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74) 天衣局-流星现芒1

作者:云简

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中的流星。(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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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流星现芒(1)

莅日,金海拿了落雁阁房契地契,便前去认领该处。昔日繁华似锦的落雁阁,已然不复往日气象,空留朱栏雕瓦、红粉色衰。金海下轿,由几个小厮仆从陪护,准备登门。行过两门石狮,污浊红毯,便是阔门高槛,金海望见门口纳银箱,脑海记忆如新,忧惧之情陡升,不敢上前,不自觉间,竟退后数步,抱住门口朱红大柱,双目紧闭。想来自己曾在此流连,遇见煞星徐老虎,险些就死,天伦尽丧,登时全身冷汗,衣衫湿透。

掉头欲走之际,一个翡翠身影挡路,正是小翠儿:“自己家的产业,也怕成这样?赶明儿老爷将那八方赌坊也买将下来,难道还不做买卖了?”

金海回神,终于想起自己已经是这落雁阁的主人了,惊惧之情稍减,只悄声对小翠儿道:“岂知不是梦耶?”忽觉腋下一痛,如刀割般,登时心神清醒。小翠儿擦擦手指,一挥帕子:“少爷,请吧。”说罢,便随金海入内。

落雁阁知少东家今日到访,特命人打扫干净,令余下的姑娘和小厮前来参见。产业虽已转手,但老板娘还是从前。她见到金海,便是一惊:“这……这不是?”心下诧异万分,待金海到主位就座的功夫,堆了笑脸,悄悄问他身边儿丫鬟:“敢问姑奶奶,这位可是高公子?”

“高什么?这是我家金府少爷,落雁阁的新主子,还不参拜?”小翠儿严词厉色,好一幅财粗架势,倒把这虎落平阳的老板娘给吓住了。只见她带着落雁阁里上上下下,一众人等,齐齐给金海叩首。那金海先是一愣,待想通之后,忽觉精神大振,道:“这落雁阁现下是我的了,你们也都是我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小翠儿掩面一笑,见众人不说话,金海暂坐不住,于是嗔道:“少爷问话,为何不答?”口气甚是严厉。众人听了,只得诺诺称是。金海又道:“如此,我便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是,是是。”老板娘连连点头。

金海细思一阵,想来此前被这里众人欺负,便道:“你们都抬起头来。”众人皆抬头,金海手指乱晃,点出数个人来,道:“你们几个,还有老板娘,每人打自己十个巴掌,每打一下,就说一句‘我是大笨蛋’。”几个人登时傻眼,但碍于金海淫威,只好照办。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室内暂无声响,金海不知所措,又道:“你们两人分为一组,互相打十个巴掌,每打一下,就说一句‘你是大笨蛋’。”老板娘和众小厮只得再次抡起巴掌,心内好生后悔,若早知那高云天有朝一日若此,当初定不敢冷眼恶语相加。二十个巴掌打完,众人面上皆红肿一片,仿如冬枣。

那金海左思右想一阵,忽然起身,拉着小翠儿走至一旁,道:“这些人跪在着儿,我该让她们做些啥?”

小翠儿掩口一笑,道:“少爷可是出气了?”

金海道:“我和该高兴的,可打了两次,我却不知怎的,更觉得无趣了。现下,爹爹让我经营这落雁阁,姐姐你要教我。”

“好,这经营之事我最在行,就交我吧。”原来小翠儿自小在金府长大,耳濡目染之间也颇懂些经营之道,小小的落雁阁自不在话下。说罢便吩咐两个艺女带金海到雅阁听曲儿,自己则留下,问明现下状况,做些从长计较。那老板娘本没将这小丫头放在眼里,现下见她处事,颇为老成熟络,怕失了这老板娘之位,心内惴惴。

小翠儿遣走众人后,又将老板娘邀至一旁,亲自问了些话,并传金山之话,嘱咐老板娘做好份内之事,早日让这落雁阁重见天日,资财方面皆不在话下。老板娘听闻,心内感动,遂又以多年经验,拣了些精要之处告知小翠儿。两人话别,小翠儿便取出赏钱,命她先行医伤;再将日后所需用度造册,呈秉府上开支,老板娘称是而去。

小翠儿遂到雅阁寻见金海,见他正在打瞌睡,便叫两个艺女下去,自己走到金海身边,着帕子扫了扫那他蒜头鼻子,害他打了个喷嚏,醒转过来。“咦?小翠儿姐姐,如何了?”金海随着她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刚要拿起茶壶,却被小翠儿按下,道:“哎呀,我的少爷。既是金府少爷,又是这京城第一繁华落雁阁的主子,少爷可要懂些体面,再别做这些下人活计。”

金海放下茶壶,双手托腮,道:“我不会。”小翠儿斟了两杯茶,道:“有我小翠儿在,少爷一准儿学得会。”金海无聊道:“学那有甚用?一点也不快活。”说罢,将那两杯茶都饮了。小翠儿见他心情不佳,遂不与他打趣,只说些正经事:“方才同那老板娘讲话,她只嘱咐我两件事。第一件要事,顶楼上有一处碧黛阁,素日里闲人不得入内,老板娘特叫我嘱咐你,不要过去打扰。”说罢,另取一个杯子,斟茶饮了。

