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寂静的──关于卡森和她的寂静春天

Rosso(荒野编辑小组)

如果瑞秋・卡森女士晚生50年,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间是1958年。在美国中西部的一个小镇,一场悲剧正悄悄的上演。有白云般的花朵飘荡在翠绿田野的春天,枫叶和桦树,如彩焰般燃烧,赤红的秋天。狐狸在山林中嚎叫,小鹿横越原野,无数的小鸟飞来啄食浆果和露出雪面的干草种子;曾经是如诗如画的一个小镇。

然而,自从一场奇怪的瘟疫袭击了这个地区,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宛如莫名的诅咒,神秘的鸡瘟将鸡群一扫而亡。很多人突然死于不知名的疾病。到处都笼照着死亡的阴影,牛群和羊群病倒了,死亡了。不再有如白云的花朵,不再有如烈焰的枫红。过去路边美妙的景致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成为一片灰黄。

不寻常的宁静突然降临,眼前所见的鸟,都奄奄一息,无力飞翔……

那是个无声的,寂静的春天……

真的有这样的小镇吗?

眼尖的读者或许有这样的疑问。没错,这样的一个小镇的确不存在于1958年的时空当中。这只不过是瑞秋女士在《寂静的春天》这本书的开头,一个序章。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对侦探推理没有兴趣,也不是惊悚小说家的瑞秋女士发出这番骇人听俗的宣言?

让我们回到1958年。

1958年,当瑞秋・卡森开始写下《寂静的春天》时,年50岁。在她大部分的职业生涯当中,她是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协会的生物学家。但是由于7年前出版的《周遭之海》大为成功,她现在已是世界闻名的作家。这本书的版税及其后的《在海之滨》,使她能专注于写作。

对大部分的作家来说,这似乎是最理想的情况:已建立起名声,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写的主题,有出版社随时准备为她出书。她的下一本书很可能就像她前面出的书一样,属于同一领域,提供研究上的知识和喜悦。事实上,她的确有这样的构想;但最后写出来的,却非如此。

当她还在为政府做事的时候,她和科学领域中的同事就颇为所谓“农业防治计划”中广为使用的DDT,及其他持久性的毒药担心。战后不久,在确定这些毒药有危险时,她就写了一篇文章;但没有杂志愿意刊登。10年后,当杀虫剂和除草剂对野生动物及生态已造成重大破坏,且明显对人类有害时,她决心出来说话。再一次,她写了篇文章投给那些杂志;尽管这时她已经广为人知,但杂志的发行人怕失去广告收入而拒绝了她。例如,一家婴儿食品罐头制造商宣称,这种文章会让妇女产生“无谓的恐慌”。只有《纽约客》杂志例外,在本书出版前刊载了书中一系列的文章。

因此,唯一的途径便是写书,书的出版商才能不受制于广告的压力。卡森女士曾试着找别人来写,也有许多对她颇为激赏的人怀疑写这种骇人听闻的书,能否卖的出去?不过她最后还是决定,如果要写非得自己写不可,因为她觉得那是她的责任。正如她在信中告诉她朋友的:“若我保持沉默,我将不会安心”。于是她花了4年的时间,写下了这本争议性极大的书,但也因此,注定了她不寂静的晚年……

《寂静的春天》的原文书名是《SILENT SPRING》。在英文当中,“silent”除了意指寂静、无声,亦有沉默、寡言、缄默的意涵。或许我们可以这样大胆的假设:瑞秋・卡森女士在书中所指涉的,除了那个被化学药品污染的春天,也包括那也被化学公司打压及蒙蔽的心智,原本该仗义,却无言的春天。

那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春天? @

——本文由荒野保护协会提供 http://www.sow.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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