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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小孩儿》第十五章 追悼会

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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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总是热闹喧嚣的,热闹喧嚣的夜晚,自然也少不了歌。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哼唱着古老的儿歌,因为他们没有新的儿歌可唱。音响店门口的喇叭像放炮似地崩出一支支火爆的劲歌儿,只有那种动静儿才能吸引年青人的目光。‘鸭梨──’‘果饯──’‘葡萄干儿──’‘刚下来的酸枣儿喂──’‘面茶一块钱一碗儿来嗨,来一碗儿吧您哪──’露天夜市儿里,小商小贩们吆喝着唱出他们生活的歌。老头儿老太太们拿着扇子、手帕,穿着大红大绿的行头,和着震天价响的鼓乐在广场上扭着秧歌儿,他们的队伍不太整齐,但每个人都像是五线谱上那一个个跳动着的音符,俏皮、活泼、激情四射。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支属于自己的歌。歌声带给人的,是快乐,快乐在脸上绽放,就化作了笑容。然而脸上满是笑容的人,内心却不一定是快乐的,商场门口的迎宾小姐就已经笑了一天,她们的脸已经发僵,腿也硬得像根拖布杆儿了,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用除皱霜涂嘴的两侧,以防因长时间假笑而产生皱纹。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很难知道,原来笑也是那么痛苦的事情──有什么能比对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发傻笑更痛苦的事情呢?顾客们也不喜欢那种虚情假意的笑容,但这就是城市的笑容,只有这种笑容,才与冷冰冰的城市相匹配。

笑可能是痛苦的,相反,哭却不一定是痛苦的,在本市的火葬场就有陪哭的服务,这种服务学名叫做哭丧。通常人丁不旺或天生泪腺不发达的人家要雇上几个人哭上一哭,造造声势。

本着爱岗敬业的态度,通常被雇的那些人也十分卖力,哭将起来,顿足捶胸,连哭带嚎,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就像是十里长街送总理,又好比耶稣基督升了天,就像是哪朝的皇爷晏了驾,又好比世贸的大楼冒了烟。哭得是翻花儿打滚儿,回梁九转,比自己死了亲爹还要痛苦十倍。那情景只有用‘悲天恸地、惨烈十分’才可以形容。

在那一片哭声中,雇主们则抽着烟,喝着茶水坐在一边看着,看谁哭得最好,还要有额外的奖励。最后他们再对装着骨灰的盒子鞠个躬,告诉那位已故的亲友,不管是谁的泪水,也不管是什么假情假意,反正是有人为你哭过了,我们虽然哭不出来,但是我们花了钱,也安了心,是的,大家都安心,你也可以安息了,废话少说,你这对阳间恋恋不舍的魂灵儿,管它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都给我滚吧。

之后哭丧的人就可以领了钱,买些美食打瓶好酒回家乐去了,他们不管这出为死人演的戏到底意义何在,因为那也许只有神婆大仙儿们才说得清楚,反正装在兜儿里的钱才是真的。

此刻的金市长就正为如何来挑选一支哭丧队伍而发愁,原来金市长在妇婴医院住院期间,收到了不少补品和药,堆积如山,他的老婆金太太,也就是金美笑的母亲,每天就把这些补品,像什么‘老太太口服液’啊、乌鸡白凤丸啊、西洋花旗参啊、阿拉斯加深海鱼油啊、鹿茸海狗鞭等等,一股脑儿地当饭吃,结果这几个月下来,她阳火上升,内燥难平,阴阳不调,目赤口干,满嘴燎泡,撒不出尿,终于上火过度而烧死了。

我们的金市长中年丧妻,十分哀痛,他们这对生死夫妻是在上山下乡期间相识、相知、相许的,说起来,那还是一段富有传奇性的经历。

当初在医巫闾山生产大队劳动的时候,金市长还是个普通的下乡青年,那时候的人们都在毛主席的光辉指引下,‘苦干、实干、拼命干’地修理地球儿,下乡青年们扔下了书本,开始轧草、喂马、耕田、种地、养羊、喂猪,金市长在生产队的任务是负责上山砍柴。

那年冬天,白雪飘飘,远山渺渺,医巫闾山上松林如涛,傲然依旧。金市长正抡着柴刀劈半截树桩的时候,忽然觉得脑后恶风不善!他急忙闪身躲避,没料到后面竟是一只高大的黑熊!原来这黑熊自己胖得捕不到食,又得不到政府救济,饿得无法冬眠,不得已出来觅食,金市长砍的这树桩下有个蚂蚁洞,是这头熊以前常来吃蚂蚁的地方,这熊见树桩被砍,岂能甘休?于是出掌便打,金市长当时身小力薄,不堪与它抗衡,挣扎着向后便跑,黑熊随后便追,它速度极快,几步便要追上,金市长回头望时,大惊失色,慌急中绊了个趔趄,跌倒在地。

