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特派员化身临时工:屠宰业(3)

芙萝伦丝.欧贝纳 Florence Auben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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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隔间里,有个男人低声询问有关电工的职训班。

他说他有自己的习性,有一定的生活水准。“我已经彻底放弃餐厅之类的工作。可能会计划把房子卖掉,孩子们都搬出去了。可是我需要培训。”

我的这位咨询人员问我想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我以为我的遭遇会让她精神为之一振,不料她似乎觉得稀松平常。

她看了一下我的履历,只有一张业士文凭,接着做过几个微不足道的店员或服务生工作,再来就什么都没了。

“这二十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把对缪索夫妇说的那套说词又说了一遍,我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这是我的借口:我认识一个男人,靠他养活,后来被他抛弃,所以我得重新开始工作。

我在脑子里把情节反复温习了几遍,觉得并无破绽,甚至还替这个男人捏造了职业,以免遭到追问答不出来。他在巴黎地区当修车工人。

我正打算把生平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却被咨询人员客气地打断:“其实就和所有人一样。”

隔壁的男人此时正在解释自己以前是宪警,而且重复好几次,每次都会以不同的口吻变化音节语调。

有个声音回应道:“先生,请听我说。培训班很昂贵,我们列了一些优先报名的条件,但你并不符合。请你务必体谅。”沉默片刻。“毕竟你已经五十九岁了。”下一位求职者已经站起来,身上还穿着大衣。

我无权申请任何补助。咨询人员盯着我出神,似乎真的很替我担忧。

“你想不想过新的生活? 清洁人员,你觉得如何? 清洁工作未来很看好,不过现在就得作决定。这个市场正全力建构中,但再过不久就会饱和。清洁工作的培训班已经开课,可以拿到特殊业士文凭,甚至可能有研究所文凭。再过一两年,公司行号只会录取有文凭的清洁女工,到时候像你这样没有专业资格的人就太迟了。你应该现在就投入,否则以后一点机会都没有。”

隔壁隔间里,下一位顾客已就座。他一开口就说即使赚不到最低工资也无所谓。

咨询人员却抗议道:“这是什么新方法吗? 你已经是今天第三个这么说的人了,但你知道这样不合法吗?”

“可是是我自己提出的,应该可以不是吗?”咨询人员没有再反驳。

她说:“你以前是行销顾问,业务的工作你觉得呢?不过要提醒你,有时候每星期要往返巴黎三次。”

“好,我可以做。”

在隔板这边的我也向咨询人员表示,我完全同意当清洁工。我可以参加“清洁业”的一日培训班、一场“履历讲座”,还能以高风险族群的名义参加一间私人事务所提供的“陪同求职”服务,为期三个月。

有一张纸上注明我的“主要专长与工作条件为日常清洁、纸张回收、清洁家具与附带物件(烟灰缸、垃圾桶…),能同时负责并维护多处工作地点”。我在底下签了名。

我甚至待不到十五分钟。后来谈及此事,有些人问我是不是被迫接受这类工作。绝对不是。那天,我甚至觉得对这位咨询人员充满感激。

我租了一间附家具的雅房,前任房客是位法律系一年级的女学生,父母亲住在临海乡镇。

她把钥匙交给我时,轻松得连表情也都不一样了。最后,她回家与父母同住,并进入铁路局当了父亲的同事。

这个房间占据整间公寓的一半,是房东特别隔出来租人的。我得推开书桌才能打开窗户,得收起沙发床才能走到水槽前。

外面,可以看到一个小院子、其他家具、天空。每个人都说我运气真好,能找到这个房间,尤其又在市中心。

几天内,看了满满好几页的房仲广告,却只有一则标明:“劳工可租”。

晚上,我回电给缪索夫妇婉拒女管家的职务。是缪索太太接的电话。我都还来不及开口,她就大喊:“等一下,我叫我先生来听。缪索先生,快来,是她。”

接下来:“他来了,他来了。拜托你快点,缪索先生。”最后:“请说吧,我已经打开喇叭了。”我支支吾吾编了个借口,说是在康城找到另一份工作。

她说:“我明白了。”随即挂断电话。

明天我要去拜约(Bayeux),一想到这个心情就很好。在当地的诺富特饭店将举办一场就业博览会,“共有五十家企业”,简介上面说。

那里离康城约三十余公里。看来应该会有许许多多的征人启事与工作机会。@(待续)

摘编自 《资深记者化身底层阶级180天》 野人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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