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你特色,你牛X

刘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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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4月4日讯】拆迁条例正待变身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拆迁也行将一变而为搬迁,但拆迁的故事仍在继续,不知这是“拆迁变搬迁”的最后疯狂,还是“搬迁即拆迁”的提前预演。

  天津宁河县居民张熙玲遭遇拆迁,被“做工作”,录下了一些官员谈话,内容相当有意思。

  例如,“荣(建勋)书记是这样说的,只要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教育局拿出什么手段,县里都支持。好多中央的指令到省市级都走样,何况在这儿,现在区县级领导是太上皇”。“你哪顶得过县里?那是谁的天?你的天?那就是人家的天。”

  再如,“干啥啊?要点煤气罐啊?浇汽油啊?那才是笨蛋呢!浇了汽油将来你儿子谁管呢?你以为浇了汽油,荣书记就免职了?李县长就免职了?你浇了汽油,你儿子就缺了妈妈。你算过这账了吗?现在全国都在这儿摆着呢嘛,把谁处理了?处理了又到别的地方去了。”

  最厉害的是这句话,“在英国,你说不拆,任何人不敢拆你的。在中国,你说不拆,肯定把你拆了。我就这一句话,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全世界牛逼!”

  我说这些话是有意思,而不说是荒谬、奇怪或不可理喻,在于这些话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交了实底,道理上虽然多属荒谬,生活中却未必不是通行规则。按照官员的举例法,在英国,这些话说出来,可能别人会以为你在发疯;在中国,这些话说出来,没有人觉得你思维有问题,最多只是觉得很愤怒。但你为什么会愤怒呢,不是这些话是事实上不成立,而是你虽然忍受了那样的事实,但仍然没有承认那是合理,仅此而已。

  还不知道张熙玲等居民遭遇拆迁,是因为商业开发,还是“公共利益”的需要。在中国,区分商业利益与公共利益,似乎也是相当困难,商业利益就是城市发展,城市发展就是公共利益,官方认定的事情,无不称公共利益。这样,是否遭遇拆迁,取决于你房子底下那块地皮是否有人看上,被看上了,拆掉你的房子就是公共利益。

  这样,拆迁就无所谓主体了。谁要开发,这是明确的;但谁与你谈拆迁问题,这是不特定的,开发商会来谈,政府、官员、你的工作单位都可以来跟你谈,“不明身份的人”也可以通过拳脚来跟你谈,总之,你成了一个“齐抓共管”的问题。

  在这个拆迁录音新闻中,出面对张熙玲反复做工作的,就是张熙玲所在的学校及县教育局的领导。客观地说,被拆迁的人,官员来跟你反复谈,这还是比较客气,而且谈话的内容还是很实在的,“摆之以中国特色的事实,晓之以中国特色的道理,动之以中国特色的人情”。如果仁和义的标准,不是按照仁义的本义,而是按照是否有死人伤人的行为来看,谈话拆迁,反复达数十次之多,真可以叫“仁至义尽”的。

  “在这里,现在区县级领导是太上皇”,“那就是人家的天”,这是中国特色的道理。“浇了汽油将来你儿子谁管呢?你以为浇了汽油,荣书记就免职了?李县长就免职了?你浇了汽油,你儿子就缺了妈妈。你算过这账了吗?”这是中国特色的人情。“现在全国都在这儿摆着呢嘛,把谁处理了?处理了又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是中国特色的事实。只有“你说不拆,肯定把你拆了。我就这一句话,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全世界牛逼!”这句话,算是泄露机密呢,认识错误呢,还是算无耻污蔑呢,我还不便下结论。

  我并不认为宁河县的官员说出这些话来,证明他们特别恶劣。他们明白“胡萝卜与大棒”的关系,但大棒还不算挥得特别有力,相比很多地方,胡萝卜给得可能还比较多。至少,报导没有提及暴力,而派出的胡萝卜包括二孩指标、进镇政府工作、回迁房票等等。但正是从这个甚至多少还算是有些“温馨”的拆迁中,我们可以看到官员怎样看权力,怎样看“我们为什么在全世界牛逼”。

  认识一个社会,当然要看那些极端的、特殊的事情,但尤其不可以放过一般生活的细节,和那些构成社会基本知识的材料,就像我们应当从慰问与跪谢中感受冷暖,从“官员不得包二奶”的规定或者“只贪20万真清廉”的社会感慨中感受风尚。一个县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天下”;成都被拆迁者唐福珍点汽油自焚,官员劝慰这类惨剧的说法是“你儿子就缺了妈妈”;而“你说不能怎样就肯定要怎样”,这便是中国冠绝全球的原因。从宁河县入情入理、苦口婆心的拆迁劝导中,我们可以感受官权的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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