黑熊正好赶上,抡起熊掌向金市长拍去,就在这命垂一线,千钧一发之际,树后忽然转出一人,此人大喝一声,一掌拍出,势如长江大河,力道威猛沉厚,卷起一股狂风,顿时飞沙走石,松涛狂吼!只听蓬地一声巨响,黑熊被打得倒飞出一丈开外,口中标出一股血箭,惨嚎而逃。

金市长惊魂未定,看面前救命的这位恩人,生得虎背熊腰,威武异常,看面像,狮子鼻方海口,小眼如星眉似帚,大耳垂肩,长发飘飘,威风凛凛,有如天神降世。他不知这是哪路的神仙,何方的高人,忙恭身说道:“金某多谢壮士搭救!”

那人面上一红,腆地笑道:“瞧你,乱说话,人家可是女孩子哩!”

“呜~呼呀!”金市长听她说话声线柔和悦耳,又是吃了一惊,定睛瞧去,上下打量,只见这位‘壮士’上身穿粉红色白花小袄儿,下身穿大蓝棉布抿裆裤,前凸后翘,虽然不太明显,但的确是个女子,他不好意思地改口道:“原来是位姑娘,在下鲁莽了,得罪得罪。”

姑娘羞涩中透着大方,拉住他的手说道:“你每天来砍柴,我……早就偷偷地喜欢上了你,就远远地跟在你后面,只要偷偷地看上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我知道,我长得又粗又壮,又不好看,还是个山里姑娘,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

金市长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这位山里的姑娘一直在偷偷地恋着自己,再加上她又救了自己的命,他实在不忍让她伤心……

那位姑娘,自然就成了后来的金太太。

扶着窗子,金市长遥想当年,感慨万千,唏嘘不已。他望着夜幕下灯火辉煌的城市,流下了怀念的泪水:“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就是在那个飘雪的日子,在那半截树桩下,我半推半就,为她奉献出了我的初吻……”

“爸爸……”金美笑走过来,抱着父亲轻轻抽泣。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金市长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昔日的音容笑貌,而今已灰飞烟灭,往日欢颜,又何处才能追寻?

“孩子,去睡吧。”金市长淡淡地说。

“我睡不着。”金美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爸爸,我真害怕,妈妈死了,你将来也会死的,我也会死的……”

“生与死,只不过是隔着一道门而已,没什么可怕的。”金市长勉强笑了笑:“死去的人活在我们的心里,我们也活在死去的人的心中,什么都没有变,你妈妈还是你的妈妈,你也依旧是你自己,去睡吧,明天还要开追悼会呢。”

──次日──

火葬场的吊唁大厅里,哀乐悲婉凄凉,仿彿一个不安的灵魂在人们的头顶上空飘飘荡荡,金市长和金美笑身穿孝服,头戴白布站在一旁。金夫人的遗体就停在众人之前,她身上穿着漂亮的西式女装,别着胸针,腿上套着她最喜欢的、可以使她看起来很苗条的黑色意大利丝袜,脚下穿着中国古典式的绣花儿小鞋儿,身边摆满了鲜花,幽香漫漫,素雅庄重,象征着她纯洁美丽的心灵。

一个戴着眼镜的现代派‘凶肆歌者’正高声诵读着本市一位知名作家亲笔为金夫人写的悼词:“……同志,祖籍在风景如画,人杰地灵的医巫闾山,那里草木灵秀,常有野人出没,还盛产人参、地瓜、何首乌、扁豆、蘑菇、黄花菜等等名贵中药,也孕育了她这样杰出的中华好儿女,她小时候没上过一天学,也就没听过一天课,当然大概也就更没写过一个字,尽管如此,后来她硬是凭着坚韧的毅力和执著的信念自学成才,在生产大队当上了兽医,成为当地有名的牲畜接生员和配种能手,并与当时生产队里的优秀下乡青年金大牙,也就是现在我们可敬的人民公仆金市长,演绎出了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当时我们的金市长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这就更证明了她能识英雄于未遇之时,具有不可否认的、能够洞察一切的远见。有道是,红颜如梦,曾几何时,一笑如洒春风,名利如刀,刻心蚀骨,不意枉自风流,又道是:美娇娃笑靥如花,转瞬间鸡皮鹤发香魂逝;豪杰客英雄盖世,终不免归垄离尘一场空……如今英雄尚在,美人已逝,忆往昔燃情岁月,怎不教人倍感凄凉……”

