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言真语】Gary Mok:亲历721 政治冷感变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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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0年03月30日讯】(大纪元记者梁珍香港报导)香港近日中共肺炎新增病例猛增,仅3月27日一天就有65宗确诊病例。因应疫情升温,港政宣布3月29日起禁止于公众地方进行多于4人的聚集。这一政令对食肆生意影响巨大,使得许多在疫情下已苦撑数月惨淡经营的餐馆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集《珍言真语》访谈即是源于网上一则贴文,黄店餐厅老板Gary谈及从反送中到当前疫情,餐厅面临经营困难的心声。

制作组一行人来到SOHO区的半山,探访Gary的Al Forno Pizzeria意大利餐厅,这里是香港第一批黄店(支持反送中抗争)。Gary Mok,这位70后青壮派在去年721元朗白衣人地铁恐袭事件之前,只是一个对政治冷感的香港市民。亲眼目击元朗事件,成为Gary生命中的转折点,反思政治社会局势,公民意识抬头,他决定为香港的未来也尽一己之力。

以下是访谈内容整理。

记者: 想听一下你的故事。是不是最近都很辛苦?

Gary:最近都很辛苦。这个疫情开始之后,生意急剧下跌,其实开始每天回来开铺子都是担惊受怕的。开铺有没有客人来,那些写字楼(的人)有没有出来吃饭,当中又要交水电煤费,接着员工回来,又要怕他们没有口罩用,那段时间因为抢口罩抢的很厉害,那时候我们一有口罩都先给员工,到开铺差不多到吃午饭,好像都没有客人走出来,又开始很害怕,开始每一天都不停的有这个情况出现。

记者:大概跌了多少?

Gary:如果要算的话一定起码有70%跌了,有七成,生意会是像一个悬崖式的下跌。

记者:业主肯不肯减租?

Gary:其实开头是幸运,在很早之前都和他谈过这件事情。但是因为他减的幅度不是很大,其实帮到我们在生意真是很少的,变成了是一个负担,到4月都会在和他再谈,但是和业主还是有一个分歧,变成现在都是一个在拉锯的形式。

亲历元朗721无警时分 从政治冷感变黄店

记者:我看见你其实在反送中运动被称为黄店,曾经是不是生意都很好的,当时为什么选择做黄店。

Gary:其实没有特意的做黄店,还带头做这件事情。当6月9日开始,我就一直留意新闻,但没有去很细致的去看,里面发生一些什么的情况。因为我们做饮食业的,自己又是70后,当时可能有一些政治冷感的。但612的时候,看到很大的新闻,很大的冲击,开始会再留意多一些新闻。香港接下来会有个改变,整个生活的改变,那时候都很担忧。直到721这一天,给我一个很大的经历。

记者:你的poster说721使你有很大的改变,你看到些什么?

Gary:721那一天,我们很正常的上班,但是收到很多消息,说那一天会有白衣人在元朗打人,我们说不会吧。那段时间我就是住在元朗的,消息说你们上街要小心,不要走出去元朗大马路那边,总之现在晚上一看见穿黑衣服的就会打,白色衣服的人就会打你,都已经有这些消息。

记者:是不是元朗的朋友发给你的?

Gary:元朗的朋友,是啊,他们消息灵通一些,有一些群组发给我们看,我们发觉有一点真实。但是你生活在香港这么久,有法治,警察会帮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就不以为然了,继续上班开铺子各样事情。那天下班和我太太一起坐港铁回元朗。

晚上10点半左右到元朗站,一切很正常,到站就开门,但是一开门,我们就听到你们不要出来,就有人在喊各样的事情,说有个女孩的头已经被打破了,去了洗手间在等着医护人员,问有没有人会医护去帮忙。那一刻我们听到已经很乱了,就马上看一看身边附近有没有人,刚好有个人正在看直播,他说下面真的就是在打人,接着还冲了上来。

正常情况下,我一定就在那一节(黑帮白衣人冲上去打人)车厢,因为我每晚一出车厢可以很近的去到回家的那条路。那天正好我们往前走了一点,好像是天注定的一样,避开了那个车厢,避开了给人打。但是在整个过程(我们)在那个列车里面,那一刻你很无助,整个列车里面很乱,有人在里面喊,不知道如何好。你看见有些老弱妇孺坐在那里哭;有的女士只有一个人又在哭;我太太当时很害怕,我保护着她。但最主要的问题是,在整个列车里面,地铁公司是没有做任何一件事情去保护市民,照样在元朗停车开门,跟着广播就说这班列车停止服务不会续开。

这班车不开,停止服务,等着你被打,而不会关门,如果关上门,起码我们在里面还安全,你车不开。就在那一刻我才发觉,我们生活在香港这么长时间,原来我们这么无助。

记者:你那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Gary:那一段时间我很少穿黑色衣服,因为大家都很热,我回来这里不会特别穿黑色衣服。隔了半个小时,那些人一直叫我们向前走,一直走到车头,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之后才有广播说会开车了关门,但是关门关了十几次,都关不了,因为有人顶着门,结果差不多隔了半个小时到45分钟,那辆车才真的开走了。

