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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理大围城 逃离香港女生终获加移民身份

2019年11月初,防暴警察闯入香港多所校园爆发冲突。图为2019年11月17日晚,香港理大硝烟弥漫,数百人被港警包围。(宋碧龙/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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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1年09月03日讯】(大纪元记者伊铃多伦多报导)在经历了长达2年的迷茫、焦虑之后,22岁的香港抗争者阿悠(化名)最近获得加拿大移民身份,她表示感谢加拿大人道救助,让她留下,免遭迫害。

“我现在心理健康,情绪稳定。”阿悠告诉大纪元,“在加拿大可以重新开始,我喜欢加拿大。”

阿悠中等个子,一头短发,头顶绑个刷把翘;说话时,圆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时不时伸手扯头发,以防橡皮筋滑落。举手投足,一副小女生模样。只有脸上偶尔掠过的忧郁和警觉,显示这个年轻女孩曾经历过的惊涛骇浪。

2019年初,香港爆发长达半年轰轰烈烈的反送中运动。当时,阿悠是香港理工大某系二年级学生,从6月中旬开始,参加过大大小小的集会游行活动,是一位和、理、非抗争者。理工大事件以后,为了逃避抓捕,于2019年圣诞前夕逃往加拿大。

大约2个月前,阿悠获得加拿大移民身份。阿悠认为自己很幸运,不用担心被遣回香港遭迫害。但还有许多流亡手足没有身份,处境艰难。她希望匿名,低调生活。

“我不希望看到香港变成新疆、西藏;希望香港继续保持自由的生活方式。”阿悠说。

阿悠说,2019年以前,香港社会已经存在很大问题,年轻人对前途感到迷茫,她的很多朋友希望大学毕业后找政府工作,因为政府工作稳定。反送中是香港社会问题大爆发的一个契机,并不是直接原因。

2019年反送中运动开始,阿悠一直在观察。6月9日之后,民众诉求得不到回应,反送中运动密集爆发,此时,她认为自己应该走出来。

612抗争——第一次参加反送中运动

2019年6月12日凌晨起,香港立法会综合大楼、金钟站附近主要干道布满人潮,大多数人身穿黑衣、戴口罩和护目镜。马路上站满呐喊的人群,天桥上拥挤着默默关注的人群,他们共同的目的就是想阻止立法会《逃犯条例》二读。

阿悠就站在人群中,从中午一直到结束。这是她参加反送中运动的第一天。

下午3时,警民冲突升级,港警使用催泪弹、布袋弹、橡胶子弹驱赶示威者。立法会大楼现场浓烟滚滚,民众和警察都被催泪瓦斯呛着,有人眼睛和背部受伤。

晚上,警方以示威活动为暴动的理由清场,向示威民众发射大量的催泪瓦斯、布袋弹、橡胶子弹。清场后,地上到处是弹壳、催泪瓦斯空壳。

这一天,成为香港人无法抹去的心痛记忆。

“那是第一次尝到催泪弹、胡椒喷雾的滋味。也是第一次深刻体会什么是‘没有暴徒,只有暴政’。”阿悠说。

亲历理工大围城3天

2019年11月初,防暴警察闯入香港多所校园。继中文大学事件以后,香港理工大学也爆发冲突,从火线对抗,变成持续13天的围城战。

阿悠是理工大学生,本来在校内,帮忙做一些后勤工作。校园内人很多,抗争已持续5天。眼看食物不足,阿悠决定离校回家准备食物。

11月17日上午,阿悠带了一些食物返校。刚进校不久,从新闻得知,整个学校将被封。

当天下午,警方很快包围了学校,所有出入口被封锁。阿悠看到,人群一直游行,警察向桥上不断发射崔泪弹、橡胶子弹,水炮车喷出蓝色水柱,冲向抗争者;装甲车就在附近。示威者回击汽油弹、弓箭······现场硝烟弥漫,火光熊熊,宛若战场。

此时,很多人都在想方设法逃出校园,阿悠也很想离开,她和朋友、另一个穿红衣服女孩在一起,她们想绕过一座山离开学校。

三个女孩悄悄地向山上走去,红衣女孩走在前面,阿悠和她的朋友跟在后面。当她们在走上山坡时,突然,“嘭”一声,红衣女孩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原来,一个警察发现3个女孩想逃走,拿来一把枪(不知是橡胶子弹还是催泪弹),打中了红衣女孩的头部。

阿悠和朋友吓得赶紧跑回理工大校区内。两个女孩在附近等了一段时间,一直不见有人去营救女孩。她们害怕警察开枪射击,再也不敢出去,一直在旁边等待、观察。所幸,后来有救护员出来营救红衣女孩,但现场没有记者和其他人。

晚上,冲突激烈加剧,在红磡火车站A出口连接理大的天桥上,电梯起火爆炸,桥上瞬间火光熊熊,消防员也随即赶到扑灭大火。警方又出动一辆装甲车冲向示威者,遭示威者投汽油弹回击,装甲车起火后,随即向后撤退。

这是阿悠返校后遭遇围城第一天经历的事情。

抗争者经历多日对峙,彻夜不眠,许多人身心俱疲。眼看校内几乎食物断绝,大家都很着急,许多人试图找寻没被发现的途径离开学校,但很快被警方发现。警方一方面呼吁抗争者尽速离开校园,却在他们离开时,发射催泪弹攻击,抗争者不得不再度退守理大校区。

