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的纽约人】美国早期音乐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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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1年09月27日讯】(大纪元记者施萍报导)在现代钢琴问世之前,欧洲音乐家们使用的是大键琴(Harpsichords),也叫羽管钢琴,很多早期音乐家如巴赫的音乐其实是为羽管钢琴谱写的。在专业人士的耳朵听来,那时的音乐如果用现代钢琴演奏,听起来就太重了。

历史过去六七百年了,在当今的世界上,还有一些人热衷于弹奏这种古老的乐器,而且因为一家美国大键琴手工作坊的存在,从事早期音乐的群体越来越庞大。

这个工厂的现任主人本来也是一位现代长笛(金属长笛)的吹奏者,但是因为命运的阴差阳错,他转做起早期音乐的乐器制作行业,而且为二十世纪早期音乐的复兴作出了重要贡献。

祖克曼公司制作的大键琴。(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 祖克曼大键琴国际公司

理查德‧奥伯(Richard Auber)是祖克曼大键琴国际公司(Zuckermann Harpsichords International)的第三代所有者。去年疫情爆发以后,在大多数行业的市场或戛然而止或日渐萧条的时候,他的生意反而变得更好了。

一个旧金山的母亲对他说,钻研大键琴的工作在大流行病爆发的时候“拯救”了她的儿子,以至于她想在今年圣诞节前再给儿子买一个祖克曼的套装,让儿子组装。

奥伯和他的十几人的团队生产那种完全按照原始模样制造出的大键琴和可供客人自己回家组装的大键琴套装(被业界称为Z套盒),以及其它按照十六、十七、十八世纪的钢琴古董制造出来的各种古钢琴。

“一个旧金山的大键琴制作者两天前给我打电话说,他刚刚见过(前面说的)那个年轻人,说他做的乐器完美无瑕。”奥伯说,“这个同事说很高兴看到我们正在帮助年轻人走入这个领域中。”

作为现代钢琴前身的羽管钢琴虽然也和“钢琴”沾边,但其实却是货真价实的拨弦乐器,最早的拨片就是用鸟的羽毛根部做成的,声音听上去轻柔得像吉他或者琵琶。这种乐器非常娇贵,每次演奏都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调琴。历史上很多著名的作曲家,如巴赫和斯卡拉蒂等的作品都是为这种琴而作的。

“如果你弹奏巴洛克音乐,比如我喜欢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音乐,那就得用大键琴。”奥伯说,“如果你用钢琴演奏,那听上去就过于沉重了。”

在康州斯托宁顿(Stonington,Connecticut)祖克曼公司的陈列室里,摆放着几架严格按照博物馆中保存的原始大键琴展品制作的仿古羽管钢琴。它们比钢琴要小巧得多,只有52英寸(<1.3米左右)长、22英寸(0.6米)宽。掀开琴盖可以看到各种根据客人要求画出来的精美繁复的图案、花纹,有的琴身上还画着仿照巴赫的手写乐谱。琴键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木头本色的,都像一件件承载了历史记忆的艺术品。

祖克曼公司制作的大键琴琴身上面根据客人要求制作的绘画。(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我们客户的共同之处是,他们喜欢早期音乐,所以他们需要有一件能够弹奏早期音乐的乐器。”奥伯说,“很多时候他们不仅对早期音乐感兴趣,他们甚至是对那个时代的西方文化以及整个历史感兴趣。”

奥伯一边在他的不同产品上弹奏乐曲,一边讲述了他这个现代长笛演奏者与这种古老乐器制造业之间的传奇故事。

* 买彩票引出人生方向

祖克曼公司的创始人是一位名叫沃尔夫刚‧祖克曼(Wolfgang Zuckermann)的犹太钢琴技师和自学成才的大键琴制作匠,从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给人修理钢琴或者大键琴,最初的工作室在纽约市曼哈顿的西村。1960年以后,因为祖克曼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客人维修大键琴的需求电话,他就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他制造和出售一种大键琴套盒(Z-kit或者Z-box)——一个只有35磅重的盒子,里面装着键盘、琴弦、拨片、插孔和调音针。其它的比如琴盒、琴架,他就让客人自己去农场伐木制作。

奥伯说,第一代的Z套盒是如此畅销,他现在仍然在卖这个商品,虽然他的大部分产品是成品的仿古大键琴。奥伯的产品行销全世界,货物从康州运到美国其它各州,以及远到亚洲各国如南韩、日本和阿联酋等地。

几十年来,那些热爱早期音乐的人们利用Z套盒在他们当地自己制作大键琴以及组织乐队,使他们得以在最原始和正宗的乐器上演奏伟大音乐家们的音乐。

“在我学长笛的时候,大学里没有早期音乐课程。”奥伯说,“但当我开始学习制作大键琴的时候,到处都有早期音乐的教学了。”

