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戏梦

文/王金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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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戏班子来了

海二叔的驴车队赶着日落前回到了五里坡,车速就缓了下来,车轮子辗过石板路的辘轳声仍惊动了店家住户,一时村人涌到街道旁指指点点在看着,群众里有人叫着:“戏班子到了!戏班子到了!”一个小孩儿眼尖,骑在大人脖颈上指着前方兴奋的叫道:“那是孙猴子﹗”只见一个尖嘴红腮的戏子从车篷顶上钻进了车里,一忽儿又从车窗洞口露出腮帮子来,吐着舌头张扬,引起一阵惊呼。

十来辆驴车迤逦了半条街道,小箭子跨马呼啸着从后面赶过来时,车队霎时停住了,一个清风客栈的店伙挡住了海二叔的驴车,在嘈杂声中与从车座上弯下身来的海二叔咬着耳朵讲话,海二叔松了缰绳,抹了脸上的沙尘,圆睁着眼珠望着马背上的小箭子,说:“出事了,七然爷召我们过去。”

小箭子领着驴车进了清风客栈后院宅子,已有管事的伙计招呼着安置了戏班子。众伙搬抬着锣鼓箱柜在院子里进进出出,闹成一片,看来这戏班子除了戏子加上照事的少说也有四五十来个,小箭子长眼睛也没见过这等场景,越看越觉着新鲜。走出院子时,海二叔已栓好了那黄鬃驴子,两人穿过几个堂弄,再越过一个天井,就来到七然爷屋舍里了。

这时,七然爷已端坐桌前,夕阳从窗户照进来,他指着桌上的两碗水酒说:“你们辛苦了,先解解渴吧。”海二叔端起杯子仰头正待饮下,七然爷已站了起来,严肃的说:“厨房里那李婶子的闺女叫小翠的,打昨儿傍晚里就没见了人了,几个汉子翻遍了整个村庄也没找着。”小箭子瞧着那水酒:“怎么不见的?”七然爷一脸焦虑的说:“昨儿那李婶子带着小翠在西街口牌坊边闹市里买东西,等买好了,一转头就不见了小翠。”海二叔把碗里的水酒一口灌进肚里,忿忿的说:“难道那兰花盗窜进了咱五里坡,这可胆大了,碍事的是这兰花盗神出鬼没,谁也没见过。”小箭子拿指头在桌上敲了两下:“戏班子才到,小翠就失踪了,准跟这戏班子脱不了关系,坏的是我们在明处歹徒在暗处。”七然爷缓缓的说:“物色个外地人帮着吧。”

想当年七然爷带着村人逃难流落至五里坡,人疲马困之际,看到这里山川壮丽,地势险峻,就架起了“清风客栈”旗旛,在这里安家落户拓荒开垦。几十年来家家户户种田的、开店的、拉车的,勤勤恳恳的奠立了基业,引来江川一带五镇十八庄的商户尽往这里聚集,五里坡渐渐成了繁华热闹的小市镇。今年秋天逢著作物丰收,满村遍野一片金黄碧绿,七然爷走在街肆里乐得开口宣称,秋收后就要邀请乡里间声名喧腾的戏班子“龙凤阁”来镇上搬演大戏。不出几日,果真遣人打听了戏班子的行踪,就派了小箭子护着海二叔的驴车队,从几十里外的古城关里把那戏班子请了来了。

