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星室友“苦肉计”逃生 揭传销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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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7年08月05日讯】东北大学2016届毕业生李文星因误入传销诈骗不幸身亡。他在传销组织里的室友李冬(化名)比李文星更幸运一些,但也是在经历了被烟头烫鼻子,火机燎腿毛等虐待,最终靠“苦肉计”才得以脱身。

据大陆AI财经社网站报导,李文星被骗到传销组织时的被困室友李冬通过媒体看到李文星死亡的消息,非常震惊。在那个叫“蝶蓓蕾”的传销组织里,他俩曾住在一起。据他说,李文星话不多,跟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话说。

25岁的李冬比李文星大两岁,毕业于北京一所理工类高校,学的是IT专业,已经工作两年;之前的工作不太稳定,有好几份工作都是在BOSS直聘上找的;今年5月想再换一份工作。

BOSS直聘

他在BOSS直聘上看到有一家叫北京泰和佳通的公司,招聘软体测试人员,这个公司的招聘有简单的电话面试,询问了他的工作经验和做过的项目,全程大约十分钟,电话面试后一两天给他发了Offer。

李冬接到上班通知后也有怀疑过,但没有多想;当天到了天津,通过一连串的指引,到了住处,一下子都懵了。

“一帮人在一个农家小院里。我猜到至少是个非法组织,然后就反抗,想走。一个人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被掐到有窒息的感觉后,我只能求饶,十分恐怖。”

但因为要躲避警察,他们每天在这个“家里”待的时间很短,他们被组织者带到荒郊野外或者农田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有不少应聘者是直接从车站被带到田间地头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上当了,掉头就跑。可组织者人多,直接给拖回来,我看到有的人因为挣扎,袖子都被扯下来了。”

李冬介绍,这个叫“蝶蓓蕾”的传销组织是做一款所谓的化妆产品。所有被骗进来的人必须交2900元买一套蝶蓓蕾的化妆品,买了之后,就被称为“老板”。优秀的老板,会被提拔为“小扛”,相当于副班长,“大扛”相当于班长。被称为“导”的是一个家里最大的,相当于班主任。更高级的领导叫“大导”,他只见过一次。

“大导”给大家讲课,说最多四五个月就可以成代理商。这需要卖十几套产品,大概需要交四五万。所谓的卖产品,就是骗亲戚和朋友交钱,但实际上这个化妆品只是个概念,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产品。

里面的人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

李冬说,里面的人都是大学刚毕业,或者毕业一两年的,有的还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组织发展下线要么是靠现有的人拉朋友,比如有些人是有手机的,用来发展下线,拉一些朋友,或者提升“身价”后,成为代理商等等;另一种方式就是“导”们通过互联网招人。不仅是BOSS直聘这样的招聘软体,还有其它的聊天软体,甚至有的是直接找女朋友找过来的。

李冬说,他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晚上他趁大家不注意,突然冲到窗边,用头把窗玻璃撞碎了,脖子上被划开一个小口子,他被罚站,从晚上11点半要站到第二天上午11点,但站了一会儿,就假装晕倒了。

可能是怕影响其他人,第二天他就被转移到另一个“导”家。第六天,他没办法了,被迫交了2900元。

少言寡语的李文星

李冬说,在“家”里的时间很短,每天大多是在野外或者农田里围坐着,为的是防“土狗”抽查。所谓“土狗”,是他们对警察的别称。

“我们每天大概就是晚上12点回家,然后睡到半夜3点会再让我们出去,扛着被子去野外待一天,相当于野外露宿……有一次,晚上没回家,就是直接在外面睡的,还下雨了。虽然也有女生,上厕所跟我们一样,只能就地解决。吃饭的话,他们就是会向周边的一些小超市打电话订一些东西。早晚各送一次吃的。每个人一天要交大概六七块钱。”

让他特别心寒的是,有一次十几个人在野外坐着,警察得知消息赶了过来,估计是有人报警了。但附近的村民却给“导”通风报信,在警察来之前,他们就被转移了。

他在后来的这个“田导”家住了大约二十多天。也就在这里他见到了李文星。李文星也是从其他“导”的家里换过来的。

李冬说,李文星的话太少,不爱说。他还发现,李文星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过了三四天左右,李文星就被换走了。

李文星走之后没几天,李冬就策划了第二起事件。他再次装晕倒。

“他们用打火机烧我的腿毛,我一下就蹦起来了,现在还有个印子。更可怕的是,他们会拿烟头烫我的鼻子,现在也留疤了,另一个更坏的人用拳头直接打我的眼睛。”

但那时,他也不知为什么,已经没有害怕了,就一个信念,就是要出去。

“苦肉计”

他慢慢了解到,如果出去,只有两条路,第一种方法是拉人进来,另一种方法就是交钱买产品。有朋友事后说,在野外可以跑啊,但他们人不少,根本逃不掉的。

所以,他准备筹钱,准备打电话给姐姐,但被他们盯着。他刚说自己进了传销组织,他们立刻把他的电话挂了。

没办法,李冬又策划了“苦肉计”。

“一个‘小扛’跟我关系好,他说可以帮助我,我就让他用棍子打我,往死里打,但要有个理由。”