这一篇冗长纷乱、文理不通、胡扯八扯的悼词念过之后,金市长雇的百人哭丧大队迈着正步走进大厅,开始干活儿,顿时大厅里泪雨纷飞,嚎声一片。吊唁的人们也排成队伍,从躺在花海里的金夫人遗体旁缓缓走过,看她最后的一眼,并且轮流与金市长握手表示慰问。

老党委书记拉着金市长的手:“别太难过,你的身子是属于党和人民的,要注意身体,化悲痛为力量,继续为我市的党政建设事业服务。”

市人大常委副主任拍了拍金市长的肩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随着队伍向前走。

电业局长走过来,低声道:“她老家那两个侄子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来上班,工资待遇先照着八级技工的给,以后再涨,您看怎么样?”金市长点了点头:“谢谢。”

烟草专卖局长走过来,低道:“那十箱‘露依十三’酒够吗?不够随时打招呼,我叫人去搬。”金市长道:“酒没什么,烟差一些,市委组织部的那几位不爱抽黄山,想要加长万宝路,还有,市人大周副主席想抽日本的哈夷拉夷特,你准备一下。”

“哎,没问题。”

工商局长走过来,一边与金市长握手,一边小声道:“一会儿完了事,安排在哪儿吃,定下来没有?”

“海天酒楼。”金市长应道。

“噢。”工商局长点了点头:“对,对,那里的鱼翅做的不错,小姐也比较素气,办白事正合适,我先打个电话跟他们关照一下。”金市长点头:“去吧。”

城建局长走过来道:“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点,昨天带人忙了一宿,在青山福园刚把墓地建好,三层,占地五十二点五七平米,排在一六九号,5257,吾爱吾妻,169号,一路走好,怎么样?”

金市长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太好了,谢谢。”

“唉,昨天一宿没睡啊,五十多平米的墓地,石料就用了好几吨哪,真不容易。”城建局长打了个哈欠,故意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搓着脑门上的皱纹,一边说一边从指缝儿里偷眼瞄着金市长。

金市长心中暗想:“你这个老狐狸,做点小事情就要好处,要条件!”凑近些道:“亏待不了你,明天我告诉人,把城北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边那块十五公顷的地,批给你小舅子。”

“行,行!”城建局长兴奋地笑起来:“够义气!不愧是金市长,有迫力,有气度!有咱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潮下,改革英雄的风采!”

金市长轻咳了一声,城建局长忙收起笑容,随着前面的慰问队伍向前走去,后面的邮政局长、林业局长、银行行长、各部门领导人物依次上前,与金市长握手,然后是本市各大企业的领导、经理等等众人,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

金美笑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父亲与众位领导说着孩子听不懂的话,忽然看到侧门那边有个人影走过,好像是于江。她寻思着,妈妈死的事儿也没告诉他呀,他怎么会来呢?她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慢慢向后退去,出了大厅侧门,就看着不远处于江、石小明、吕丹阳他们跟着学校附近一个居委会的王大妈几个人正往西走着,金美笑喊了一声:“于江──”

于江回过头,远远地望见她那被孝服和黑纱包裹着的身体,愣了一愣,等金美笑到了近前,于江感觉她憔悴许多,脸上也显得有些瘦削,倒比胖的时候好看多了。

他问道:“金美笑,你怎么来了?这几天你没上学,也没请假,怎么回事?”

金美笑看到于江手里捧着骨灰盒,吃了一惊,问道:“你这是……难道……”

“是校门口修车的老刘大爷。”石小明说:“是吕丹阳发现的,前天他自行车坏了,想找老刘大爷修一修,结果到修车摊上,却发现老刘大爷已经死了。”

吕丹阳的声音有点发颤,好像还在惊悚中没缓过来似的:“他是靠着墙,坐着死的。身边窝风的地方,还堆了些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吹,沙沙直响。他那顶破帽子盖在脸上,开始我还以为他睡着了,问他‘刘大爷,今天怎么没哼二人转哪?’他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帽子忽然间掉下来,脸白惨惨的,可把我吓坏了。”

“警察检查后,说是自然死亡。”于江说:“居委会的王奶奶她们知道这事儿之后,想通知老刘大爷的儿子,打听一下才知道,老刘大爷的儿子把他遗弃之后,就带着媳妇搬家了,新地址也没留下。老刘大爷的房东又不愿把尸体停在他那儿,只好商量着让大伙儿凑点儿钱,先把人给火化了,要不也不是个事儿。幸好平常跟老刘大爷下棋的那几个老棋友帮忙凑份,加上王奶奶她们居委会的人也一起捐钱,这不,刚火化完。”