二、卖茶的汉子

第二天清晨,小箭子披了件夹衫,出了客栈宅院往西街口走来,瞧见市集里正吵嚷着,就穿过牌坊望村坊南街走,绕着整个村子搜了一圈也不见蛛丝马迹,想不到这五里坡不过方圆十几里地竟也找不着小翠的踪迹。一时想起去瞧瞧戏台子,就顺着燕子河边往北郊走去,片刻工夫就听见了潺潺水声,远处河谷上峭壁扑面而来,眼前一片广阔的黄土地上,巍然耸立一座高高的戏台,远远瞧去颇觉雄伟壮观。戏台篷顶上四支竹竿子笔直的伸向天空,台下四周却密密的围起竹篱子,四边都站了个汉子,几个擦红抹绿的戏子从竹篱子里钻进钻出。小箭子心里正自笑着,这五里坡里还用站岗守卫,转身就要往回走时,却见一个络腮胡子从身边穿过,邪邪的瞄了他一眼就往戏台走去,钻进了竹篱子里。小箭子掂量着这陌路客,又不像戏班子的人,心里一阵狐疑,小翠的事可真会跟这戏班子扯上关联。

小箭子走回西街口闹市里,见一堆人围着一个茶摊子喝茶,一个套着灰布坎肩的汉子忙着倒茶,嘴里还不停吆喝着:“好喝的山茶,清凉解渴。”小箭子也钻了进去,要了一杯茶,卖茶的很快给端了茶来,小箭子喝了两口,觉得确是清淳可口,抬眼瞧了瞧那汉子,倒是一脸正气,高头大马的样子看来孔武有劲,满像个样子。小箭子看着喝茶的村人渐渐散去,将碗里的茶一口饮尽,把嘴里的茶一劲喷往那卖茶的汉子身上,就将碗掷在摊上,嘴里喊着:“这茶怎么能喝。”扭头就走。“小兄弟您还没给钱。”那卖茶的已追了上来。“这茶不好喝,不给钱。”小箭子也不睬他,可肩上已着了一股掌力,小箭子抬起手臂就要拨开,却感觉劲力沉厚,断定是个练家子,心里正自一阵窃喜,就按着那手掌,顺势向左一个翻腾,霎时脚上头下,正待发掌往那汉子后背击出时,已接到一股软中带硬的掌力,小箭子察觉这卖茶的也正捉摸着,没使尽全力,心里暗暗叫好,就一个翻旋后退,掌风即刻缓了下来,两掌正待交锋时,小箭子叫道:“不要打了,兄弟好功夫,清风客栈七然爷正有事求助。”此语一出,两人同时翻身落地,那卖茶的汉子双手抱拳说:“小兄弟何不早说,七然爷慷慨豪情,他的事当然帮忙。”

小箭子也抱拳道:“五里坡村民都唤我小箭子,兄弟如何称呼?”“就叫我卖茶的好了。”这卖茶的汉子就收了摊子,随着小箭子来到清风客栈会了七然爷,七然爷告知原委,要求鼎力相助,卖茶的汉子一口答应了,七然爷说:“您每天煮的茶就算我买下了,您还是挑到市集里去做买卖,遇着可疑物事就跟小箭子招呼就行了。”小箭子也把那络腮胡子的诡异行径跟他说了,要他留意着,卖茶的汉子答应着去了。

三、径山寺老方丈

戏班子这趟进了五里坡演的是《西游记》,每天过了晌午戏就开演了,锣鼓笙笛响遍半个五里坡,戏台边围满了村人,好不热闹。可七然爷却没心情看戏,那小翠失踪已经三天了,连个影儿都没瞧着,今儿个一早,李婶子又来客栈闹了一阵,说是找不到小翠也不想活了。七然爷一生行侠仗义,处事坦荡,再怎么说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打心里挨了记闷棍子似的痛楚。到了傍晚,就由着海二叔陪着从客栈踱到月弯桥来,站在桥上遥望艳红的夕阳铺照着整个五里坡,眼前美景更叫七然爷心里一阵悲忧,一旁的海二叔也找不着对策。这时,小箭子却猛地从桥下窜了上来,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倒是向七然爷提了意见:“去径山寺问问那老和尚,或许能开导着找个方向。”七然爷思索着,望向远处的径山寺说:“也好,小箭子跟着我去走一趟。”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小箭子跟着七然爷赶到了径山寺里,远远的看到老方丈正在菩提树下打坐,就把脚步停了下来,一个小和尚走来请了过去。没等七然爷开口,那树下的老和尚已低着眉说话了:“七然兄心里的事老衲知晓,您一向行事方正乡里尽知,既有老少英雄相助,就不必过虑了,人生戏梦一场,散戏前自会真相大白,恩怨也应了结。”听方丈如此宽慰,七然爷心里石头落下了一半,躬身合掌道:“多谢方丈指点,老夫此刻已心复平静,不再打扰大师静修了,改日再来拜谢。”于是,老少两人在暮色中下了山。