李冬于是故意拿手机去砸一个“大扛”的头,被激怒的“大扛”很生气,要收拾他。这时那个要帮他的“小扛”站了出来,直接用棍子打在他小腿迎面骨上,从未有过的疼痛,他感觉腿断了。

李冬被抬到床上,腿肿了起来,周围的人吓坏了,但不敢带他去医院,只是买了药。他的腿慢慢鼓起一个大包。他们说要帮他把包挤掉,放出脓来,可没几天,他的腿部感染了。

他再次被转移,并被隔离起来;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屋里,不受管制,但不可以出屋门,去院子里上厕所需要打招呼,相当于被囚禁起来。

“可能他们觉得我是个大麻烦,一是因为我是个刺头,二是我的腿感染得越来越厉害,必须去医院治疗了,所以主动跟我说让我筹钱。只要800块钱,就可以放我走。”

李冬通过微信找朋友借了1000块钱,转给了“导”,当晚就被一辆计程车送到天津站。他直奔他姐姐所在的城市,马上被送去了医院。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腿慢慢好了。

期间,他接到一个仍被困人员父亲的电话。因为在里面的时候,他曾用李冬的手机找父亲要过钱。他马上跟这人的父亲说明情况,后来他父亲带人过去,把儿子救了出来。另外,有两个“小扛”也成功逃了出来,还曾跟他联系。

他表示,这几天看到李文星的新闻,他非常难过。他在想,如果他没有闹事的话,这些人不会对他动手。但如果像他这样折腾的话,这些人肯定也会下狠手的。

“如果没有‘苦肉计’,我可能也出不来了。现在想想,我跟他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他更幸运而已。”

传销逃离者自述:逃出地方在李文星倒下水塘附近

8月3日下午,另一名逃离“蝶贝蕾”传销骗局的刘远影告诉中青网自己的亲身经历。

“这个路口往里走,西北方向就是就是发现李文星尸体的交叉口。”对着街景地图,刘远影回忆着那一晚,在被“蝶贝蕾”传销控制26天后,他终于成功逃离。

26岁的刘远影学了挖掘机技术,但工作很不稳定,加上学技术时欠了一笔钱,所以急于找一份新工作。今年1月,他通过网上挖掘机司机的工作群认识了王磊。王称有一个沙场,能提供工作,待遇还不错。刘远影于是买了1月20日的火车票去天津。

到天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下车后被告知要到静海。两人带刘远影乘计程车到一个农家院,进去后发现屋里几个人打着地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进了传销。也几乎同时,他有了逃出去的想法。

刘远影说,传销成员把一个聚集点叫做“窝”或者“家”,“窝”和“家”上面还有“网”。这处农家小院就是一个“窝”,包括刘远影所在的“窝”,四个“窝”组成一个“网”。

和外界推测李文星的情况类似,他的手机也被扣留,给家人通话被其他人控制。他曾被强制要求打电话告诉家人,自己在山东某市。他东拼西凑借了2900元交了费用。

“暗无天日”

在这个农家小院,刘远影待了21天。他说,这里的生活要用四个字形容──暗无天日。

由于天冷,加之长期坐着,血液循环不畅,刘远影的脚被冻伤,“严重的时候走路都得扶着墙,他们怀疑我是装的”。“晚上睡觉时疼了好久,只能坐起来,揉好久才睡得着。”“他们不会带人出去看病,只能托能出去的人帮忙买药。”

脚伤搁置了刘远影的逃跑计划,直到再次能跑,已经是换到第二个“窝”了,但他的脚伤并未痊愈。

在第二个“窝”待到第五天晚上,“看我的人一前一后,带我去另一个‘窝’,他们中有一个看行李,当时是大半夜,我就丢下东西开始跑”。

“时间大概是元宵节过后两天,我逃掉以后,先钻进一条小巷子,放慢脚步,往后看有没有人跟上来,没人。半夜一个撞球厅开着,老板说‘派出所一直往下走就是了,过了一个红绿灯就是派出所’。”

大概花了不下30分钟,刘远影从静海区总工会附近跑到西城派出所已经是12点半了。

具体的逃跑路线,他已经记不清楚。刘远影记得途经药店、总工会、伊兰斋餐厅和一家撞球馆,最后到达西城派出所。

“这个牌子我有印象,至少我逃走的时候它不亮。这个路口往里走,西北方向就是就是发现李文星尸体的交叉口”。

由于逃出时身份证、钱包、手机都没有条件带上,刘远影疑惑李文星为什么还带着自己的身份证。

问起如果当初逃跑不成功怎么办?刘远影说:“我的逃跑计划,在脑海里计划了无数次。如果失败,B计划砸车,砸几辆车,警察就会介入,一介入我就有机会被抓回来,顶多赔点钱。我先前几次没跑是因为机会不成熟,万一失败了,后果很严重。不跑则已,一跑就要保证万无一失。”#

责任编辑:林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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