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7)

作者:David Law
数十年共产暴政带给老百姓各种苦难,唯有认清共产党邪恶本质,唾弃共产党,才能迎向光明未来,福及子孙。(黄淑贞/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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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房的污水渠直通到隔墙的一个小鱼塘里,渠里很多泥浆和红虫,刚好捞来喂金鱼。鱼塘边一间小屋里住了潘若源先生一家,园子里另有一个小偏门可以通往那里,同住的还有他严重失聪的老婆和他那明显比我年纪大了一倍的女儿。因他和老爸是好朋友,家人告诉我得称呼他“潘叔”,他靠给人写招牌广告为生,也能写一手很好的毛笔大字。

小屋前面有一个小横门,外面是一条叫“玉洞”的小巷,前面有一幅约三亩的地,老被人买来卖去,也曾落在我们家名下,并请了一个老花农操作。老妈说老爸曾说过:他日假如我找不到工作,守着那地种点花也可清淡度日。后来我在一些杂物里无意找到出售那幅地的文契,是转手卖给了鱼塘对面那个叫“二珠伯”的花农。

紧靠我家花园围墙外的还有一家经营有二三亩地的花农,那里路旁有一幅灰沙地塘,经常吸引小巷对面蓝田巷那些十岁八岁的大男孩在那聚赌,玩的是掷铜钱、滚铁圈。那里也是成年人元宵节花灯比赛的场地,我就见过老爸用一截竹杆挑着一盏花灯,兴冲冲地冲出大门和他们搞在一堆。这些我都不懂也没兴趣,当然他们也不会认同一个小屁孩。

冬天时家里或会吃火锅“打边炉”,红彤彤的红泥小火炉燃烧着通红的炭火,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在饭桌中央,炉上再放一个很浅的铜锅,围着火炉放了鱿鱼、肉片、鱼片、蔬菜等林林总总各种食材。大厅中间吊着一盏汽灯,发出丝丝的声音,把屋内照得如同白天。

各人拿着铜丝编成的“罩漓”,放进锅里煮他喜欢的食物,在寒冷的冬日傍晚这么一搞,的确是很暖和温馨热闹的。

有时老爸会带我去杏坛镇高赞姑姊那里,由容奇乘坐出租小艇到那里是最便捷的方法,当然你可以选择走路,沿着马岗的江堤走上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便可到达,可是这样会累死你的!

姑丈姓梁,他身材很高大,双眼大而有神,他拥有很多桑基、鱼塘(塘基植桑、塘内养鱼的一种综合养鱼方式)、蔗田,也经营米铺、酿酒、养猪、养蚕。

他们住在临小河边的一间很有南方农村传统风格的青砖大宅里,屋内分上下二层,通过前或后的木楼梯都能到达二楼。所有的房间都在二楼,但很明显房间不够用,姑丈姑姊一个房间,细姑(姑丈的侍妾)一个房间,早就出嫁但已丧夫而回娘家长住的表姐好像没有房间用,反而表外甥,也是我的二谊兄却有一个房间。他比我年长约五岁,姓岑,祖家桂州,他在小河对面的小学上学,那是一间开在祠堂里的族学。

楼下一边养了很多蚕,每天都有人送来桑叶,姑姊领着好些人切桑叶,替蚕儿更换旧桑叶。蚕儿成熟时,把蚕儿放上竹和藤造成的很多藤眼的竹排上,让蚕儿慢慢吐出蚕丝结成蚕茧后就可以出售了。

后园有一个很大的猪舍,养了约五六十头猪,有大有小,每天伺候它们的二餐就不容易了。那只煮猪食的大铁镬比我家里那只巨大太多了。蚕屎和猪粪都是养鱼的好肥料,而酿酒后的酒渣是很好的猪粮。

楼下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厨房。前门对着一排石级“踄头”下去河边,食水就从那里汲取。

那个年代完全没有污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经常可以看到淡水野生比目鱼“挞沙鱼”在河边石级戏水,人一来就逃了。还有,二谊兄经常带我到姑姊的房间偷她放在床底下瓶子里的瑶柱吃。

是了, 姑丈拥有一台用干电池的真空管无线电收音机,据说是在香港买回来的,整整一抽屉的干电池,真的非常重。

在一个秋天的深夜,我们兄妹二人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我们正在云里雾里就被带到妈妈的房里,说看“苏虾婴儿”(粤语是指初生的婴儿),并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三妹。

她在床上睡着了,小小的一团红红润润的肉团。房间内很多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隔街锦来街的西医梁凤简在做善后工作,可是我们确实是困得不行,又被安排睡觉去了。

我觉得老爸这时好像不在家里,可能在他老板那里。我曾去过一次,感觉那里人很多,男多女少,女的多穿旗袍,打扮时尚,但像个墟市般很吵闹混乱,是在一个像乡村的地方。

很久以后我才意会到那里是土豪的大本营,老爸是那里的书记官,因他能写一手极工整的毛笔字。听母亲和姑姊说他当官兴趣特大,也曾买了一支手枪回家藏着,说是自卫用。有一次他在黄皮树下把那东西挖出来给我看过,想不到由此埋下了祸根。

老爸越来越少待在家中,有次他神神秘秘地从姑丈那里借来了收音机,为了不招人眼,天线架在大芒果树上,效果当然就强差人意了。捣鼓了大半个晚上,听到的只有吱吱的声音,或是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的话声,令人兴趣索然,第二天老爸就急急忙忙地还回去了。

不过他们都紧张万分地偷偷议论:共产党要来了!好像共产党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直至2016年日本的一位亲历其境的人,她的回忆录透露当年共军兵围东北长春市,但围而不打,所有人许进不许出,结果仅饿死冻死的平民百姓便超过30万!整个国共三年多内战死的平民百姓恐怕何止千万?!)

有天我闻到二楼传来一股特别难闻又刺鼻的味道,于是我寻到二楼我的房间内,赫然见到老爸和他的一个朋友在吸鸦片烟。两人在罗汉睡床上横躺着,中间放了一盏烟灯,还有一些烟具,当时我非常震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但我还是听他们的话没有吱声离开了。但老妈说老爸是不抽烟的――?这是题外话。

慢慢地变化就来了,首先是女佣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过四叔了,他到哪里去了呢?跟着好像老爸给的生活费也不正常了,老妈天天都在叹气。后来她干脆找人送来一架木制的毛巾机,放在轿厅里,就在大门口对面的那个轿厅,然后她织起了毛巾来,我们都知道那是在帮补家用,老妈的脾气也越来越差了。

平时不怎么响的电话,在某个时段就特别繁忙,隔三差五的就有电话来找老爸,告诉他不在又不相信,还老打来。家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老妈开始拖着、背着我们到市场买菜,很久不流行的铜板和铜钱又在市场上流通起来。

有天我爬到六姑太房间桌上,凭着窗台看毕街岗上的解放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演习,他们在山头上飞快地奔跑,高声呐喊,大叫冲啊杀呀的,但马上就被六姑太喝止了,说如果被看见,被抓去小命就没了。

老爸还是没有回来过;姑姐也很久没有回来省亲了。

待续@*

责任编辑:谢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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