四、茶棚子

每天戏班子开演前,清风客栈的茶棚子里最是热闹了,茶座中还夹杂着穿红抹绿的戏子,买卖商贾、村人就跟着凑热闹来了。

这一天,小箭子穿梭在茶座中帮忙收拾着杯盘子,走过那拉弦琴的瞎眼老伯身边时,却瞧见那天在戏台边照面的络腮胡子正坐在西窗座位上。小箭子就快步走到柜台里向七然爷说明白了,七然爷咬着烟杆瞧了一眼那汉子,然后唤住了一个端茶食的伙计嘀咕了几句,那伙计就把手里的盘子交给小箭子,自己另端了盘子跟着小箭子后面,小箭子走近那络腮胡子桌旁时,后面的伙计猛力往自己背后撞了一把,小箭子嘴里叫了一声“客官抱歉!”,已连人带盘子撞向那络腮胡子身上,小箭子瞧着了那人却也不动声色,只手臂微微扫起,杯盘还没落地,小箭子已被抛向空中,七然爷交待了,为了隐藏身份不得施展功力,这回再怎么难过也得忍着点了。眼看着就要撞上梁柱,小箭子咬紧了牙,却突然感到背后一股软实力,是七然爷出手了,让自己减少一点疼痛,可还是狠狠的挨了一个屁股。等落下地来,众人眼光都望向这里,茶棚里一时也静了下来,只听见细细的弦音,小箭子正要奔过去致歉,座位上已不见那络腮胡子,往茶棚四周睃了一圈,才看见那胡子已走到了门口,转身向自己望了一眼就出了茶棚子。

小箭子一拐一拐的走到柜台边,七然爷望着他说:“小箭子受苦了。”小箭子手抚着屁股,心里估量着说:“这家伙可疑。”七然爷摘下嘴里的烟杆,在柜上敲了两下:“叫那卖茶的留意这个人。”

五、小箭子戏演孙猴子

小箭子仍然惦记着那络腮胡子,过了晌午才感觉肚子饿了,就踅进茶棚厨房里抓了个烙饼,三两步进了后院,翻过一堵矮墙后,奔向槐树林里去。出了树林子,就听见倾倾狂狂的锣鼓声了,高高的戏台出现眼前。此时,戏台边已围了一圈圈人潮。

小箭子走近时,戏台上那孙猴子正耍着长长的棍棒子在空中翻旋,看得小箭子起了兴致,心想,这玩意儿我可耍得更腾,我也来玩两趟,也不拿你工资,管事的定会谢我的。就跃起身子,脚尖在前边那村人肩上轻轻一点,已飞上半空,再打两个翻滚,就飞上了戏台。“兄弟,您先歇着喘口气,这棒子借我耍耍。”小箭子将那孙猴子手里的棒子抢了过来,又摘下那头上的金色箍箍套在自己额头上,这才瞧见那梁柱子上悬着根绳索扎在戏子腰间,此时那戏子已张着口,缩在戏台边喘着气了。

顷刻间,已传来哗哗一阵惊呼,小箭子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更来了兴头了,提着精神在空中窜上窜下,虎虎耍弄起那棒子来,逗得台下的观众大声叫好,也有人站得高高的鼓掌,小箭子就耍得更起劲了,锣鼓声也跟着喧闹起来。

