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屋(1)

作者:威廉·保罗·杨(加拿大)
树上小木屋。(龚简/大纪元)

树上小木屋。(龚简/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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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宣称自己和上帝共度了整个周末,而且还是在一栋山间小屋里,有谁不会感到怀疑呢?这就是《小屋》的故事。

◎前言

自从我和麦肯一起到邻居家帮忙捆给牛吃用的干草那天算起,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从那时起,我和他便常常像时下年轻人所说的“厮混”在一起,共喝一杯咖啡──或者一杯滚烫的印度拉茶加豆奶。

我们的对话有着一种深刻的乐趣,总是点缀了很多笑声,偶尔也会有一两滴眼泪。

老实说,我们年纪愈大,就愈常出去厮混。

他的全名是麦肯锡·艾伦·菲利浦,不过多数人都叫他艾伦。

这是他们的家族传统:男人的第一个名字都一样,但大家都知道他们中间的名字,可能是为了避免一世、二世、三世或大麦肯锡、小麦肯锡等无谓的称呼。

这对辨识电话推销员也很有效,特别是那些喜欢用跟你很熟的语气称呼你的人。所以他和他的祖父、父亲,还有他的长子都有麦肯锡这个名字,但一般人都用中间的名字称呼他们。只有他的太太小娜和亲近的好友叫他“麦肯”。

麦肯在中西部某处出生,是个爱尔兰裔家庭的农场小孩,家规严厉,相信双手劳动的价值。他的父亲虽然表面上笃信宗教,但这位过分严格的教会长老却是不为人知的酒鬼,尤其是不下雨、或太早下雨,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多数时候。

麦肯绝少提到他,只要一提,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像退潮般顿时失色,仅留下暗淡无光的眼神。从他告诉我的几个故事,我知道他老爸不是那种“一睡解千愁”的醉汉,而是恶毒卑鄙的“先打老婆再求上帝饶恕”的酒鬼。

事情的关键点发生在一场青少年信仰复兴特会上,十三岁的麦肯锡勉强向教会牧师袒露了心声。麦肯受到当时牧师呼召的感动,泪眼坦承他不只一次目睹喝醉酒的爸爸把妈妈打得不省人事,而自己却从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帮助她。

麦肯没有料到的是,听他忏悔的神职人员与他的父亲在同一个教会服事,因此等他到家时,他爸爸已站在前廊等他,妈妈和姊妹们都离奇缺席。事后他才得知她们都被送到梅姑姑家,好让父亲能毫无顾忌地教训这个逆子何谓尊重。

他被绑在房子后面的大橡树上将近两天,每次他爸爸恍忽醒来、放下酒瓶,就会一边念着圣经经文、一边用皮带鞭打他。

两周后,当麦肯终于能再抬起脚走路时,他干脆动身离家出走。但离开之前,他在农场的每个酒瓶里都下了剧毒。

然后他从外面的小屋旁挖出一个小锡盒,里面装了他所有的宝藏:一张全家福照片,每个人都因直视太阳而眯着眼睛(他爸爸站在一边没有加入)、一张一九五○年路克·伊斯特的菜鸟棒球卡、一个装有约一盎司“我的印记”(他妈妈唯一搽过的香水)的小瓶子、一团毛线球和两根针、一小架银合金美国空军F—八六喷射机,和他的毕生积蓄──十五块十三分美元。

他溜回屋子,在父亲又喝醉躺着鼾声大作时,把一张纸条塞入妈妈的枕头下,上面只写着:“希望有一天您能原谅我。”

他发誓再也不回头,而他也办到了──只是为时不久。

十三岁根本还不算是个大人,但麦肯的选择不多,而且适应得很快。关于之后那几年的事,他说得不多。

那段时间他多半待在海外,在世界各地工作,寄钱给外祖父母,再由他们转交给妈妈。在某个遥远的国度,我想他甚至在某种恐怖的冲突中拿过枪;自我认识他以来,他就极为痛恨战争。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二十多岁时,他终于在澳洲的一家神学院落脚。上够了神学与哲学的课之后,麦肯回到美国,与妈妈和姊妹们取得和解,然后搬到奥瑞冈州,在当地认识并娶了娜内特·山缪尔森。

在口水满天飞的世界里,麦肯是个实际动脑与动手的人。他的话不多,除非你直接问他,而这又是多数人知道应避免的事。当他真的说话时,你又会纳闷他是否是个外星人,因为他对人类思想与经验的看法和每个人都不一样。

问题是,他的道理通常让人不舒服,因为这个世界上,多数人宁愿只听自己习惯的论调,而那些论调通常都乏善可陈。认识他的人大致还算喜欢他,只要他不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好。他真的开口讲话时,他们也不会不再喜欢他──只是他们都会对自己不再那么满意。

麦肯有一次告诉我,他年轻时会比较自由地表达心声,但他承认这种言谈多半是一种掩饰伤痛的生存机制,最后常常会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在周遭的人身上。他说他有一种指出别人的错误并加以羞辱、同时又维持自己虚假的权力感与控制感的方法。听起来不太讨喜。

行文至此,我回想自己向来认识的麦肯──相当平凡,绝对不是明显特别的人,除非真正认识他的人才会这么想。他将届五十六岁,而且相当不起眼,是个微胖、头发渐秃、矮小的白人,很多男人都可以用这些词语来形容。

你在人群中可能不会注意到他,他在每周进城一次开业务会议的地铁里打盹时,你若坐在他旁边可能也不会觉得奇怪。他在野猫路上家中的小办公室完成大多数的工作,卖的是我不会装懂的高科技组件:就是能让一切跑得更快的小玩意儿,仿佛生活中的一切还不够快似的。

你不会明白麦肯有多聪明,除非你刚好偷听到他可能正在和专家进行的对话。我曾经听过,他说出口的语言忽然不太像英文,我发现自己难以理解如宝石之河般滔滔涌出的概念。他几乎对任何事都能言之有物,即使你感觉到他对事物有着强烈的信念,但他就是有种温和的方式,能同时让你也保有自己的信念。@

(未完,待续)

——节录自《小屋》/ 寂寞出版社

责任编辑: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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