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美丽与哀愁

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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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阳光温和、微风轻柔,和小妹带着大妹十八岁的女儿Amy去购物,小女生兴致勃勃、滔滔不绝的细数着三天两夜的行程与购物清单,因为下个月初她即将去毕业旅行。

这个平日叛逆、有主见的女孩,到了卖场之后,判若两人。深锁的眉宇,开始舒展,僵硬的神色也逐渐缓和,一旁的小妹和我二人,静静的看着她愉悦而专注的挑选、试穿、做决定,态度明快、果敢,而且极富执行力,颇具大将之风。

虽然欠缺模特儿的标准身材,但是,这些精挑细选过后的时尚设计穿在她身上,果真是“青春无敌”,霎时之间,侄女整个人活泼亮丽了起来,羡煞了我们这两个正与“青春为敌”的熟女。

年华正盛的孩子,或许是个性使然,也或许是教养的疏失。这几年来,她益发与家庭、亲人扞格对立,让人头痛、心疼不已。这些年来,常常看到这样的情节一再重演,她生气、抱怨父母的不公和偏心,讨厌姊姊与弟弟的刻薄和可恶,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每一次她发泄过后,总是能自己找台阶下,让僵局缓解,暂时得以风平浪静,而束手无策的大人也就任由她去了。

最近,在无意间,小妹因缘际会的登入了她的网志,变异的刊头、灰黯的基调、嘈杂的配乐,差一点令人望而怯步。然而透过文字的联结,我们放下观念仔细的推敲,看到了隐藏于言语尖锐、行为粗鲁的叛逆少女背后的孤寂心灵,那是一个充满徬徨、矛盾但是却善良、体贴的小女孩,在网路的角落里喃喃的申诉与告白。和小妹讨论过后,深感也许我们可以扮演她的父母之外那倾听者的角色,希望对她能有所帮助。于是,我试着去回想自己的少年十五二十之时,那些试图想要“毁坏旧世界、寻找自己新世界”的苦闷思绪与轻狂岁月,因此,对于她的冲动与冲突,有了更多的同情与谅解。

有机会再一次检视自己的成长历程,终于能更深刻的了解到赫曼赫塞在《徬徨少年时》里面透过主角辛克来的呐喊:“我只是尝试着过自己要的生活而已。为何如此艰难呢?”,对于青春躁动的灵魂,这是必经的途径,无须担心、阻止,重要的是包容与接纳。而赫塞又娓娓说道:“青春的追寻,是不断的遵循与背离,只为了走入最深的自我;选择飞行,只因为不想变成人行道上的化石……”做为成人的我们,是否长久以来迷失于世俗的混乱与偏执中,而早已忘却了这一番少年情怀?

焦急等待着蜕变与飞扬的青春生命,必然夹杂着美丽与哀愁,有缘的参与者或旁观者,只需静静的倾听,默默的陪伴和适时的扶持,而身处这个现场中所有的人,都是学习者。如同赫塞指出的:“没有一个人曾经整个完全发挥他自己,可是每一个人却都努力要做到那个地步。”了解,是救赎的开始,而且是充满希望的开始,对孩子、大人皆然。

离开卖场前,看到她不忘为“誓不两立”的姊姊也选购了一件同型同款的polo衫,而且声称姊姊一定会喜欢,谁能不赞同──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呢?◇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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