这时小箭子才发现戏台上趴着一个妖魔鬼怪的东西,正朝自己挥牙舞爪,就跟着飞上飞下斗弄起来。突然一个俯身向下,那妖魔又蹿开了,却叫小箭子瞧见了那戏台板上开了几个圆洞洞,倒引起他好奇,就撑著身子朝那洞里瞧了一眼,不瞧还好,这一瞧却让小箭子吓了一跳,念头一转,估计着不能久停,就一个斤斗翻身腾起,此时台下更加欢声雷动,锣鼓也敲得连天价响,眼看那妖魔又蹿了回来,就顺势降下,朝那洞里再仔细瞧去,一眼瞧见了小翠,嘴里叫人给塞满了布巾,浑身动弹不得,只仰着头张着眼睛向上瞪着,旁边来来去去的戏子自顾忙着也没人搭理。至此,事情因由小箭子已领悟了大半,就敷衍着舞弄了一圈后,将那头箍子及棍棒塞予那戏台边的戏子,飞身跃下戏台,这时,观众仍然叫着好。

小箭子一刻不停直奔西街口,在茶摊子上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卖茶的,卖茶的汉子端了碗茶给小箭子,小箭子仰头一骨碌喝了,激动的说:“准是那络腮胡子干的。”这卖茶的也气愤的说:“亏得这兰花盗想得出这法子,戏班子的人准是畏着那盗贼淫威不敢声张。”两人合计了后,小箭子掏出口袋里的烙饼,走进了闹市里。

六、络腮胡子

散戏后,月儿已高挂槐树林梢,这卖茶的汉子此刻正攀在南郊街口一棵白杨树上,远远看见戏台四周仍然有人在那晃荡着。月色里,小箭子蹲在那戏台棚顶上向这边招着手式,卖茶的就朝天空打了声呼啸。

卖茶的汉子跟着络腮胡子屁股睃了几天,算准了今儿个仍然会出现。果然不出半碗茶工夫,一个黑点从树下蹿过去奔向戏台,钻进戏台底下竹篱子里去了。这卖茶的汉子赶忙向小箭子呼啸了几声,小箭子一忽儿不见了,一忽儿又从戏棚子梁柱上溜下了戏台。这里,小箭子轻声轻气的伏在戏台上,往那台板上圆洞里瞧去,此刻小翠嘴里的布巾已被人拿下,旁边站着那络腮胡子,给了小翠一包东西,却抬头望向上面,小箭子撇身闪开了,倾着耳朵只听到那络腮胡子的声音:“乖乖的吃了,不要损了身子,你这标致的小女娃儿,明儿进了城,那风月阁楼里包准收容你,就等着享荣华富贵了。”小箭子得了这句话,翻身就窜上了棚顶,一溜烟摸进夜色里。

奔回清风客栈时,海二叔跟那卖茶的汉子已经在七然爷屋舍里了,小箭子把经过向大家说明白了,海二叔大吃一惊,想不到真应了自己的想法,那卖茶的汉子早气过了头,这节骨眼上,小箭子已按捺不住了。七然爷安排好捉拿那盗贼的计策后,再三交待道:“见了人就拿住,不要误了演戏,记住,要捉活的。”对小翠的生命安全虽然暂且放了心,等大家走了,七然爷独自步至院子里,夜色已淡了下来,七然爷吸了一口烟,仍然愁上心头。