11月18日,是理工大围城第2天,也是阿悠返校第2天,她发现校园人数急剧减少。“不知道这些人是成功离开,还是已经被抓捕?”阿悠很担心。

连日来,天天面对枪林弹雨、硝烟弥漫,这些战争恐怖画面不断冲击阿悠的神经,虽然她的身体并没有受伤,但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就像PTSD(创伤压力症候),从最初的惊恐、害怕,慢慢变得麻木、迟钝。

“水炮车长期就在那里了,装甲车也经常看到在附近。”7月、8月,阿悠就经常见到这些车了,并不是很怕。吃饭的时候,阿悠看到,很多人的脸、手臂皮肤都是蓝色;许多人受伤······阿悠看了很伤心。

食物越来越少,第一天还有饭吃,瓶装水,第二天还勉强对付,到第三天,已经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大家很着急,想离开,但是出不去了。而且大家很累,好多人已经几天没睡觉。阿悠心中的担心不断浮现:难道理工大要变成六四天安门广场?

11月19日,理工大围城第3天。正当阿悠和许多抗争者感到绝望无助时,突然,校园来了很多救护车。

“你们有没有受伤?”救护员很大声地问。救护员看起来表情严肃,但阿悠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方法中,已经捕捉到,他们不仅是救护伤员,而是想帮助学生离开。

当时,来来去去,来了好多救护车,每车装4个人,起码有40个人等车,接走了很多人。阿悠和她的朋友上了救护车,在车里,警察抄了他们身份证,还被拍大头照。

校园硝烟弥漫还在继续,阿悠幸运离开了。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看完医生之后,阿悠发现:医院竟然没有警察,奇怪。她一看没人看守,就直接走了。

走在街上,阿悠感到一片茫然。她不敢回家,她担心一到家,就可能被警察抓捕。可是,到哪去呢?阿悠不敢联系父母,因为父母是蓝丝(亲政府),反对她参与抗争活动。她明白不会得到父母的支持。最后,她终于联系到一个朋友,愿意提供地方让她暂时避一避。

理工大围城一直持续到11月29日,警方才宣布解封。阿悠经历了理工大围城的最初3天。

在理工大围城战中,没有退路的示威者尝试从空中吊索、地下道离开;但有更多人遭逮捕。据公开资料显示,共有1,377人遭到拘捕,318位未成年抗争者被登记。

没有暴徒 只有暴政

在长达半年的反送中抗争运动中,每一幕都像电影一样,在阿悠脑子中回放;每一幕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参加抗争的初衷,是不希望香港变成新疆、西藏;希望香港能继续保存自由的生活方式。”阿悠说。

“当初我们只是想和平抗争,但政府根本不理会民众诉求。”阿悠说,中共摧毁了香港的自由、民主和法制,对追求自由的民众残酷打压。

“这次参与抗争,让我深深体会,什么是没有暴徒,只有暴政。”阿悠说。

阿悠对参与抗争不后悔:“不管你站不站出来,香港都会变得更糟。看看今天的香港,比两年前更糟糕。如果2年前不逃亡加拿大,今天也会移民加拿大,结果是一样的。”

“但站出来(抗争),我为香港作出了自己正确的选择。”阿悠说。

阿悠在多伦多。(阿悠提供)

经历新移民艰辛

2019年12月圣诞节前夕,香港反送中运动遭到镇压,大批抗争人士遭拘捕、关押、判刑。作为亲历理大抗争的学生,阿悠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拘捕,她决定离开香港,逃往加拿大。

阿悠是家中独女,但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时间陪伴她,阿悠很自立,读书间歇打工挣钱,攒下的钱足够买一张飞往加拿大的机票。离开时,父母并不知道她去了加拿大,还以为她去台湾玩呢。

离开前,阿悠在网上找到多伦多一间地下室房间。房间没有窗户,又是大冬天,没有阳光。来到新地方,举目无亲,谁也不认识。阿悠感到孤独、迷茫、无助,天天躲在房间哭泣······那是阿悠一段最不开心的时间。

好在房东友善,带阿悠认识超市,带她去教会认识人,情况慢慢变好。

来加拿大2年,阿悠换了多次工作,搬了5次家。为了生活,大冬天,她给人家铲雪;夏天,她跟人家做围栏,干体力活。她把这些工作当作减肥健身运动:“有人给我钱,让我减肥健身,多好?”在最迷茫的时间里,阿悠苦中寻乐。

而她最担心的是,如果不能获得加拿大合法身份,将被遣返回香港,遭抓捕、迫害。

2021年7月初的一天,阿悠得到通知,她获得了加拿大移民身份。这是她2年来最高兴的一天,心中的不安、焦虑终于放下。“感谢加拿大政府人道救助,让我留下来。”阿悠说。

“我是幸运的,得到很多人的帮助,告诉我做不同的工作,有好的工作态度;鼓励我不要放弃,在加拿大比在香港能做更多的事。”阿悠说。

最近,阿悠正准备今年秋季重新回学校读书,继续完成没有完成学业。希望未来能利用业余时间为新来的手足提供帮助,让他们不要像自己当初那么迷茫无助。

责任编辑:岳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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