所以,人们普遍认为祖克曼公司是上个世纪早期音乐的中心,是复兴早期音乐的摇篮。

祖克曼公司的大键琴设计图。(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当奥伯还是个在康州大学学习现代长笛的音乐系学生时,祖克曼的创始人早就离开美国去了欧洲,工厂已经传到了第二代主人戴维‧卫(David Jacques Way)的手里,在奥伯办公室墙上的照片中,卫是一位长像酷似爱因斯坦的正在认真教徒弟的匠人。

卫把工厂从纽约搬到了斯托宁顿这里,并开始制作精确仿古的成品大键琴,让公司享誉全球,当时的很多著名音乐家的大键琴都是在这里制作的。

那个时候的奥伯同时热爱着音乐和木匠活儿,他想买一个Z套盒来组装大键琴。但是他的同为歌手和乐手的父亲却对他说,他如果想搞一辈子音乐就别想从家里拿一分钱,因为他们知道做个音乐家没有“钱”途。最后奥伯向爸爸借了1505美元买了一套Z套盒,制作了第一架大键琴。

奥伯出生在纽约市,祖上是法国人,因为喜欢制作大键琴,他就在毕业后去了趟法国,学了一年的乐器制作。但是由于担心今后的生计,他没等学完就回到了纽约。他想做一名律师,好挣钱还上学生贷款。为此他一边备课考律师学校,一边去华尔街一家世界知名的律师行做律师助理的工作。

因为购买Z套盒的缘故奥伯结识了祖克曼的主人戴维‧卫,开始了他频繁来往于纽约和斯托宁顿的生活。

“我有时开车到这里,这楼上有个宿舍,我就给戴维打电话问他,我可以住在这里吗?他说可以。于是我就为他在周末免费工作。”

奥伯做木匠活,也打扫卫生,人家需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有时候他如果犯错了,还有人朝他大喊大叫。

“总的来说戴维还是欢迎我的,我每月来一次,干一个周末,对我来说就像度假一样,远离都市尘嚣,特别在夏天换一下环境还是挺好的。”

祖克曼大键琴公司办公室一角。(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这期间有一天奥伯开车的时候,听到街头有人吆喝卖彩票,他就去花一美元买了一张彩票,奖金是3200万美元。当晚,在与朋友吃完饭的时候,朋友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如果中奖了,你要拿这钱干什么?”

“我说,我知道康州斯托宁顿有家大键琴公司,主人老了,将来如果他需要人来接手的话,我想放下现在手头的一切,搬到斯托宁顿去经营这家公司。”奥伯说,他这个正在律师行实习的准备读律师的纽约青年,因为对音乐和手工制作的热爱,竟然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未来的命运方向。

奥伯回忆当时那场对话说,那一刻是他命运“搬道岔”的时候。

和朋友谈话的第二天,当奥伯从睡梦中醒来,他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每天坐在书桌前辛辛苦苦地准备考试?为什么将来去做华尔街那么有压力的工作?我放弃怎么样?”

虽然他从来没有赢过那张彩票,但是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斯托宁顿的大键琴公司”正式成为他的梦想。而且他马上付出了实践——他跑去康州,去做了卫的一个帮工,朋友们都说他疯了,那是1989年,卫给他每小时9美元的工资。

但奥伯觉得卫不容易相处,他很快在纽约市开了一家自己的小工作室,自己制作一些小部件,然后返回康州供货给卫,这种合作模式一直持续到1994年的2月。

有一天,年仅70出头的卫突然发作了心脏病,他在一个工作的早晨撒手而去了,身后留下一个材料堆到天蓬的1万平方英尺的厂房、一大堆订单和混乱的账本;厂房里连暖气都没有,要知道做琴的木材和胶水都需要干燥,有人需要5点就在厂房中生火,这样才能在中午将温度升到胶水干燥的程度。

奥伯接手了这个生意,他用10万元买下了厂房,还承担了公司50万元的债务,就这样他成了祖克曼公司的第三任主人。他重新组建了团队,将公司发展成美国唯一一家用流水线生产羽管钢琴的地方,这大大地增强了生产能力,而不是像其他那些单打独斗的工匠一样,他们一年只能制作一架大键琴。

* 早期音乐的复兴

奥伯说,他的公司另一个独特之处是他的技巧高超的团队成员,无论是前期的木工组、后期的音乐组,还是在琴板上为客人作画的画师,以及专门在公司的产品上演奏早期音乐的专业演奏者等。

这个制造行业的特点是,“甚至在你没有听到什么之前,你得制作出很多乐器。”因为奥伯的公司在同一个场地拥有所有领域的专家,所以他们可以更快地得到前一步工作质量的反馈。“因为我们的工作是根据古董大键琴的博物馆展品而做的,所以我们一直努力地制造出能够发出正宗声音的早期乐器。”