金海奇道:“这落雁阁不都是我的了吗?为何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小翠儿道:“听闻那里住了位京城高官的妾室,因府上不见容,暂居于此。少爷新接此地,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此事,爹爹也知晓吗?”金海问。

“那是自然。”小翠儿道。

高云天点了点头:“另一件事呢?”小翠儿道:“老板娘说,落雁阁遭逢大难,姑娘们或散或卖,现下已无丽质,尤欠缺头牌。为今之计,是要广揽佳丽,觅得头牌,才能重振此地风华。”

说话间,一个小厮敲门,小翠儿开门,令其进入。

小厮道:“主子,方才有人送来一只箱子,定要主子您亲自查收。”

“抬进来吧。”金海道。便有两个壮汉抬进一只大木箱,上落金锁,十分沉重。

“这是何物?”小翠儿问,小厮呈上一封拜帖,留下钥匙,便带着下人阖门而去。小翠儿打开拜帖,与金海同看:“请移步瑞春堂一叙。”并无落款,也不知是何人。

两人但感蹊跷,金海拿钥匙开金锁,打开箱盖,登时吓了一大跳——里面竟躺着一个女子,定睛一看,竟是日前祥云酒庄里那葡萄酒的酿酒娘子。她甫见日光,睁不开眼,待定睛看到金海,登时心惊,在箱里乱踢乱撞。小翠儿躲至金海身后,二人皆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我去叫老板娘。”小翠儿灵机一动。

少时,老板娘进门,绕圈细细打量着箱中女子,随即走过来,喜笑颜开道:“头牌,头牌有了。”小翠儿故作镇定,道:“什么头牌,这是我家公子的人,若否留在落雁阁,还要看少爷意思。你且请人下去,好生照料着,若是走了逃了、磕了碰了,定拿你是问。”

老板娘如坠五里雾中,不明其意,但主子既发话,只好照办就是。于是乎,遣两个小厮将箱子抬下去,自己心中默默筹划着。

待人皆出门,二人方才惊魂甫定,坐将下来。小翠儿道:“少爷,怎么这青天白日的,竟有人胆敢将人绑至箱子里?如若不慎投到河里,抑或在箱子里闷太久,岂不要了性命?”

“我,我也不知道……”金海抹抹头上冷汗,视线落于拜帖之上:“我们去瑞春堂,不就知道了?”“对。”二人说罢,便往瑞春堂而去,因是自家地方,也不多带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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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雁阁至瑞春堂,便如同从寒秋至盛夏,只见屋内贵客满座,小厮往来其间,好不热闹。掌柜见了二人,连忙前来相应。小翠儿交代一二,掌柜便叫人问话,果然有人在天字一号房,相待金少爷。

金海进门,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迎将上来,道:“金少爷,请坐,请坐。”金海就座,小翠儿立于一旁。那人道:“久闻金少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听闻夸赞,金海满心欢喜,回礼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笑而不语,只闻:“见面礼,金少爷可还满意?”

“见面礼?”金海一愣,随即了然。原来他竟将那胡人女子,装在箱子里,当作礼物送将于他。那人又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户部尚书富察江赞,那祥云酒庄是我一好友所开。日前,我拜访故友之时,巧遇金少爷置办酒水,十七杯皆不满意,却独对这西域玫瑰葡萄酒青眼有加,岂不料那胡姬自来目中无人,得罪之处,还请金少爷见谅。”

金海道:“岂敢,岂敢。”说罢,二人举杯饮尽。

金海自到京城,还从未与如此高官同席把盏,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怕失了金府脸面,遂凝然不动,既不说话也无动作。那富察江赞却是心道:此人不言不语,又投那金山帐下,想来甚有城府。一个酒庄里的美姬,恐他看不上眼,须再想办法,打动他心才是。

“不知尚书大人,今日邀我饮酒,所为何事?”金海独坐半晌,终于想起一句话来问。富察道:“我见金少爷年轻俊朗,气度雍容,不妨直言。下月便是国库盘点之时,以前每逢此时金府都会相助一笔费用,以作周全。但是今年金老板似乎多有推脱之意,少爷可知为何?”

金海道:“恕小侄无知,此是家父府中之事,我从不过问。告辞。”说罢起身离去。

富察无可奈何之际,忽地峰回路转,只见那金府少爷行色匆匆,去而复返,坐定原处,喝酒压惊,好似方才遇上什么可怖之物。富察起身,为金海再满酒杯,顺便走到窗边向下一望,原来是吏部侍郎赵子豫,心中疑惑,随即道:“既然金少爷赏光,待我再点几样好菜,你我今日不醉无归。”说罢转出门去,找到一个小厮,使些资财问明情况。

原来赵子豫见爹爹日益好转,忧心暂放;又见儿子多日来辛苦,便带他到这京城最大的瑞春堂,享用一番。赵启推脱不过,只好跟随。

富察听闻小厮简述,心中惊叹:“原来世上竟有此等奇事?想不到那金府公子竟然是罪臣高义薄的儿子,呵。一向谨慎的金山,也会冒如此风险,呵。但这又是为何?是他对这高云天甚为怜爱,还是他已备下万全计策。如他早有思量,我若以此要挟,他未必买账。不如依照前策,先来买通这个金海,再做计较。”(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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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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