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绝望农妇的中国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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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3年11月22日讯】这可不是悲情片中的惊悚场景,而是发生在广州市白云区石井街环滘小学的真实一幕。

11月7日,当太阳高悬于树梢,放学后的孩子纷纷回家时,家长徐月妹却牵着一对子女走上了教学楼楼顶。几分钟后,留堂的学生们看见三个人相继坠楼,趴在教学楼前的地上,“地上好多血”。广州军区总医院当日通报,9岁男孩黄子文不治,11岁女孩黄小婷多处骨折,母亲徐月妹未脱离生命危险,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

究竟是何缘故导致了这幕悲剧?媒体报导说,“多年的贫穷让这个底层家庭在面对意外和灾难时措手不及。”“绝望,让母亲徐月妹自己动手毁掉了这个家。”

据《南方都市报》报导,13年前,徐月妹随丈夫黄卫友从连州东陂镇尖寨村来到广州,黄卫友从已在广州白云区环滘村种菜多年的舅舅那里分租了两亩水田。打那以后,这对夫妇便一直在环滘村租田种菜,从村口的两亩水田里刨出一家五口的衣食。

“日子很难很难。”徐月妹的婆婆卢照弟回忆说,三、四年前的一天,儿子的蔬菜没有在嘉禾批发市场卖完,自己拿了几捆去环滘市场外面的路边售卖。“市场里走出来一个人,要收6元钱管理费,我说菜卖掉也赚不了这么多。他一脚踢掉菜筐,菜从筐里倒出来,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之后卖不掉的菜就丢掉,由别人捡回去喂鱼。”

当地的环滘小学曾经寄托了这个外来菜农家庭的全部期待。卢照弟说,儿子唯读了一年书,儿媳比儿子多读了两年书。“儿媳妇常常教育不喜欢读书的孩子,说你爸爸妈妈没有文化,所以现在很难,你们要好好读书。”

然而,对于这样一个外来的底层家庭来说,要供养两个孩子在广州上学可谓难乎其难。在公办的环滘小学,购买一份学期英语材料,本地学生只需交2元钱,外地学生却要交6元。更大的差别体现于入学“赞助费”。第一年,为女儿黄小婷入读这所学校,徐月妹交纳了13,000元赞助费。第二年,为儿子黄子文上学,她再次交纳了13,000元“赞助费”。两笔“赞助费”,相当于自家卖掉26,000斤西洋菜的所得,对这样一个靠卖菜维系全家生计的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今年5月2日,黄子文在学校和同学玩跳绳时,右眼被晃动的跳绳打伤。不识字的父亲不清楚儿子的伤情,只知道“眼睛平时都睁不开,家里经济状况不好,把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花了两万多元(治疗)。”

黄子文出事后,徐月妹多次前往学校索赔,但毫无效果。除了与他一起玩游戏的小孩家长给了300元钱,学校没有支付任何医药费。

直至坠楼前,黄子文的右眼仍没有完全康复,经常不自觉地一睁一闭。一天,他回家告诉父母,学校拍集体照时,老师和同学都嘲笑他眼睛睁不开“是诈(装)的”。黄卫友说,从那天后,儿子总是告诉父母不想去学校。“当时我们情绪激动,和孩子的语文老师谢老师吵了起来。我们先说了粗口,谢老师非常生气。”一个男孩回忆,曾看见谢老师拍着讲台,大声喝斥黄子文的妈妈。

贫穷让这个家庭对未来分外恐惧。徐月妹曾几次对丈夫说:“瞎了眼睛,孩子以后该怎么办?我也不想活了。”黄小婷回忆说:“弟弟的眼睛出事后,妈妈就一直很害怕,害怕弟弟长大了没人要。爸爸和奶奶都叫妈妈别担心,但是他们越说,妈妈就越担心。”

一天,徐月妹问女儿:“要是弟弟长大了,眼睛还是这样,你要养他。”黄小婷想了想,告诉母亲:“弟弟很爱吃肉,我没有那么多钱养他。”又过了几天,奶奶旧事重提:“眼睛这样,长大了怎么办?”徐月妹转身看着女儿:“姐姐,将来仔仔没人嫁给他,老了就没人养,你养吧?”黄小婷不懂母亲的绝望,她看着弟弟:“我养得了就养,养不了就不能养了。”黄子文的眼睛继续一睁一闭。徐月妹没有再说话。

11月4日,黄小婷生日。当晚,女儿的眼泪改变了徐月妹夫妇不买蛋糕的想法,徐月妹带回一个30元钱的大蛋糕。出租屋里满是孩子们的欢笑,黄小婷强行把一大份分给奶奶。那天晚上,徐月妹把一对儿女抱在怀里,长时间吻他们的额头,什么也没有说。几天后,黄小婷躺在病床上说:“妈妈以前从未这样。”

坠楼当天,黄小婷姐弟俩放学后排队下楼时,看见了站在校门边的母亲。但徐月妹并没有带他们回家,而是径直走向儿子班主任谢老师的办公室。坠楼后第6天,躺在广州军区总医院的骨科病床上,黄小婷回忆,事发前在办公室里,妈妈对他们说:“小孩别听大人说话。”然后把姐弟俩送出门外。透过门缝,他们偷偷朝里看。不一会儿,“妈妈开始与谢老师吵架”,“我看到她们两个人在里面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来推去。她们在里面吵了很久,妈妈才出来。妈妈是哭着出来的,她很激动,上楼时一直在喘气。”

四楼楼顶,对黄小婷说:“你站到围栏边上去。”徐月妹探头看了看楼下:“我不去。”“你站上去,我就给你钱买东西吃。”见女儿仍然不敢站上去,母亲说:“女儿你站到上面去,如果你不站上去,学校就不会负责,弟弟就没钱医,弟弟眼睛这样,以后就没人要他了。”黄小婷爱弟弟,她站上了围栏。“没想到妈妈推了我一下。我以睡着(仰面)的方式往下掉,我跌到半空中的时候,看见妈妈把弟弟也抱上了围栏。”

在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我相信,这样的故事远不是最悲催的,但它依然让人感到揪心。是怎样的绝望和难以承受之重,才使徐月妹走上了这样的绝路?如果有办法可想,一个深爱子女的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呢?

环顾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虽说悲剧发生的导火索是徐月妹与儿子班主任的争吵,焦点是学校是否应该赔偿黄子文因眼睛受伤而带来的经济损失,但如果进一步往下深究的话,凸显出来的则是外来农民家庭所面临的就业难、教育难、住房难等一系列共性问题,折射的是他们在城市里艰难求生的普遍境遇。

没有人能否认,是数亿外来农民的辛勤劳作,成就了中国近三十多年来的城市化。但他们的巨大贡献与他们的卑微处境却构成了令人刺目的反差,这正是徐月妹一家的故事所蕴含的中国悲情。在所谓“中国奇迹”的辉煌背景中,这样的悲情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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