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报人系列】之二

李桑榆:范长江――身前身后的名与实

李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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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11月13日讯】编者按:

【11月8日是中国大陆的记者节。

中共非常重视宣传工作,从建党之始便办刊、办报,一批原来白色报人在不满蒋介石政府后,接受马克思主义,成为红色报人。通过国统区的报纸宣传革命理论、鼓动起义,骂政府不够民主及政府腐败无能。共产党夺取政权后,令这些人始料不及的是,共产党对舆论的极度钳制,远远在国民党之上,媒体丧失社会公器地位,沦为党的“喉舌”,媒体人丧失独立人格,成为“党狗”。严重的造假和服务政治,使新闻背离其本质,反复无常的政治运动使不少媒体人,或成“替罪羊”被整治,如姚文元、戚本禹,或本身就是运动对象,如范长江、储安平,从反右、文化大革命大批媒体人自杀,到“六四”人民日报成“自由化黑窝”、上到社长钱李仁被解职,记者刘宾雁被通缉,中央电视台杜宪、薛飞被“下岗”,到今天,为人民发声的记者多人被判刑、被杀害。这在世界新闻史上从未有过。

本报聚焦中国大陆新闻人,让读者通过历史与现实的真相,看中国新闻的迷失与觉醒,偏离与归正,为中国的新闻自由而呼。】

说中国的新闻人,范长江是一个不能不提的名字,以他名字命名的“范长江新闻奖”,是大陆新闻记者的最高荣誉奖。那么,范长江作为一个报人,有着怎样的生命故事,他又给今天的媒体人什么样的启示呢?

白区才华横溢的记者

范长江的一生的新闻作品主要在前半生写就。1933年起24岁的范长江,为北平《晨报》、《世界日报》和天津《大公报》、《益世报》等撰稿,初显才华。1935年7月,年仅26岁的范长江,以大公报记者身份只身前往人迹罕至的大西北,他翻雪山,越过祁连山,绕过贺兰山,西达敦煌,北至包头,跋山涉水上千里,历时10个月;其西北旅行考察线路,与红军长征过程或重叠、或交错。他的69篇旅行通讯,真实记录了中国西北部人民生活的困苦,记载了红军长征的情况,既真切见闻,又深切议论,既广博知识,又人间情怀,在当时《大公报》上发表后,引起社会震动;随后结集成《中国的西北角》一书出版,“未及一月,初版数千部已售罄”。半年内重印7次。次年8月赴内蒙西部采访,所写通讯辑为《塞上行》一书出版。在抗日战争中,写过不少战地好新闻。1937年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时弄了个上联“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被称为“绝对”;1945年范长江随陈毅来到安徽天长县时,灵感突来,对出了“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的下联;陈毅叹曰:“果然才子也!”

红区的新闻领导

范长江是用“红军”称谓的第一人,西安事变后他赴延安采访,见到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毛曾给他写信,称呼:长江先生,落笔为弟:毛泽东。1939年5月经周恩来介绍在重庆加入中国共产党,1941年5月在香港与邹韬奋等创办《华商报》。1942年后进入苏北解放区,先后任新华社华中分社社长、《新华日报》华中版社长、华中新闻专科学校校长。1947年任新华社“四大队”队长,负责新闻宣传工作。

1949年至1952年历任新华社副社长、上海《解放日报》社长、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副署长、《人民日报》社长等职。自从范长江离开《大公报》之后,他的“事业人生”发生了很大变化,渐渐成为新闻官,作为纯粹新闻人的范长江渐行渐远。夏衍先生就曾发问:“范长江的笔头是很快的,但解放后,范长江这个名记者不写文章了,文章很少。这是为什么?”后来,范出任政务院文教委员会副秘书长,国务院第二办公室副主任,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秘书长,国家科委副主任,全国科协副主席、党组书记等职,已与新闻分道扬镳。

五七干校的“反革命”

1966年5月7日,当年称“弟”,已经成为中国“皇帝”的毛泽东,看了军委总后勤部《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的报告》后,给林彪写了一封信(简称《五七指示》)。在这个指示中,毛泽东要求全国各行各业都要办成“一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这就是当时全国各地“五七干校”诞生的历史背景。中国科学院确山五七干校,从确山县城往西20公里到瓦岗乡;再从瓦岗乡向南8公里到芦庄,这就是当年范长江劳动改造及投井自尽的地方。1969年3月,被定性为“反革命”、已遭到长期关押的范长江,随首批500名劳动改造和接受锻练、批判的人员。整整走了一天五六十里路来到这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白天搞基建和劳动生产,晚上搞“斗私批修”活动。

与众不同的是,其他人员空闲时可以与周围群众接触,而范长江却受到专人监管,劳动时专给安排苦活累活干,平时除集体活动外,不准与外界接触,不能自由活动,他的名字基本上被“反革命分子”帽子所代替。《新周报》记者郭丽萍,特约记者刘仁忠,于2010年到芦庄现场调查和采访,向世人揭开了范长江生命最后的岁月。

范长江之死

瓦岗乡芦庄村党支部书记倪炳银,时任瓦岗公社芦庄大队会计,据他回忆,范长江经常穿一身中山装,偏黑,稍瘦,很朴素。范长江干的是搬砖头或挑运泥灰这些较重的体力活。1969年8月份,在建设五七干校食堂时,范长江负责为北屋山头上送砖。在两米多高的建筑架上,范长江由于动作稍慢了一点儿,被监管人员一脚踹到地上。已年近六旬的范长江一声没吭,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攀上两米多高的建筑架上,继续搬送砖头。如果基建上没有什么重活、累活干了,就让范长江去挑大粪浇菜园子。一担大粪有100多斤重,一次挑大粪时,腰还没伸直,两桶大粪就泼了一身,屎尿味熏得他差点闭过气去,但监管人员仍让他继续挑大粪,连衣服也不让换。就这样,范长江带着满身屎尿,一直干到歇工。就是每日三餐排队打饭,范长江也得排在最后边。其他人可以买肉吃,而范长江不能。当时,五七干校的饭菜经常不够吃,如果剩下的有了就给范长江一点差的饭菜吃,没有了就只好让他饿肚子。有时范长江就是排队排在前面了,也会被监管人员拉到最后面,同时还少不了挨骂、挨巴掌和拳头。每天晚上,五七干校都要组织政治学习和“斗私批修”,范长江也就成了活的教材。范长江站在那里,其他人围坐在四周。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发表对“反革命”的仇恨、对“最高指示”的忠诚。每个人在发言的时候,都少不了对范长江吐以唾液或拳打脚踢。

1970年10月23日,早晨起来,五七干校的监管人员突然发现范长江不见了,“当时没有叫我一起去找,但听去找的人回来说,在菜地边的那口井里发现了范长江的尸体,当时已经浮在水面上了,穿的还是那身单薄的中山装。”

他创建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协会的日子(1937年11月8日),于2000年被大陆国务院确定为中国记者节。而当年和他一起亲共的新闻工作者,杨刚、蒲熙修、邓拓、孟秋江……这是一串长名单,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他们都选择了自杀,这是世界新闻史一幕悲剧,也是中国新闻人悲剧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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