金美笑看着于江手上的骨灰盒,──那骨灰盒方方正正,就像是给小抽屉加了个拱形的盖子,十分简陋。一瞬间,她感觉好像老刘大爷那张脸就浮现在那上面似的,她想起自己坐在学校门口,翘着脚,让人擦皮鞋时的情景,不远处,就是老刘大爷的修车摊儿,他的脸上皱纹堆累,眼瞳灰蒙蒙的,嘴里总是哼着悲戚戚的二人转,自己从未认真听过他唱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很好笑,很有趣儿,从自己上学的那一天,他就待在那里修车,多少年来都是一样,仿彿他已凝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消失,不会死去。

可如今,那样一个似是极熟悉,又极陌生的老头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化做一堆骨灰,就堆在面前这方方正正的盒子里,由于江抱在手上。

金美笑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发觉有一种极难受而又说不出的感觉像虫子一样在胸中钻动、啃噬着,又恍如凭空掉入一潭又深又黑的死水里,一张大网将她罩在水底,让她挣不动,逃不开,又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窒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从她腹中昇起,溢到胸口,充塞喉咙,她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两只手使劲地拍了拍胸口,缓了一缓,总算好过一些。

“你怎么了?”于江问金美笑。

“没什么……”

石小明问:“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美笑把她母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伙大为吃惊,也都很替她难过,想跟着金美笑最后去看一眼她母亲,居委会的王大妈把骨灰盒接过来,说这个交给她存去就得了,于是于江他们几个就跟着金美笑向吊唁大厅走去。

进了侧门,却发现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厅堂里变得空空如也,哭丧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金夫人的遗体也不见了,只剩两个老工人在清理花圈挽联之类的东西。

金美笑急忙跑过来问:“我妈妈呢?”

“你妈妈?……是金市长的夫人?”老工人见金美笑点头,便继续说道:“送去火化了,金市长吩咐好了,一切都由我们处理。”

“我爸爸呢?那么多人都到哪儿去了?”

“你说金市长?他被后来的一个局长请走了,然后大家就一窝蜂似地都走了。”

“哪个局长请走了他?”

“公安局长。”

“……啊?”

金市长在夫人的追悼会上被公安局长‘请走’一事,在本市产生了极大反响。被什么局的局长请走,都是件荣耀的事,惟独被公安局长‘请走’不同,因为大家都认为那是客气或是遮掩的说法,实际上公安局长大概是先请他协助配合调查,再向他交待政策,等他彻底坦白,就把他羁押候审,之后起诉开庭,量刑判刑,扔进监狱,天下太平。

一时间社会上舆论四起,谣言遍天,‘请走’传成了‘带走’,‘带走’变成了‘押走’,紧跟着,火车站上又传来市领导班子主要成员及公检法干部、工农商各界代表等浩浩荡荡共一千多人押着金市长坐上去省城的七四八次列车,已经离开本市的消息,顿时全市上下又是一片沸腾。

传说,金市长利诱民女,夺其童贞,丧心病狂,天理不容。

传说,金市长假公济私,侵吞公款,民愤极大,罪恶滔天。

传说,金市长里通外国,出卖情报,阴谋政变,可耻至极。

最有意思的一种说法是:

金市长家有悍妇,外有娇娃,恨不能与情人日夜守,共享缠绵,只能间隙偷欢,痛苦不已,故而起了杀机,谋害妻子,以此论之,金市长实当世之陈世美,金夫人则为今日之秦湘莲是也。

亦有人持反对意见:“不然,金夫人乃巾帼英雄,金市长亦当世好汉,二人欣喜结缘于上山下乡艰难困苦之时,携手奋斗于改革开放探索出路之日,十数年来,伉俪情深,非它人可知也,况金市长真有外遇,未必逃过金夫人法眼,金市长若心起杀机,金夫人必围虎反噬,金市长纵不必败,他二人也必两败俱伤矣,金市长绝无如此简单就阴谋得逞之理。”

还有人另辟蹊径,转为歌颂市公安局长,不畏强权,秉公办案,胸怀大义,正气凛然,舍得一身膘,敢把市长往下薅,不愧为党多年培育出来的正义之子,人民的好卫士。

一时间诸媒体间也是你来我往,互论互驳,社会上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谣言终究是不会久长的,几天后真正的事实终于展现在大家面前:那天原来是省委副书记三姨舅的老丈母娘要改嫁,公安局长率先得到消息,来通知金市长和市里各位领导放下手中一切任务和活动,到省城去吃喜糖。@(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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