就是经过那一晚,是很深刻的经历回到家。我们回到家心里是停不下来的,那一晚是整晚都睡不着觉,就开着电视一直看。

记者:TVB好像都没有播,如果看电视就能看出分别来。

Gary:虽然我们不是在那一节车厢,我是亲身经历整个列车发生那件事情,和TVB讲的完全不同。然后再一直看下去,原来真是他们(警察)整班人站在那里都不去抓他们(打人的白衣人)。是回去看电视我才知道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那一刻我们才知道,生活了这么久,原来你们香港警察是不会保护我们香港市民的。那一刻才是最深的感受,整晚都一直睡不了觉,一直在看着事态的发展。

登记功能组别 期待9月选举踢走建制派

记者:那一晚721事件,对你自己有些什么改变?

Gary:这件事之后,我发觉为什么这个政府可以做到这样不近人情,再加上这帮所谓的香港警察可以做到这样,我才想,我是不是应该做一点事情,尽一个公民的责任,往后,功能组别我就登记了。

记者:萧若元提倡的功能组别。

Gary:是啊,我已经登记做那个功能组别,在来的9月(第7届香港立法会选举)踢走那班所谓的建制派。

记者:最近他们提出这件事都是因为爱字头受到打击,所以攻击萧若元,恐吓着食店老板,你怎么看?

Gary:老实说,一定会有这堆人出现的。最重要是现在我们每一个人自己要做回真正香港人应该做的事情,就不要太健忘了,回过头来都不记得事情了。做好自己,我觉得就不会给他们有任何的地方钻空子,保护萧先生这样走出来帮我们出头的人,这样我们的社会会再好一些。

罢工被定性为黄店 喜与食客同声同气

记者:听你的故事,721是一个转折点。721之后,什么时候自己加入做黄店的?

Gary:其实加入黄店,我想应该是8月5日,那天他们提倡罢工。其实7月22日我们照常上班,看到新闻,说整个元朗大马路3点多钟已经是全都拉了闸,整个元朗好像一个死城一样。那一刻我很担心,有员工也都是住在元朗,我担心他的安全,如果我们继续开铺,晚上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回家,我们怎么回家,经过721是没有警察的。所以宁愿那一天7月22日,白天就拉闸(打烊),白天回去安全些。

他们说8月5日罢工,其实那天我们都很纠结,应不应该罢工,应不应该往前走这一步?最后我决定罢工。我们要支持这一段时间大家前线那班手足做的事情,给这个政府一些压力。不要和以前一样,市民给政府控制的。之后才知道,他们的定位就是,8月5日那天罢工的店自动变成黄店。那天开始,我们就叫做黄店。

记者:所以你们算是第一批,在这次反送中成为黄店的餐厅。你的位置又都是在核心区,你有没有担心受到恐吓,有没有人打电话骚扰或者其他事情。

Gary:暂时还幸运,我觉得在这段时间给我的经历和感受就是,这一个区分(SOHO区)人不是瞎撑的。蓝色那些人,最多不来帮衬(消费),我也不觉得少了这群人消费就会死的。原来大家理念上想的事情都不同,可能他们的出发点就是利益上的问题,但是我的出发点,除了利益之外,还有生活在香港的保障的问题。幸好在这里这么多的街坊、这么多的客人给我的感觉,原来他们是我们的颜色,所以我很开心有这样的事。

记者:有没有一些感人的故事分享一下,成为黄店之后有一些什么样的改变?

Gary:我本身不是说因为做了黄店就想带动另外一些生意,只不过那天罢了工之后,他们纳了我们做黄店,跟着就出现了经济圈。跟着开始有经济圈的时候,才有一个无形中的宣传,那班人就会走上来吃,但是他们上来不单止吃东西,大家都有交谈,那一刻就会觉得原来大家理念上想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能联系到的,原来大家你有经历过,你出去过吃过TG(Tear gas,催泪弹)的,我们在山上面还吃过一次TG。我不只吃过一次TG,吃过两次TG。

记者:在什么时候记不记得?

Gary:在这边吃的TG就是在万圣节,10月31日,最近的在荷里活道那里封,(警察)在那边放(催泪弹),烟就吹了上来,全部的客人我看见,吃客、住客上面住的从楼梯走下来,是全部遮着口,正巧我们有个员工下去送外卖,走了下去,上来就真的是吃正了,一上来就吐了。

记者:没有带保护措施出去。

Gary:没有,因为你原来不知道他在那边放,没有想到那班人都会在这个区分、在兰桂坊都会放TG。怎么会在那些地方,会感受到,他们们完全不会当这些地区是什么,总之你们Green Object(防暴警察),喜欢放就放,无论什么地方,喜欢给TG就给TG。

历经反修例与疫情 蓝丝也对政府失望

记者:是的,因为你自己生活在这个地区,感受到香港是个国际大都市,很多人都很喜欢香港这些区。你经历了721和兰桂坊事件之后,在你心目中香港变成了什么样子?

