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本文标题当中的“塔城”Tallahahassee, Florida,是美国佛州州政府所在地,在佛州北部,“世界”是“世界日报”的缩写。“张芸”是我的笔名,我不是女性。因为内人的名字是“林芸”,我用“张芸”作笔名,以示爱意。我不但不是女性,而且是常常得拄拐杖的老人了。说起来,我是塔城中国人里面的元老之一。大约1974年,我初到塔城,是来念书的──在佛州大学戏剧学院的博士班。
当年,我同时在彼得堡(St.Petersburg)一所私立专科(Eckerd College)教书,因此,内人跟三个小孩还住在佛州南部的彼得堡,每个周末我都从塔城开车回家。星期一到星期五,上了五天的课,星期五下午上车回家,一路开快车,归心似箭!回到家正好吃晚饭。
有一周,星期五晚上在塔城有戏剧系同学聚会,我只好礼拜六才回家。内人事先打电话告诉我说:“这个礼拜六,早上10点,三个孩子(都上小学一、二年级)要进行游泳结业考试。”这一来,我紧张了,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开着福特旅行车,急驶在27号公路上了。
一边开车,一边看表,快到清水镇(Clearwate)了,大约只差40分钟的车程,我正欣喜,却是天有不测风云,车子故障了。匆忙中我立刻寻找路旁的修车店,老天爷帮忙,不到3分钟,右手边就有一家。我紧急开了车进去,工人大约花了20分钟把车修好。我看着手表,心想恐怕会迟到!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往往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于是,再上了车后,我以拼命三郎之姿奔赴妻小所在地……
到了彼得堡南区,没先回家,直接开到游泳池,天啊,正好10点!我那三条可爱的小鱼已经在水里,像浪里白条!内人当然高兴,她在看台上,见我进去,双手高举,以示欢迎。最后,三个孩子都考试及格了!那年,学期终了,我把全家接来塔城,暂时住在市中心艾拉湖(Lake Ella)旁边的小旅馆。如今小旅馆的房间都变成商店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过了两年,1976,美国国庆200周年,我辞掉圣彼得堡的教职,全家搬来塔城,干脆变成“全职学生”。除了上课,渐渐参与一些华人社会活动。有一天,好像在州立大学球场,看见一位东方女士,身穿大红丝质旗袍,炸着春卷。“万绿丛中一点红”,有点突兀却非常显眼。过不久,这位女士变成我的好友,同时她也变成我的“上司”,友情迄今逾38载!那位“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是谁?她是塔城女强人,集名声财势于一身、大名鼎鼎的何邱美郁(Lucy Ho)。她当时身兼数职,平时是佛州州大音乐学院的服装设计,下了班,她是当年一共13家中国日本餐馆的老板。何邱美郁怎么变成我的“上司”呢?说来简单,因为我们都是北佛州中华会馆的活跃分子。她担任主席很多年;我跟着她,多年来做她的秘书长。
北佛州中华会馆会员不少,其中一位是吴天顺(Dr. T. S. Wu),吴兄的专长是水利,在州政府任职,为人诚恳,办事努力,渐成我的好友。有一次野餐聚会中,他给我看了一份“世界日报”。上面新闻不少,只佛州新闻就占了半页。我当天回到家立刻发去一稿,详述中华会馆会员聚会情形,侥幸被迈阿密世界日报编辑俞晓青女士润饰后发表。从此以后,每次活动,北佛州中华会馆的消息都是佛州新闻的一部分,我变成“特约记者”,如有特殊事件,我也以特写稿寄去。诸如陈景仁博士从爱荷华大学搬来佛州大学担任工学院院长、董正教授为佛州全州设计交通灯、平维舟教授的儿子荣获数学大奖……
我从小就喜爱舞文弄墨,初中二年级时,第一篇文艺稿“忆挚友阎树仪”在山西太原“新唐风”发表。之后,从省立太原中学毕业,上了台湾大学,当过翻译官,教过书,前前后后,写过不少文章,出版了四本小书,给世界日报的“佛州塔城新闻”经常写稿,说一句老实话,都是雕虫小技!
记忆中,塔城青年王舜永(Kevin Wang)跟丁玉珊(Susan Ding)结婚大典在Lucy Ho的餐厅举行。Lucy 做人做事一向慷慨大方为了那次婚宴,她把餐馆礼堂借给王、丁两位同学,还把她女儿结婚时候的红旗袍借给新娘,餐馆煮了美食招待全体宾客,非常感人。席间,我找到吴天顺老兄,问他可否谈一件“严肃”事情,他点头答应:就是把有关报导塔城华人活动的消息,交棒给他。敝人想“退休”了!他欣然同意。从那年起,他做得的有声有色,正所谓后来居上!如今,我是“无官一身轻”,不过每日必看“世界”──这是我的每日精神食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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