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20)“太平盛世”

作者:David Law
数十年共产暴政带给老百姓各种苦难,唯有认清共产党邪恶本质,唾弃共产党,才能迎向光明未来,福及子孙。(黄淑贞/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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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太平盛世

时值1955或1956年吧,红船来了!消息马上传遍这个只有约三万人的小镇。红船就泊在第一码头旁边,是一艘很大的木船,还有二艘小一点的,船上住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那是跑江湖的粤剧团,他们在流行粤剧的珠江流域巡回演出。

一个个的大木箱从船舱里吊上岸运到戏院里,接着街上便出现很多大幅的手写戏码和日期的广告,顿时整个县城和附近四乡都沸腾了。传统的戏码都是那些六国大封相、罗通扫北、薛仁贵征西、宝莲灯等等,绝没有一套重复的。

这个粤剧高潮大概维持半个月左右才会结束,有时会长一些,毕竟他们来一趟不容易啊!直到红船走了,小镇又恢复往日的宁静,每日早上再也听不到那些伶人在山上吊嗓子的悦耳声音了。

那年的端午节快来了,老妈告诉我们,县城传统的龙舟赛是五月初一在北门的小河里举行,初二在东门,初三在高坎,初四在金榜,初五正日在金桔咀到桂畔海之间的大河里举行。

那天老妈裹了棕子,那可是了不得的盛事,因为棕子里有肥猪腩肉,还煲了五色豆粥,带着我们到河边观看盛大的端午龙舟半准决赛及总决赛。

在华盖路和碧鉴路及鉴海路交界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陈列着冠亚季军的丰富奖品:现金、全猪、全羊等等。刚开始时由各乡选拔出来的头三名的龙舟队上场,他们都穿戴整齐,威风凛凛的龙头、飞扬的龙尾、一面大鼓置于中间配以大小铜锣各一面、一块刻着所属村庄的木牌插在中央、七个彩色的罗伞置于整艘船中,还有一个吹笛的家伙站在靠近船尾的位置。

随着罗伞慢慢地转动,船上鼓乐齐鸣,五十多个穿着整齐的划手分坐两边划着桨,龙舟徐徐由起点向终点前进,展示他们的威风和实力并接受人们的喝彩。每经过一些重要的地方时,岸上燃起炮竹,热闹气氛更盛。

就这样两个来回之后,正式的比赛开始了,船上的罗伞不见了,龙头和龙尾也拆下来了,那面巨大的重低音铜锣也搬走了,打鼓的那家伙坐的小椅子也不见了。就那么光秃秃一条龙舟,上面坐着五十个赤膊的家伙,一个站着大声吆喝的鼓手和一个敲小锣的人,船上发出雄壮单调且急促的“蓬钉、蓬钉”声音。

那五十个划手就像上了发条的机械人一样整齐卖力地划着桨,龙舟像发了狂的蛟龙一样向前猛冲,激起的波浪压向两岸,停靠在两岸边的小艇被冲得左摇右晃。偶而二艘龙舟速度相若斗在一起时,两船的人互相泼水打架,弄至沉船也不足为怪。

傍晚时分胜负已决,得胜的到三叉路高台上领赏,并回乡接受乡人的祝贺及享受丰盛的露天狂欢晚宴。落第的垂头丧气回村里,但也有一顿丰盛的乡宴或村宴慰藉他们不甘的心,并期待来年一雪前耻。

每逢遇上比较大的节庆,他们都会安排叶继祖跌打医馆的人,带着一应中国功夫特有的刀枪剑及锣鼓醒狮到舞台上表演洪拳功夫娱众。

我爱上了钓鱼,在河里竹排上拿了别人一支头大尾尖的长竹杆,把老妈补衣服用的棉线和钢针,就炉火上烧弯成鱼钩,挖了小蚯蚓钓鱼去了,当然是什么也钓不到。

曾经也痴迷过一阵子放风筝,看到别人自制的风筝在天上随风飞舞,不禁心中向往,回家找到纸张,寻来竹枝削好扎成风筝,又拿了老妈缝补用的线轴,爬到天台上放风筝去也!

