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僧介绍:太虚大师

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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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
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

这是中国佛教近代史上倾毕生心血致力于“人生佛学”、“人间佛教”与“人间净土”之实现的太虚大师,于民国廿七年(纪元一九三八年)五十岁生日时所透露的心语。纵观清末民初的教内外情势,满怀宏法利生热忱的太虚大师,除了积极倡导“人间佛教”的理念外,更大声疾呼革新僧伽制度、整顿僧伽教育,并亲身参与世界性佛教合作事宜的拓展,以期完成“觉世觉人的佛化运动”。从七百万字的《太虚大师全书》,我们不得不再三叹服大师为护国护教、济世利群所展现的前瞻性智慧与过人的胆识!而从大师自言:“少壮的我,曾有拨一代之乱,而致全世界于治的雄图,期以人的菩萨心行(无我、大悲、六度、十善),造成人间净土。”我们则不难窥知:大师盖世的功业,实奠基于“不忍众生苦、不忍圣教衰”的广大悲心与坚固行愿上。

光绪十五年(纪元一八八九年)黄历十二月十八日,师诞生于浙江海宁县长安镇,俗姓吕,乳名淦森。父亲吕公骏发,原是浙江石门(今崇德县)贫苦农家子弟,十多岁到长安县,从泥水工巨擘张其仁学艺;数年后入赘张家(时为光绪十五年春)。不幸,父亲在婚后第二年秋病故;母亲张氏时年十七,于守寡四年后,奉母命再嫁他乡。自此,师改由道、佛兼奉的外祖母周氏抚养。师十岁前后,曾跟随外祖母,朝礼九华山与普陀山,并因此结下日后投苏州小九华寺出家的宿缘。

师十六岁出家前,只断断续续在舅父张子纲所主持的蒙馆受学,然从光绪卅年(纪元一九零四年)出家,至光绪卅三年(纪元一九零七年)前后三年期间,却在浙江名刹天童寺,受到完整的传统丛林教育;由于师“少年聪敏,有志进修”,遂得到名师的特别器重与苦心栽培,“如参禅方面,有八指头陀寄禅(纪元一八五二至一九一二年)的指引。在佛学的启蒙上,有歧昌、道阶法师(纪元一八六六至一九三二年)的照顾”。复由于师有机缘从容优游于三藏十二部经典,其佛学根柢,因而得以深固。故谓此修学时期为师“日后能够融会贯通大小乘诸论,进而旁摄、会通世间学问的重要阶段”。

光绪卅三年秋,师十九岁,至慈溪西方寺阅《大藏经》,因而结识“真挚高纯,为生平第一益友”的昱山法师。师宿慧深植,不久即因阅读《般若经》而初获定境;师在《我的宗教经验》文中,有如下描述:

“看了个把月,身心渐渐地安定了。四百卷的《大般若》尚未看完,有一日,看到‘ 一切法不可得,乃至有一法过于涅槃,亦不可得’!身心世界忽然地顿空,但并没有失去知觉。在这一刹那空觉中,没有我和万物的世界对待。一转瞬间,明见世界万物,都在无边的大空觉中,而都是没有实体的影子一般。这种境界,经过一两点钟。起座后,仍觉到身心非常地轻快、恬适。在二三十天的中间,都是如此。”而在自传中,师有云:“从此,我以前禅录上的疑团一概冰释,心智透脱无滞,曾学过的台、贤、相宗以及世间文字,亦随心所用,悟解非凡。师一生总计有三次悟境,不止生理、心理有所改变,思想、文字的风格,亦由空灵活泼,转为条理深细缜密。

师于西方寺阅藏的第二年(光绪卅四年),巧遇深受西洋新思潮影响、具革新思想的华山和尚(觅元一八七零至一九一八年)。华山和尚“见大师神慧,乃为力陈世界与中国之新趋势,及佛教非速革流弊、振兴僧学不为功”。师初不信华山所言,还与彼“笔墨舌辩十余日,累数十万言”;及至看了华山和尚出示的“新学”书籍:康有为的《大同书》、梁启超的《新民说》、章太炎的《告佛子书》、严复译的《天演论》,不禁深心折服,尤其钦佩谭嗣同的《仁学》,师“以佛法救世、救人、救国、救民的悲愿心”,亦因此机缘,而勃然兴发,不可自已!与华山和尚成为莫逆之交后,师进一步认识了革命僧人栖云,得阅《民报》《新民丛报》及《革命军》等革命书刊,萌发 “中国佛教亦需经过革命”的思想。