七、大师度我

今儿个是戏班子最后一天演出,演的戏文是三藏取经归来的情节,大家都等着瞧这最后一幕,戏未开演前,广场上已围满了村人。

这边,七然爷带了两个店伙站在戏台边,往四周望了一圈,那卖茶的汉子已攀上了戏台东侧的一棵茄苳树干,海二叔正守在西侧一颗大石头上,小箭子蹲在戏棚子顶上,没注意还瞧不着。时间一到,锣鼓就敲起来了,小箭子在棚顶上东窜西窜,眼珠子不停的往戏台下睃巡着,那络腮胡子最是显眼,这会子,在群众里给小箭子盯上了,就先给东西两侧发了手式,等到看戏的村人热闹了起来,戏演上了高潮,看那络腮胡子渐渐走向戏台,小箭子就一跃而下,叫嚷道:“你这作贼的,大爷来陪您玩儿玩儿几趟。”那络腮胡子懔了一下,可仍不作声,小箭子在他头上窜上窜下斗弄着,也只拿手臂挡着说:“这不是茶棚里那小孩儿吗,等散戏了大哥陪你玩个够。”小箭子在群众头顶上飞出一脚踢了过去,那络腮胡子在人群里进退不得,只能跃开来寻个空间落地。群众看两人飞来飞去打了起来,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正好把两人围了一圈。此刻,台上的戏也停了下来,正投了小箭子的意思了。

小箭子找了机会一掌劈将过去,那络腮胡子看来势凶猛,发觉这小子可是来真的,就缩了身避过小箭子的掌风,等小箭子欺近时就要一掌擒住,好快快结束这场闹剧。小箭子早捉到了这贼子心理,故意击出一虚掌,当这贼子双掌扫来时,小箭子脚尖已先点上了他的头顶,身子顺势往上拔起,这下可惹恼了那胡子,怒道:“小孩儿这二手工夫还敢在这里卖弄,看我整治了你。”话声刚落,已提气引身飞了上来,哪里料到小箭子瞬间又翻身落下,此时,这络腮胡子正吊在半空,欲待转身时,那东侧茄苳树上卖茶的汉子及西侧大石头上的海二叔,同时击出的绳索已从两边牢牢套住了络腮胡子的颈项,激得胡子一阵震怒,却越挣扎绳索套得越紧,一时也就不敢乱动了。刹那间,小箭子又跃上了天空,口里厉声喊道:“你这恶贼坏了多少妇女名节,如今又至五里坡逞凶,看我一掌毙了你!”眼看小箭子一掌就要从那胡子天灵盖上劈下,那边七然爷急切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小箭子不可胡闹。”

怒气正冲上小箭子心头,七然爷的话哪里听得进去,心想早杀了这恶贼早痛快,更加使上十分劲力,这当口那恶贼讨饶道:“小兄弟饶了我一命,从今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小箭子哪会理会,一掌就要击下。这时,一个洪量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小箭子听得是径山寺老方丈的声音:“少年英雄且慢,为民除害精神可佩,可您又造了业了,既然这恶徒已有悔意,就给他一条回头生路,其恶行自有天理惩治。”那贼子也连声哀求道:“大师救我。”这边七然爷又喊话了:“小翠已经救出来了,兄弟们,遵从方丈开示,先放了他。”一时两边的绳索松了,那贼子从空中坠了下来,在人群中跪爬着奔向径山寺方向。小箭子也落至地面,忽然觉得屁股一阵疼痛,一时旧愁新恨又涌上心头,拔腿就追了过去,朝那贼子屁股使劲踹上一脚,将那身子给踢得飞了起来,只听那贼子连声叫苦,口里仍大声求道:“大师度我。”忽然空中出现一道白光,此时,又传来方丈的声音:“真要修佛,就随我来吧。”只见那贼子朝白光飞去,瞬间不见了。

小箭子悻悻然转身就要走进人群里,看见小翠偎在李婶子怀里啜泣,就向李婶子说:“以后没事不要到处乱窜,免得又丢失了。”李婶子频频点着头。小箭子望了一眼小翠:“受苦了吧,早说了,要找个人嫁了,不就没事了吗。”小翠汪着泪眼,仍一迳的向小箭子嘟起嘴巴。

戏台巍巍然耸立广场上,七然爷站在人群中,举起烟杆朝台上喊道:“戏演到哪里就从哪里演吧。”一时,锣鼓笙笛又响了起来,那孙猴子还是在戏台上搔头挠腮,窜东窜西,可此番是扬眉吐气的跟着三藏的白马后边翻着斤斗,棒子也耍得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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