二妹也开始上学了。有天学校发下来功课,所有学生都必须完成:每人上交一百只死苍蝇。原来当局下来了一个叫“除四害”的运动――苍蝇、老鼠、蚊子和麻雀。说是苍绳传播病菌,老鼠传播鼠疫和糟塌粮食,蚊子也传播疾病,麻雀祸害粮食。

这下可热闹了,在学校和街道委员会的指令下,我们都得学习制造苍绳拍,否则怎么可能上交一百只死苍蝇?于是我们都想方设法去弄一点硬纸皮和一支小竹枝,扎成拍子,上面扎一些小气孔,还准备一个空的火柴盒。打死了苍蝇还得小心数数够不够,翌日带回学校交差。看着老师捂着鼻子数苍绳,想想都觉得恶心。

蚊子这个东西最讨厌也最麻烦难办,唯有遵照指示,把家里所有的瓶瓶罐罐搞了个底朝天,清除了积水算完事。老鼠嘛,就算你老人家不吩咐,我们都会去做的,正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嘛。

最后是麻雀这个东西,这个乐子可大了。终于在某一天,全县老百姓一齐同时动手,敲锣打鼓、燃放炮竹、敲打铜盆铁桶等等,同时制造最大最多最长时间的噪音,并制造诱捕器。结果呢?的确很多飞鸟被惊吓得到处乱飞,还不敢落地。就这么样折腾了一整天算完事,我们也因此多放了一天假。

(多年后解密的文件披露:这样一搞,导致很多雀鸟惊慌得到处乱飞,不敢停歇而至累死,这在北方犹为严重,执行的周期也最长。共产党和毛泽东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邪教和无知魔头的愚蠢行为,直接导致鸟儿死了、少了,而害虫多了。后来虫祸爆发危害全国的农作物,损失颇巨,因为没有了雀鸟捕捉害虫啊!)

紧挨新路旁边有一段很浅很窄的小河,河两边有很多彭蜞(螃蟹的一种)洞,里面住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彭蜞,退潮时在某些浅滩上有很多弹淘鱼在跳来跳去。我们最喜爱趁退潮时,挖一些较硬的河底淤泥筑成二道堤防,把水较深的河段围起来。然后把水都拨出去。赶在涨潮前把小鱼和虾捉走,一餐美味的河鲜算是到手了。

忘记到底是谁教的――拾荒,到处都有废弃的旧屋地和烂地,那里有很多烂玻璃瓶、废弃的牙膏筒、塑胶牙刷柄、破铜烂铁……全都可以收集起来,积累到一定数量、重量时,拿到收购站是可以卖钱的,曾经有段时期我非常热衷于这个行当。

燃料的问题一直在折磨我们,山上野草生长的速度远赶不上人们的需求,公路两旁的落叶量简直是微不足道。曾经有人因攀折路边的树枝而被抓走,说是破坏公路绿化带。供销社出售的木柴经常缺货,一旦发现有新货供应,一日之内就会售磬。甘蔗渣可是糖厂在淡季时造纸的原料,极小量的木糠时有供应。

甘蔗叶、蔗头及稻杆是农民煮饭的燃料,也是县城居民和附近农民矛盾激化的导火索,且意外频生。

事由一个星期天早上,我们几个年纪不大的同学,相约一起到一个叫大门什么的近郊摘蔗叶。到达时大约大半上午吧,可是有人比我们更早。有一个壮年女士早就摘了一大把蔗叶回程了,可是被一个当地的农民看到了,准备截住没收她的蔗叶。

她慌不择路的选择了一段不知深浅的河段渡河,可是她又不会游泳,结果是遇溺了。当地农民慌张了起来,派出人手希望能把她打捞抢救出水。要知道河水是流动的,而人在挣扎时也会随水流动,当然就不能立刻把人救起来。

我们都不知道这件意外,如常到达浅水处渡河后才知前面出了意外,我们一行立即加入寻人行列。很快我们在某处河边看到那人像是在水中挣扎,于是大叫找人帮忙,可惜没有人听到。

很快那女人挣扎漂流到了我们站立的岸边,我把带来准备绑蔗叶的绳子丢给她,可是她已根本没有本能的反应。我只好俯下身尽量伸手揪着她肩头的衣服,哎呀好沉啊!差点也被她拖下去,而我也不会水啊!最后没办法只好放手。

现场只有我们几个小孩,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一条活生生宝贵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出了人命事故,当地的农民慌张了起来。不久尸体被找到了,死者家属闻讯赶来了,一通的大吵大闹说要把凶手揪出来法办,总之混乱得一团糟。

待续@*

责任编辑:谢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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