宣统元年(纪元一九零九年),师受华山与栖云的影响,就学于“现代中国佛教之父” 杨仁山居士创办的南京“祗洹精舍”(光绪卅四年创办,中国近代第一所新式教育的佛教学堂)。虽然师在祗洹精舍,只待了半年,但该精舍的新式教育与国际观的弘法理想,无疑“影响其后来僧教育及佛学院的创办理念”,并“直接促成其未来世界性的佛教发展运动”。

师自廿二岁开始讲学著述,时为宣统二年(纪元一九一零年)夏;旋于该年秋季,出任广东白云山双溪寺住持。尔后卅七年中,师孳孳于改革僧制、讲学论著、出版刊物、兴学育才、护国卫教、弘化国外,为法奔波,矢勤矢勇,直到民国卅六年(纪元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七日,于上海玉佛寺安详舍报。

师卅六岁时(民国十三年)作《志行自述》,表白个人的心志是:“志在整兴僧(住持僧)会(正信会),行在瑜伽菩萨戒本。”文中特别强调佛法贵行;而行法以戒为本;而戒又必以菩萨戒为依归。盖因菩萨戒圆具三聚净戒(摄律仪戒、摄善法戒、饶益有情戒),涵盖断恶、修善及广度众生的一切佛法,而以广度一切众生的“饶益有情戒 ”为菩萨戒的特殊胜处。师云:“必能践行此菩萨戒,乃足以整兴佛教之僧会。必整兴佛教之僧会,此菩萨戒之精神乃实现。吾之志行如是,如有同志同行者,则何乐如之!”终其一生,师禀持如是志行躬行实践,以身示教,谦称自己是“为学菩萨发心而修行者”,而“非研究佛书之学者”、“不为专承一宗之徒裔”,更无求“及时成佛”之贪心。

师四十七岁(民国廿四年)时,发表《本人在佛法中之意趣》,指陈“愿以凡夫之身,学菩萨发心修行”为其意趣之所在,强调真发菩提心,为修菩萨行的首着,而后历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等阶段后,才得名为“集福智资粮之菩萨”,可惜“今人每多稍具信行,便尔心高气傲,不知尚未做到发菩提心之少分!”聆听师之自白,实足为今人学佛每多忘失宗旨、好高骛远之针砭!

民国廿九年(纪元一九四0年)师五十二岁,率领中国佛教国际访问团,自南洋归来,提出“今菩萨行”行动,效法观世音菩萨大悲无畏、普门示现的精神,去适应今时、今地、今人的一切需要,以革除中国佛教积弱不振的病因――空谈大乘、不重实行。而“今菩萨行的实行者,要养成高尚的道德和品格,精博优良的佛学和科学知识,参加社会各部门的工作”,多做救世利人的事业,使大众得到佛法的受用,进而对佛教生起信仰心和拥护心。师谆谆告诫:“我们想复兴中国的佛教,树立现代的中国佛教,就得实现整兴僧寺、服务人群的今菩萨行!”

师的改革理想,虽未能收立竿见影之效于当时,但“太虚精神”却藉由师的思想著作,传承下来,持续引导现代中国佛教的发展。在师圆寂五十年后的今日,事实证明:师是一位高瞻远瞩的先知先觉――现今“领导台湾佛教界,成功地推动佛教转型,包括教育、文化、弘化组织及社会福利等各种杰出建设的教界领袖们,皆大都直接或间接地渊源于太虚的座下或法脉传承”,如印顺长老、星云法师、圣严法师与证严法师等。

师圆寂于民国卅六年(纪元一九四七年),世寿五十九,僧腊四十四;荼毗后,得舍利三百余粒,而心脏不坏,亦缀满舍利。若非“天纵之圣”,师如何能在短暂的生命中,发挥对近代佛教如此深远而巨大的影响,成为众所公认的佛教大师。八指头陀推崇师为“玄奘再来”;有人以师之夙慧几可与六祖惠能媲美;也有人将师与孔子相提并论;而师“生平第一益友”昱山法师,则称美师是“青莲火里光华灿,信是人间第一僧”。古德有云:“超伦每效高僧行,得力全赖古佛经。”惟愿有缘人,皆能“以佛心为己心,以师志为己志”(师及门弟子慈航法师自箴语),共同效学太虚大师的菩萨心行,为人间净土的实现,善尽一己之力!

(文据《高僧行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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