为了不让木工组的叮叮当当的噪音影响到音乐部分的调音工作,奥伯把团队的工作时间分开,而他自己则更喜欢琴胆部分的制作。他说,他这一生将他的爱好变成了工作,虽然他从事大键琴的制作行业之后,他就放弃了现代长笛的演奏,但是他毕竟做着他喜爱的手工艺工作,而且他对早期古典音乐的热爱也由来已久,巴赫的音乐总让他热泪盈眶。

“作为一个长笛演奏者,他的音乐太美了,在长笛上演奏就像人的歌唱但人的声音又唱不出来那么美妙的音乐。”他说,当他吹出那种声音时,他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对于我来说,有些音乐带有崇高的品质,能够直达灵魂,让你感觉你在和永恒的上帝或者造物主沟通,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最深刻的美好。”

凭着这份对音乐与手工制造的热爱,也为了一代又一代的早期音乐人,或者说他的那些热爱早期音乐的客户们,奥伯一直专注于他的事业,即使在困难时期也没有放弃过。

“你知道我并没有挣太多的钱……没有成为亿万富翁,虽然我也并不穷,我也不必穿着西装革履去面对一个老板愤怒的咆哮。”奥伯说,“但是我有这座美丽的巨大的房子,和所有这些我热爱的东西,我每天都在做我喜欢的事情,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爱好,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亿万富翁。”

奥伯非常重视招收音乐学院的学生做实习生,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在公司工作,奥伯说他们才是早期音乐的未来。

早期音乐的第一次复兴是在祖克曼公司创始的上个世纪60、70年代;然后第二代人是当时客户们的学生;到了现在是第三代,每一所学校都有早期音乐课程,有些课程非常高级;大键琴的音乐会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奥伯说。

他的客人们不仅仅喜欢早期音乐,而且喜欢那个时代的建筑、文学和艺术等所有一切。奥伯指着办公室墙上的一幅欧洲古画说,客人们喜欢的就是那个社会的全貌——一群音乐家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聚会,一个人弹琴,另一个在吹长笛伴奏,或者还有人在伴唱,男人们在抽着雪茄烟,女孩们演奏或者欣赏……而这种场面的中心往往有一架羽管钢琴。

祖克曼大键琴公司办公室一角。(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在经营祖克曼公司的近三十年的时间中,公司的发展经过了起起伏伏。2008年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公司财务困难,奥伯不仅停掉了自己的工资,并且靠他的其它生意养活这个大键琴作坊。

“当你是一个雇用者的时候,你是有法律责任的,他们工作你就必须支付工资,你没钱不是理由。”他说,“一天下来电话好像被拔掉了似的,一点生意都没有,但我没有失掉一个雇员。”

财政上的困难没有打垮他,但是一次意外的身体伤害几乎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2014年三月的一个半夜里,他经常吃的一种降压药导致他半梦半醒之间还能走路,在他起夜后从洗手间返回的时候,他走错了路,一个倒栽葱从卧室的楼梯上摔了下来,他醒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身体哪个地方筋骨扭断的声音,他躺在地板上,看着美丽清澈的夜空想,“这下完了,我的生命要结束了”。

“我不能动弹,我残废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时感到了巨大的疼痛。”奥伯回忆说,“在那个瞬间,我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我不能再吹长笛了,这让我多难过啊。”

经过大半年的治疗后,奥伯重新站了起来。这一场灾难让奥伯意识到了他对音乐发自内心的热爱。所以,早在被急救车救起的几小时后,当他得知他没有瘫痪的时候,他立即决定重新捡起他的长笛。

9个月之后,在圣诞节亲朋好友聚会时,奥伯拿起他的长笛,挑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空屋子的角落里,轻轻地吹奏起来。

“我们是个大家族,都聚在一起时有22个人,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屋子,和着我的演奏一起歌唱。”奥伯说,“那一刻我深受感动,我想,我不演奏长笛是可耻的。”

年轻时奥伯就认为,音乐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治愈人,能够给人巨大的欢乐。

“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怎么就被感动了,所以我决定,我再也不能失去它了。”奥伯说。而且,他身上还发生了一个不能解释的奇迹:他从那次事故以后,已经好多年不吹长笛的他演奏水平反而比从前还好。

“我从来没吹这么好过,以前的我没法比,我在所有方面都突飞猛进。”奥伯说,他还去教堂演奏,并被邀请加入著名的乐队。“在我抛弃了所有恐惧之后,我飞速进步,我对我的进步感到非常、非常的开心。”

祖克曼大键琴公司办公室一角。(Samira Bouaou/The Epoch Times)

现在,奥伯重拾起自己的音乐,既吹现代音乐,也吹巴赫的音乐。他在他的长笛和复古大键琴领域内不断突破着。他还开展租赁业务,比如组织音乐会,将自己的琴租给人们演奏。他说,他刚刚敲定一个合同,即将于今年的十一月份,在纽约的卡耐基音乐厅举办一场音乐会。

“我们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奥伯说,“在这里你可以找你梦想的、你能想像到的有关大键琴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在这里可观看祖克曼公司的乐器演奏作品)

责任编辑:杨亦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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