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绥远韩氏:忆苦奇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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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7年12月12日讯】文革期间在中国的城乡,除了朝晚表“忠”外,还有一样是少不了的就是“忆苦思甜”,意为不忘旧社会的苦,感恩新社会的甜。那时常常开大会,请一些苦大仇深的人上台,回忆旧社会被压迫、被剥削的痛苦;思念新社会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从而提高政治觉悟。

忆苦大会,充斥着激昂的革命口号,人们席地而坐跟着狂喊。劳动者白天日晒雨淋一整天,晚上还要开会至深夜,疲态尽现。但又不能丢盹瞌睡,怕被发现,一顶“阶级敌人”的帽子盖在头上。可想而知有多么无奈。

1969年12月19日,中共中央决定对内蒙实行全面军管。因为清理阶级队伍的扩大化,揪斗、揭批暂停,电建公司军管会无事可做,频频开展“忆苦思甜”活动。

那时,北京出了个忆苦标兵陈占武,名燥华北。陈占武是文革期间北京鼓楼中学军宣队的指导员。他有一篇著名的忆苦报告,到处流传。电建公司军管会搞来了他的录音报告,放给406工地的职工们听。因为内容新奇,我至今还有印象。

陈占武的故事从1933年讲起。他的家里有祖父母、父亲、三个伯父和两个姑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家住在一座破庙里。后来日本鬼子抓壮丁,在地主的引导下抓走了大伯二伯。大伯组织共产党员和鬼子斗争,被鬼子用铡草刀铡死;二伯被关在屋子里烧死;地主又抢三伯给他家放牛,怕他为穷人报仇,又把他捆起来淹死。

爷爷病死后,地主又用15斤高粱将他父亲买去当奴隶。他父亲被捆在大磨上,当牛做马、挨皮鞭。日本强盗为了做实验,又把他的两个姑姑抓走,在破庙里支起大锅,把两个姑姑的肚子割开、挖掉心肝、扔进油锅。从此,家里只剩奶奶讨饭度日。好不容易熬到了1938年,他母亲嫁到了破庙。狗地主又在生下他三天后抢走了母亲给他们当奶妈,不用时关进水牢。母亲在地主监狱墙上掏了个洞逃回家中又被抓回,遭受酷刑折磨而死。此后他一直跟着奶奶讨饭,奶奶死后,他到了地主家,从“隧道”钻进了磨坊,看到他的父亲脖子上挂着铁链,拴在那儿推大磨。这种苦日子直到1949年解放为止。

我当时听了有点疑惑:日本鬼子确实拿人体做过医学实验,如731部队。但从未听说还有把小女孩放在油锅里炸的实验,而且是当众进行,唯恐罪行不被人看到。

陈占武的父亲于1936年18岁的时候被卖到地主家,拴在大磨上推磨,失去自由。报告人是1939年出生的,他在几岁(也许十来岁)时到地主家?看到他的父亲仍然脖子上挂着铁链,被迫在推大磨。报告中没有说明在1938年,这位一直拴在大磨上的父亲是怎样娶妻生子的。

陈的母亲被抓回地主家,关进水牢,还在水里放了辣椒水,“疼得我妈叫天天不应。”(那该放多少辣椒水?)折磨够了,又下了毒手:“把我可怜的妈妈吊起来用皮鞭、钢丝鞭打得死去活来,头发一缕一缕地被他们揪光了,头上给钉了两根竹签,烧红了铁铲和铁棍烫我妈妈,用烧红的铁棍从我母亲前心穿到后心,又烧了壶开水,从我母亲头上往下浇。”

最为不堪的是,陈占武说他幼年的姐姐被地主用水银灌死,给地主婆做陪葬。我当时就是听到这里开始不相信的。

后来,我还听过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贫农张大娘的忆苦报告。她说:“……地主婆走到我身边,先用手捏住我的乳房往外挤,把奶水挤得冒出一尺远,才把娃娃抱来吃……我每喂一次奶,她就要挤一次。”

我对此事也充满疑惑:为什么要把人奶先挤出一部分,再喂小地主?难道“旧社会”认为人奶的后半段更有营养? 或是效仿护士打针前的动作?

她还说:“地主陈老三弄了一副木夹板,夹住乳房往下挤。我的乳房被挤得浮肿发红。陈老三怕我回家给孩子吃奶,两个月才叫我回家一趟。临走时还得用铁丝把乳头拧住。孩子见娘怎能不要奶吃?我老公把铁丝环弄下来,孩子吃完再拧上。回来陈老三一见铁丝变了样,逼我跪在砖头上,用皮鞭抽得我遍体鳞伤。”

看来当一个地主的确不容易,他不但需要用木夹板亲自上阵去夹奶妈的乳房,还要研究怎样用铁丝去锁住乳头。而该奶妈不但每次不加反抗地接受夹和拧,还要赶着回来上班,实在是匪夷所思。更无法想像的是,她的贫下中农丈夫明知妻子的乳房天天被地主夹和拧以至于红肿,不仅无所作为,还帮忙把铁丝卸下再装上,然后目送她回地主家接受检查,天下有这样的丈夫吗?

