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生活:老饕红菇中毒记

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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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3年10月03日讯】当然,首先要请诸位看客放心,野蘑菇吃了很多次了,迄今为止,一次也没有被毒死过。(当然一次也没有,不然还能在这里白话吗?)蘑菇中毒也仅仅一次,有点惊心动魄而已。

被森林和绿地包围的北欧,爱吃蘑菇者不少,每到秋天,林中总有当地人提着篮子寻采蘑菇,常能看到林子里设有专门的烧烤屋和木柴供人们烧烤、野餐和小憩。为了又尝鲜又安全,北欧几个国家都是从小就教孩子如何分辨有毒蘑菇,但事故总是时有发生,每年还是有人因为误食剧毒蘑菇而丢了卿卿性命。可见不仅喜欢蘑菇者不在少数,为了一饱口福,拚死吃蘑菇的也大有人在。

当然,不吃蘑菇的人也是有的,我的西人邻居就不吃,他的妻子只“吃一点点”——他的话。我问原因,他的回答竟然是不好吃。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去吃它的,野生蘑菇鲜美无比,乃天赐珍品,我们广东人皆是出了名的吃货,这么好的东西,能让它好好地在眼皮底下自生自灭?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于是,当这些小家伙一朵一朵地冒出来,或者一丛一丛,大大小小,圆圆胖胖地挤做一堆的季节,我和我的吃货太太就上网查,见人问,对图鉴,一个个地为蘑菇们核查户口、验明正身。多年下来我们认识了很多的蘑菇,饱享口腹之福。

不认识的蘑菇那是不能沾惹的。记得曾路见一种蘑菇,状若面包,呈现着一种怎么看怎么无毒的褐色,掰开来,里面是雪白一片,松软如棉,闻一闻,散发着浓郁的蘑菇清香。我忍不住采了一朵,把玩一番,虽是恋恋不舍但又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不吃野蘑菇又不会死,吃了倒真的有可能死。干嘛,跟活着有仇啊?

前几天,趁着天气还暖去森林消闲,女人们在林中里采蘑菇,男人们在炭火前烧烤喝茶。

闲聊间,刚君从刚采来的蘑菇里拿来个红色的蘑菇。这个蘑菇我认识,脆脆的,挺好吃。北欧很常见,我在丹麦、瑞典都见过,也吃过,我家的冰箱里,去年的还没吃完呢,今天又摘了不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硕大的红菇,瞬间被惊艳,个头大得有海碗那么大,恐怕得有半斤重。我和刚君一起动手切开这个大家伙,烤着吃了。

天气晴好,妇女们斩获甚丰,晚上回到家我就开始忙碌了:清洗、焯烫。从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半都忙活着蘑菇。我的天啊,太香了!锅里焯过蘑菇的水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我从来没闻过如此浓郁的香气,那蘑菇的香气直接让我陶醉了,头晕了 。

电话铃响了,是周到的刚君:
“到家了,一路还好吧?”
“谢谢,已经到了,正在收拾蘑菇。”
“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今天吃了现摘的蘑菇,我怕你吃坏肚子。”
“没有,挺好的,谢谢谢谢。”

放下电话就觉得头重脚轻,我对太太说:“蘑菇太香了,熏得我都醉了,你接着弄,我先去睡了。”

出了厨房先进厕所,结果坐下就5分钟没起来,有点腹泻。出了厕所进卧室,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还在想,今天怎么了,无缘无故腹泻。

然而睡不踏实,一会就醒了,肚子里在造反。说不清是痛还是胀,或者都有点吧,伴随着头昏。什么姿势都不舒服,侧过去,翻过来,仰卧,俯卧,那就起来吧。刚坐起来,肚子就有下坠感,去厕所,不是有点,是严重腹泻了,水样腹泻。回到床上,又是侧过去,翻过来,仰卧,俯卧,去厕所,排泄物从身体里是喷射出来的;去厕所,去厕所,去厕所……我清楚是食物中毒了,奇怪的是肚子叽叽咕咕地响,却不痛。把今天吃的食物捋一遍,断定是蘑菇吃坏了。

几个回合下来,肚子里食物没有了,腹泻还在继续,肚子一叫就要去厕所,想憋着不去肚子就不断咕咕,闹到我放出那些水为止。

恶心一阵阵地传来了,提醒我一件事:胃里还有食物。吐,还是不吐,这是个问题。头晕晕的,四肢无力。或许睡着了就好了?我闭上眼,然而睡意是找不回来了。突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恶心,胃里的东西一下子涨到喉咙,不好,我立即起身往外冲……已经来不及了,一大堆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胃里冲了出来,只听“哗”一声,卧室门口已赫然一片污秽。

嘴里又苦又涩又酸,还有……蘑菇味。

吐出来马上神清气爽了,一夜的折腾啊,一下头不晕了,胃不难受了,肚子不响了。掐指算算,厕所跑了10来回,原来吐出来才是王道,上下都清空了。

不敢惊动太太,她还是被吵醒了,一脸恍惚皱着眉头站在卧室门口:
“你怎么了?”
“昨天吃坏了。”
“大家都吃一样的东西,就你吃坏了,肯定吃了红蘑菇了。”

我被抓个正着,只好老老实实坦白:
“我和刚君烤了一个红菇吃。”
“诶呀呀,叫你不要吃不要吃,你怎么不当一回事呢,红菇要煮的呀要煮的呀。”

我在中国时就知道红菇,可是稀罕物,天然的价格很贵,到了北欧才发现红菇很普遍。我查过资料,还请朋友专门请教当地的蘑菇达人,红菇颜色差不多,品种有不同,Russula xerampelina是最好吃的,可以直接拌沙拉,Russula Decolorans也不赖,Russula Emetica就有毒了,可以吃但要煮过,它含有某种有毒成分,不过这成分是水溶性的,煮过10分钟以后就100%安全了。太太怕看走眼,红菇绝不生吃,都在水里煮过之后再清洗入菜。女人们去采蘑菇之前,她还告诫我不要吃来着,我看那大红菇新鲜又漂亮,心怀侥幸地想放到火里烤也能解毒吧,这就中招了。

蹲下来收拾污秽物,大为惊奇,呕出来的只有蘑菇和胃液,是我的胃认识元凶,所以拒绝消化吗?看看时间已是早晨,幸亏不是工作日,赶快补觉,一夜睡不着,现在一下睡着了。

一觉睡到中午,打电话给刚君:“你怎么样?我昨夜……(啪啦啪啦)”
那头:“我也……(啪啦啪啦)”
“我现在情况……”
“我也……”

好了,他也无大碍。幸亏雨过天晴了。

当年到日本旅游,去专门的饭店吃河豚,操刀的都是有执照的师傅,几个人边吃边担心中毒的症状出现,如今才知道“拚死吃蘑菇”或许更为名副其实。危险就在我认为最不危险的时候来了。

第二天上网查找一通,我是“胃肠型”蘑菇中毒,吐干净排泄掉就完了,不伤内脏和神经系统,无性命之虞。万幸万幸。

借贵报一角说这件事是为了给和我一样喜欢尝鲜的朋友提个醒,做个吃货也要有勇有谋才行,除了老生常谈的只采认识的蘑菇之外,还要严守规则,别存侥幸。

写到这里电话响了,也是个朋友,约我们去采鸡油菌。我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责任编辑: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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