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虹飞:由《夹边沟记事》所想到的

纪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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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18日讯】这几天,在朋友的推荐下,读了杨显惠先生写的《夹边沟记事》这本书,书中的惨烈让我无法一口气读完,每读完一个故事,我都要喘息一下,才能再接下去看。一时间,脑袋就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脊梁骨有时直冒凉气。

夹边沟,甘肃酒泉境内巴丹吉林沙漠边缘一个昔日的劳改农场,1957年10月至1960年底,这里关押了甘肃省近三千名右派。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他们与世隔绝,终日劳作,几乎吃尽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东西,最后被活活饿死。

三年时间里,饿死在那里的右派数以千记,而这段历史,就像荒漠中的一具尸骨,被丢弃,被掩盖,一直掩盖了40年。

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个故事,文大业因为饥饿喝了黄茅草籽煮成的粉汤,以至于无法大便,肚涨而死。

书中描述:黄茅草籽做成的汤,“这种东西干万不能在粥状的时候喝下去。在它还没凝固成块状之前喝下去,它会把肚子里的其他食物—树叶子呀,干菜呀,还有别的杂草籽呀—粘在一起,结成硬块堵在肠子里形成梗阻。”

文大业在吃过这种东西后,书中描述其痛苦程度无法想像……最后文大业他死了,他的死把我的记忆拉回到父亲曾给我讲过的一件事。

父亲的舅舅是一位木匠,据父亲说他长的非常像鲁智深,个不高,落腮胡,由于长期吃不饱,他不胖,但还算结实。

在60年代初的大饥荒那三年时间里,家家挨饿,死人无数。亲戚们都想不到他会离世得如此突然,噩运降临得无声无息。

一位亲戚给他家送来了一小袋玉米面,当天晚饭,家里就用这些玉米面做成了面条和玉米饼,他“饱饱地”吃了一顿,但是太饱了,以至于要了他的命,当天晚上他就死了,据父亲说走时相当痛苦,翻来覆去,直到气绝。

父亲说,他是撑死的,其实也是饿死的。别的父亲不再多说,即使我缠着他想问些那个时期的事,父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过去的事,不想提了。但是无奈无助的眼神竟然和我从“夹边沟记事”中读到的那些人们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在读《夹边沟记事》的时候,心里除了不停的战栗以外,总是在想:天啊,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如果一个地方不能生存,人们可以迁移到别处,哪怕是逃荒要饭,总还是有生的希望,但是那里的人们却连外出逃荒要饭的自由都没有,民兵拿着枪守在村口,禁止外出逃荒要饭,只能在家活活等死……

父亲和母亲虽然没有像《夹边沟记事》中的人们那样,受到实质性的精神和肉体的冲击,父亲说这都“得益”于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即使几十年过去了,父亲还是不能也不敢畅所欲言,心中的那份恐惧还在,那份恐惧如影随行了父母亲几十年,现在依然是阴魂不散。

几十年来,几代人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主动被动地抹去历史的记忆,或是接受被篡改过的历史,但是,历史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也不能被忘记。只有真实的历史得到承传,才可以让历史悲剧不再重演,才可以告慰逝去的冤魂,而这首先要做到的是消除人们的恐惧,告诉子孙后代父辈所经历的真实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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