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小说:黑与红(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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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8年06月18日讯】32  赴美前奏曲   阴魂不散  

我于1994年以七十高龄而退休,退休后,做了几年国际文化、艺术交流的个体户。首先与我的老同学、远征军战友周忠义合作,邀请美国儿童拯救熊猫代表团来华。

周忠义当时是加州北岭大学的物理系教授,他和该校中国研究所的同事们,组织了十几个男女少年,为中国的熊猫,因竹子开花,面临断粮的困境,发起向美国各界募捐的义举。孩子们还从中领事馆借来熊猫的纪录片,在动物园内播放,收入九万多美元。

我为他们联系了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捐赠了这笔孩子们利用课余时间,挣来的辛苦钱。并应邀访华。我作为联络人,和另一位同事老刘接待了他们。孩子们游览了故宫、颐和园、长城等名胜古迹后,还特地安排他们赴四川卧龙熊猫栖栖地,参观、访问。孩子们能亲临其境,见到熊猫,个个都兴奋不已。

第二件事是:邀请美国国家聋哑人剧团,来华进行巡回演出。

第三件事是:与美国加州北岭大学歌剧团,合作演出意大利歌剧“绣花女”(La Boheme),由北京和上海歌剧院各派三名主要演员,一名领队组成赴美演出团。上海歌剧院的领队是该院的副院长,我们剧院理所当然也要派出一位相当级别的院领导担任领队才是。可美方不同意仅仅六个演员却要安排两个领导,而且点名指定必需让辛劳多日的联系人李先生来美,而且李先生会英语,勿需另派翻译。

我院赴美演出意大利歌剧还属首次,哪个领导不想出去风光风光,但又拗不过邀请方,只好将这一去美国的肥缺,忍痛让给一个过去是黑五类,还不过刚刚改正的右派。

美方原来的计划和预算是六位演员一位领队,现在多出来一位,邀请书可以发,但经济问题已由校方批准,不能更改。还是我的老同学周教授鬼点子多。他安排一行八人,不是原计划由北京乘机出发,而是北京的演员坐火车去上海,由上海一起出发。

这一轻易的改变,正好省出了一个人赴美的来回机票费,于是我就可以顺利地登机去美国,除了演出,我就可以见到我多年不见的姐姐了!

北岭大学歌剧团提供指挥、乐队、群众演员,以及演出场地。由于这是第一次中、美演员合演意大利歌剧,因此受到爱好歌剧的观众及媒体的高度关注。台上的演员,中方用中文唱,美方用英文唱,彼此不懂对方的语言,但在表演上还得点头表示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唱些什么。这一有趣的现象常常博得观众会心的笑声。

三场演出结束,《洛杉矶时报》及各大报纸,纷纷载文评论说,这是美国歌剧史上的三个第一:第一次中、美歌剧演员同台演出;第一次中、美演员同台演意大利歌剧;第一次演意大利歌剧不用意大利文,而是用中文和英文。另外对中国来的男女主要角色纯正的美声唱法和表演,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由于我去美国镀了一次金,又会说两句英语,剧院的不出国的外事任务就都派我去干了。这种事看起来好像很风光,实际上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外宾来,要去机场迎送、安排饭店住宿;定旅游、访问计划、买机票或火车票等等。

国外的空气比较清新,一到我们这个只管建设、赚钱,不管污染的地方,多数人都会感冒、咳嗽。我还得去联系可以接待外宾的医院。所幸我几次的接待还没出大问题,否则又是什么涉外的政治问题了。我先后接待了德国的钢琴家、美国好莱坞的电影编导和澳大利亚的指挥。

澳大利亚指挥,除了游览了北京各著名景点,他还想去西安参观兵马俑。他对兵马俑如此浩大的秦代地下工程奇迹,表示无限地赞叹。

我们游览了武则天墓、大小雁塔等名胜,还品尝了西安的特色风味“羊肉泡馍”。他对这次西安之行感到很满意。又由于他的年龄和我相仿,也参加过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的赴太平洋作战的志愿兵,因此我们两人谈得很投机。

回京后,还安排他访谈了我们剧院的女指挥。他还盛情邀请指挥和我在双方都合适的时候访问澳大利亚,特别是悉尼,因为那里有个世界著名的歌剧院。我们都欣然允诺,一定去回访。

我和指挥都认为这位澳大利亚指挥的邀请,只不过是礼貌的说说而已,没想到过了不到半年,正好是悉尼的歌剧节,一封写着有指挥和我的大名的正式邀请函,寄到剧院来了。

当指挥将这一好消息告诉我时,一方面我非常兴奋,对这位指挥的言而有信的风格,由衷的敬仰,但另一方面,我立刻下意识感到不可能再派我去了。这种出国的好事,哪能再轮到我这个小人物呢?

果不出我所料,顺理成章,除了指挥,还跟了个领队:党委副书记。

半个月过去了,两人代表团,据说是圆满完成了这次澳大利亚的出访。指挥在私下里却和我谈了这么一件事:澳大利亚指挥在机场迎接来访的中国客人时,除了女指挥,看到的另一位,不是我,而是一位穿得西服笔挺的他不认识的女士。要是我们中国人遇到这种事,碍于面子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可这位指挥却是一位认真,说一不二的人。他当着指挥的面问:“这位女士是谁?李先生怎么没来?”

指挥不便说明中国特色的出国访问成员的级别、政审,等等原因,只好说李先生另有任务,想将这一尴尬的场面应付过去,可这位直肠子,又不会留情面的指挥大人,还紧追不舍,继续问那位女士:“我在北京时,你在哪里?”

党委书记既听不懂英语,又无言以答,只好还是由我们指挥,将话题扯开,圆了场了事。

出国的名额那么有限,红得发紫的延安老革命,都竞相要挤进去,出国开开洋荤,镀镀金。我这个黑了一辈子,先是摘帽,后又改正的右派,才不会浪费精力和你们这班红色老革命,去争这个名额呢!我已经先你们,不是挤进去,而是人家点名邀请我去美国、澳大利亚。

1999年,我移居美国,从此,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去韩国、日本、法国、英国、奥地利、意大利。再也不必和谁去争出国,再也不需谁来审查、批准了。(待续)#

责任编辑:马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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