三軍人馬大敗虧輸,星落雲散,七損八傷。軍士拋金棄鼓,撇戟丟鎗,覓子尋爺,呼兄喚弟,折了萬餘人馬,退三十里外紮住。吳用在陣中鳴金收軍,傳令道:「且未可盡情追殺,略報個信與他。」梁山泊人馬都收回山寨,各自獻功請賞。
話說樞密使童貫受了天子統軍大元帥之職,逕到樞密院中,便發調兵符驗,要撥東京管下八路軍州各起軍一萬,就差本處兵馬都監統率;又於京師御林軍內選點二萬,守護中軍。樞密院下一應事務,盡委副樞密使掌管。御營中選兩員良將,為左羽右翼。號令已定,不旬日間,諸事完備。
話說陳宗善領了詔書,回到府中,收拾起身,多有人來作賀:「太尉此行,一為國家幹事,二為百姓分憂,軍民除患,梁山泊以忠義為主,只待朝廷招安。太尉可著些甜言美語,加意撫恤。」正話間,只見太師府幹人來請說道:「太師相邀太尉說話。」
宋江說道:「賢弟,聞知那人身長一丈,貌若金剛,約有千百斤氣力。你這般瘦小身材,縱有本事,怎地近傍得他?」燕青道:「不怕他長大身材,只恐他不著圈套。常言道:『相撲的有力使力,無力鬥智。』非是燕青敢說口,臨機應變,看景生情,不倒的輸與他那呆漢。」
燕青拖將起來,望小路便走,李逵只得隨他。為何李逵怕燕青?原來燕青小廝撲天下第一,因此宋公明著令燕青相守李逵。李逵若不隨他,燕青小廝撲手到一交。李逵多曾著他手腳,以此怕他,只得隨順。燕青和李逵不敢從大路上走,恐有軍馬追來,難以抵敵,只得大寬轉奔陳留縣路來。
話說當日宋江在忠義堂上分撥去看燈人數:「我與柴進一路,史進與穆弘一路,魯智深與武松一路,朱仝與劉唐一路。只此四路人去,其餘盡數在家守寨。」李逵便道:「說東京好燈,我也要去走一遭。」宋江道:「你如何去得?」李逵守死要去,那裏執拗得他住。
宋江自從鬧了江州上山之後,皆賴托眾弟兄英雄扶助,立我為頭。今者共聚得一百八員頭領,心中甚喜,自從晁蓋哥哥歸天之後,但引兵馬上山,公然保全。此是上天護佑,非人之能!縱有被擄之人,陷於縲絏,或是中傷回來,且都無事。今者一百八人皆在面前聚會,端的古往今來,實為罕有。
話說宋江打了東平府,收軍回到安山鎮,正待要回山寨,只見白勝前來報說:「盧俊義去打東昌府,連輸了兩陣。城中有個猛將,姓張,名清,原是彰德府人,虎騎出身;善會飛石打人,百發百中,人呼為「沒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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