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忆老弟

作者: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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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天是我弟的24岁生日,我和妹妹起床的时候,妹妹还记得要打个电话给我弟,我心里正盘算着要买个简易型的数位相机给他当生日礼物,怎么知道,我一打开我的手机就接到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弟出车祸了,而且在台北的○○医院。”这是我在手机的语音信箱收到的讯息,我还来不及震惊,抄下我弟小主管的电话,急急地打电话给她,她说弟弟在上班途中疑似闪东西撞到安全岛上的公务车与人,目前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且右耳缝了约5公分的伤口,目前在医院的观察室观察。

挂掉了电话后,我和老爸商量着该怎么回台北照顾他。心想,弟弟会不会太可怜点?今天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日啊!昨天的他不是还因为目睹车祸而告诫自己要小心的吗?怎么今天就发生事情了?

收拾好行李,我和爸爸急急搭车北上。路途中,弟弟又打来一次,虽然电话中听得出来弟弟好像还是清醒的,但是重复的问题一直询问,好像意识不清楚,虽然担心,但这一切也只能到台北再说。

到医院的第一眼,弟弟用记事本将脸盖了起来,活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我和爸爸看到他的模样,心疼却也无奈,怎么会这样呢?一直告诫他要骑车小心,意外还是来得突然?

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却好像从不知道我们要来医院找他?奇怪,刚刚不是才通过电话吗?他还一直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是几点?现在是星期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笔记本上的红字,一直陪伴着他的小主管笑着说:“你自己看记事本啦。这些问题你刚刚都问过了,答案都在这上面。”

要不是在台中的时候查了一下奇摩知识“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大概会被我老弟失忆的情况完全搞疯掉吧,出事的真实情况他完全不记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他也不清楚他有没有撞倒人?为什么会到那条路上?甚至,两个礼拜前,我去过他家,他考试考过了的事情,他通通不记得。而且,短期记忆也短的吓人,短短几分钟内,他又会恢复成刚送医的情况。虽然知道伤到脑子会有这样短暂意识不清的情况,但是,真实碰到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我弟弟失忆了!失去了他前两周的记忆。

来不及消化他失忆的事,先把他托付给小主管,我和爸爸先去处理善后,包括他的机车、他的健保卡以及住院所需的事物。过了3个小时后,我弟依旧还是忘记3个小时前我们有来看过他,神智恍惚的他,甚至以为他到医院的整天都是昏迷的,直到跟我们讲话的那一刻他才是醒着的。

虽然知道这症状好像是正常的,也叮咛弟弟别再逼迫自己回想出事的当下,先好好修养再说吧!但,不记得的不安全感深深地包裹着他,望着每个来看他的朋友们,他又糗又窘,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一种让人照顾的羞耻感。面对我和他两人时,他又不时悔恨,他好不容易才上完课,又考过了证照考试,他正要开始冲刺自己事业的时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身为姊姊的,也只能一直安慰他,要他宽心,其实也明白他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家人担心,只是,意外要来,谁也无法预料,不然怎么能叫意外呢?在医院里陪着弟弟两天,因为爸爸还要回台中照顾母亲,我就先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在医院奔波着,才知道,原来生病是一件多么折腾自己和家人的事情,莫怪健康会是最大的财富,因为医药费、所耗费的资源,真的是不划算,即使我们家原先有保医疗险,但还是大大的不足。经过两天的住院休息,弟弟失忆的状况显然好了许多,爸爸也来台北将他接回家修养,我也卸下了照顾者的角色,回到宿舍休息。

打电话给他,我忍不住地悄悄叮咛,亲爱的,我们都要好好地照顾我们的身体,降低可能的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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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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