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年啊

张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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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01月26日讯】虽然在德国生活了很多年了,但是德国大大小小的节日还是会不时地给我一个惊喜。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同事善意地提醒我:“明天不上班,你知道吗?”“真的吗?为什么?”然后才知道第二天是个什么节日。试想一下,辛辛苦苦干了一天了,本来准备第二天正常来上班,却突然得知可以在家休息一天,那种惊喜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

德国节日很多,而且大多数与宗教有关。与宗教无关的节日印象中就三个:五一劳动节,统一日,还有就是新年了。节日多固然好,但是对于我这个中国人来说,也就是休息休息、陪家人玩玩,最多奢侈一下出去旅游一圈、度渡假,在心里却总也找不到那种能引起我共鸣的节日气氛,当然新年也不例外。尽管家里没有拆掉的圣诞树还散发着节日的余香,尽管也可以在法律规定的时间内痛痛快快地放放鞭炮和漂亮的烟花,却总也不觉得那是新年。对于我来说,那个散发着浓郁气息的年—中国的大年—还在前面等着我呢。

德国的节日加上中国的节日,感觉节日很多,却没有一个过得像个样子的。德国的华人也许都有这种感觉,人家德国人过节的时候,咱们没有共鸣,尽管人家很热闹,自己却怎么也热闹不起来。等到过咱们自己的节日了,心里怀着浓浓的思乡之情,脑海里回放着儿时过节的美好片段,打电话给国内的家人都能被他们浓烈的节日气氛熏醉,外面却没有了让咱们热闹一下的气氛了。像圣诞加新年这种假日季节,德国的同事大部分都休假去了,而我们能去哪里呢?既没有父母亲戚朋友在近处可以去拜访,又不方便在大冬天带着孩子去旅游,干脆该干啥还干啥,继续上班去。可想而知,坐在办公室里那个冷清啊。

接下来要过自己的大年了,同事们已经从假日中恢复了工作状态,上足了发条开始干活,而自己却要请假过新年。虽然是休假,可是别人都在干活,自己心里也就很难有在国内过年时那种踏实、那种放松。再就是,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把圣诞树丢到街边,节日的气氛正在一点点消逝,等到自己过年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一点气氛都没有了。外面没有气氛,那就只有自己在家里制造气氛了。

记得儿时一进腊月,就已经能闻到年的味道了。先是腊八,家乡有个传说:“腊八吃冰不肚疼”。小时候在冬天最喜欢吃冰了,拿着一块冰嘎崩嘎崩咬着吃,虽然冻得嘴麻麻的,但就是喜欢那个感觉。当然,这是不能让父母发现的,一旦发现肯定就地没收,父母也是好心,怕我们吃了肚子疼。而腊八这一天就不同了,妈妈一大早就会拿个小盆子在外面冻一大块冰,专门给我们吃。接下来,就要逐渐开始准备年货了,父母也开始给我们准备新衣服,家里要彻底打扫一遍卫生,年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了。

到了腊月廿三,送了灶王爷上天,就要开始准备写对联。村子里好像能写好毛笔字的人不多,家里有笔墨的人就更少了。父亲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于是我们家就成了义务给乡亲们写对联的作坊了,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上阵帮忙。我们家乡的习俗,家里的每面窗户、每扇门旁边,都要贴一副对联,包括院子的大门、家门、甚至牛圈、马圈的门。所以,每家都要写好几副。常常是我们坐在那里不停地写着,家里还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等着,一连几天忙得都没空吃午饭。一方面太忙,时间上没空;另一方面,家里到处都是放着刚刚写好等待墨迹晾干的对联,都没地方放饭碗吃饭。反正过年的时候吃的东西也多,饿了就塞几口了事。

那在德国的中国年该怎么过呢?虽然身在海外,却还是希望能把祖先的文化传承给自己的孩子们。于是,过年的时候总是在家里尽力营造一种国内过年的气氛。吃几顿好的当然免不了,但那大部分都是太太在忙,自己顶多打打下手。我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则是—写对联。

现在整天坐在电脑前面,写信、写文章都是在敲键盘,严格地说应该是在敲文章,而不能说是在写了。现在买一支笔都能用很长时间,因为都很少用笔来写东西了。而各种公司搞活动、政党拉选票的时候都还喜欢送笔,所以总为家里的笔太多没地方放发愁。在这种连字都很少写的时代,让我再去拿起毛笔写对联,那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要写,还总不能贴一副丑八怪对联出去吧。于是,过年前两天,我的任务就是在家里练毛笔字。凡是能找到的纸都是我练字的材料。手下装模作样、挥挥洒洒,地上涂得黑黑的、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纸越堆越厚,心里却越来越没有自信,对写出的字也越来越不满意。往往是练到大年三十快中午了,太太那边开始挖苦上了:“人家老家的规矩是中午之前要把对联贴出去,像你这么练下去,贴出去准得下午了,如果算上七个小时的时差,国内都晚上了。”唉,受不了那冷嘲热讽,时间也不等人啊,只能赶快将高价从中国店买来的红宣纸拿出来,草草写完贴出去了事。重要的是要让儿子来看看,顺便给他读一读。当然喊他来的理由是他的眼力好,让他看看贴得是否端正。然后,笔墨纸砚继续束之高阁、修养一年。自己虽然忙得够呛,儿子却还埋怨爸爸没有陪他玩。心里那个委屈:“我这样忙活,不还是为了你吗?”

过年要放烟花爆竹,可等到我们过年的时候,德国的法律却已经不允许放了。记得有一年跟一家中国朋友一起过大年,还邀请了一对德国朋友夫妇。那一年,我们故意在元旦时留了一些烟花鞭炮,等到过中国年的时候放,可是却担心警察来找麻烦。那二踢脚天上一响,再放几个烟花作为信号弹指引方向,警察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这里来。多亏那对德国夫妇对中国文化很了解,愿意为我们背书,万一警察来了,他们会向警察解释。于是,我们大大方方地放了个痛快。那个年,过得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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