每次忆苦会,就数军管会的战士哭得最凶。他们不但一个个号啕大哭,而且都哭成了泪人,揩眼泪的手帕能挤出水来。在他们带动下,我们一些人也都泣不成声,军管会的领导则再三强调:“哭不哭是革命态度问题,是阶级立场问题!”

一天,我遇到了大会上哭得最凶的那个战士,问他是如何哭出来的?他先是“嘿嘿”一笑,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经不住我再三追问,才从衣袋摸出一个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要哭出泪还不容易?每人发一个这玩意呗!”我一瞅:他手上拿的是一个朝天椒。

那天,电建公司供应科的老云也失声痛哭。会后我问他缘由,他说:“我是想起了我被打成内人党的事情,才由不住哭出来的!”老云系土旗蒙古族,在清查“内人党”过程中受尽摧残。当时对审查对象所施行的酷刑之恶毒、残酷、非人性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远远超过我们听说过的纳粹集中营和中美合作所。这些普通人难以想像的黑暗内幕,我难以在此描述。

也许是受雷锋同志的启发,许多忆苦者在做忆苦思甜报告时,都义愤填膺地揭露地主分子对他们母亲的强暴。有一个甚至说,地主把他母亲关在家中,与自己的三个儿子争相强奸……忆苦者文化不高,不懂得取舍,把那些地主强奸的生理细节描述得十分详细,等于给我们这些正处于极度禁欲状态的少男少女,上了一堂从来不敢想像的性启蒙课。他们在台上慷慨激昂、高声大嗓地滔滔不绝,台下却是暗流汹涌。女工们全都低着头,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男工们则一个个交头接耳,有些爱捣蛋的坏小子还时不时地发出怪笑,弄得会议主持人脸红如布,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场面,像极了钱钟书在小说《围城》中描写的方鸿渐留洋归来,去母校做报告时大谈梅毒与鸦片,急得老夫子校长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我还听过一个军管会战士的忆苦思甜报告,他说:“在万恶的旧社会,我的父亲给地主放猪,住在猪圈里、吃猪食。是毛主席解放了我,让我参了军,现在我能娶上媳妇,一定要感谢党和毛主席,世世代代铭记毛主席的恩情。”

他还说:“我结婚时,部队的领导送给我们小俩口儿一人一套《毛泽东选集》,其他战友也都送了各种版本的《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像章。为了‘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那天午间,我端来了一锅猪食,与亲朋友好在猪圈里吃起了忆苦饭。虽然味道不佳,但大家都吃的很香甜,都说参加我的婚礼等于上了一堂生动的阶级教育课!”

最让人解气的是军管会政委的一次忆苦,体现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革命造反精神。他说:“那个狗地主,太不是东西,那天,领着狗腿子把我抓去,逼着我给他当长工。要我天天下地干活,不干或干慢了就打,还不给饭吃,不给工钱。我恨透了地主,不时地反抗。有一次,我和几个工友把这个狗地主给暴打了一顿,这狗地主从此老实多了,再不敢让我干活,还给了我好多工钱。后来,老东家只好领着他家的狗腿子们下地干活了,我为穷人大长了志气。”

这位政委说:“可恨的八国联军,我爷爷刚刚八岁就被他们给杀掉了!”

这位政委还说:“你们不知道美国人民的生活有多苦,他们连山药蛋也吃不上。吃啥?吃草!像白毛女,连盐也没有。要不他们怎么头发发黄、眼珠发蓝?”“我们的卫星上了天,往地球发回东方红乐曲,弄得美帝头子抓耳挠腮,说,他们中国人是怎么搞的?怎么那么先进?命令中央情报局局长,无论如何要窃取到中国的技术。”听得我们这些土鳖们目瞪口呆。

在忆苦会结束时,他劝慰我们说:“在座的青年人都很有前途,将来世界革命成功了之后,说不定哪位会当什么非洲洲长、欧洲洲长呢!”

其实,每一次革命,都被投机分子看成向上爬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说最极端的话、干最离奇的事儿,就能够受到青睐、得到提拔。文化大革命就是这样,每一个政治明星都是最“左”的、最稀奇古怪的“新生事物”的发明者。不过,不是每一个使出这些“绝招”的都能够得到提拔,那个最革命的婚礼的新郎倌就没有因此而升官儿,甚至都没有转业留在包头,最后竟然复原回老家修理地球去了。

后记:

那时,为了再现“旧社会”的悲惨情景,忆苦人往往找来一件破旧衣裳穿上,腰里缠上一截烂草绳,拄上一截枯旧木棍,再牵上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人们见到此情此景,便集体入戏。哪怕忆苦之事破绽百出,观者也万万不敢有半点质疑。谁都知道这与“阶级斗争”相关,非同小可。

有时,开忆苦会时还要吃忆苦饭。那时电建公司食堂每年要喂十几口肥猪以备过年,猪饲料多为糠麸烂菜叶,组织者便把猪食作为忆苦主打食物。忆苦饭粗砺难以下咽,有人仰脖强行咽下一口,未及入喉便吐了出来。事后,年轻工人感触道:幸亏生在“新社会”,免受吃糠之苦。#

--转自作者博客

责任编辑: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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