Gary:在这当中已经有两种颜色,容易分别就是黄和蓝。但在这个疫情之后,很多蓝的也改变了思想,对这个政府彻底失望。以前在反修例这段时间,人在经济利益之下变蓝色,黄色是因为要支持上街抗争的手足,也是见到政府如此的管治才做这个事。但在这个疫情之下,有一些浅蓝的人思想转变了,不再支持这个政府所做的事,因为他们对政府也失望了。

记者:你是什么颜色转变的?

Gary:我本来是没有颜色的,对政府也没什么期望,因为从689(前特首梁振英的蔑称,嘲讽其689票上位)开始就没有期望了,因为知道他们背后有人在操控着,香港的一国两制已经有名无实了。我只不过作为一个小小的市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你影响不了我就行了,就好像以前英国统治的时候,你只要不要影响到民生就行了,但现在不是这样,完完全全不管香港人的感受,漠视香港人所做的东西,这个政府会让我越来越黄。

记者:从浅黄到深黄。

Gary:黄到金色了,但不会最金,因为有很多其他老板的经历比我还要深,他们在油尖旺、深水埗的经历可能比我多。但在我的心目中,721是我最大的转变。

记者:是否在这前后有看到身边蓝色的朋友变成黄色或浅黄色?

Gary:是的,有的熟客以前曾光顾过我们的店,但在反修例期间,他们来我店是不会讲政治上的事,因为他们是食客,我仍然招待他们。但到疫情期间,他们再到我店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很主动与你说话,也讲到他们对这个政府已经失望到负100了,我们才知道他们有转变。

记者:这些客户大概什么身份?

Gary:在这个地区很多熟客是做生意的,有在国际大公司里担任高职,有熟客跟我说,他在一个环球公司任职,他们的公司也裁员了3000人,他说在疫情下很快轮到香港了,他对香港政府很失望。为什么不早点做好对疫情的防控,搞得香港现在这样。

疫情生意跌七成 希望手足帮衬小店

记者:你自己也经历了半年多的反修例事件,黄店生意有增长,但你这个位置如果封路,生意是否会受影响?

Gary:生意从反修例或之前都有影响,我承认我的店是位置是高了点,不像在大街上这么方便,运动那段时间,封路是有影响的,因为他们来不了我们这里,党铁(港铁的蔑称)不开,一早关门,人就来不了。那段时间我最开心、感动的是,得到附近的一帮住客和熟客,他们一呼百应,还叫他们的朋友过来帮衬我们。另一个开心的地方就是,比如有一帮手足在中环集会之后,会走过来帮衬我们,那个气氛很好,大家知道在我们店里可以放下心来,很放松很开心谈他们想说的事。

记者:有回家的感觉。

Gary:是的,我的理念也是想我的餐厅是这样。

记者:所以,我想你也很想这间餐厅能经营下去,但这个疫情是否使你的生意无法继续下去?

Gary:是的,因为不知道这个疫情的结束时间。17年前,萨斯时我30岁左右,我很大胆,上街不戴口罩,因为大家都没经历过所以不怕,但经历过萨斯,所以这次大家会怕,想法上有不同。

因为你看不到终点,以前萨斯时有病症的很快就有病症,你会发烧,身体很快就不舒服,但这次疫情,(武汉)肺炎是隐形的,隐藏期间是可以不断传染给别人的,所以会怕,老是有14天、14天,又有新确诊,又14天,加起来28天,望不到终点,人就不敢上街,也不想浪费口罩,不会只为上街吃点东西就浪费一个口罩,还多了垃圾,不如在家吃算了,所以这样对生意的影响就很大。

记者:你打算怎么撑下去,希望香港市民或有心人如果看到这个片子,如何能帮到你?

Gary:希望能来就像帮大家的小店一样,我们会注意环境卫生,会做消毒、清洁,也会让大家坐的不要太挤,等大家吃得安心些、放心些,像以前那样多点来帮衬。

坚持不减薪裁员 保持食物水准

记者:不管怎么样,人都不能放弃希望,在这个大家都感到困境的时候,能够鼓励自己撑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Gary:在这个期间,我是没有想放弃的,也希望自己能坚强撑下去,力量就是想到手足还可以回到我们餐厅吃东西,熟客可以回来,大家还可以在一起说话,这个就是我的动力。这段时间是很辛苦,但我不会因为来吃的人少了而降低食物的水准,当他们再来吃的时候,食物还是原来的水准,会让他们开心,这就是我的动力。

这段期间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做外卖,在脸书上或媒体上做广告,告诉人们我这里比较安全,在山上不用担心,对面还有个开阔的公园,不会太挤。接着我们可能会推出一些新做法,卖些可以拿走的,回家可以自己煮,可以开源。这段时间我没有炒一个员工,也没有叫他们放无薪假,也没有减他们人工。我就想大家一起去对抗这个疫情,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转嫁给自己的员工身上,希望其他店铺的老板也是这样去想,当然不是每个都能做到,希望业主在这段时间能共度难关,尽量能帮我们就帮,看一下他们怎样帮我们吧,政府那里的疫情基金,我肯定要拿的,为了香港人,我一定会拿,因为这是属于我们香港的。我一定会申请的。

责任编辑:连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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