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颖:买米

─弱势人间

曾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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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月18日讯】中秋刚过,新米就上市了。今年风调雨顺,田里的收成特别好,米价一降再降,比河里的沙贵不了多少。

现在的三口之家,铆足了劲吃,一个月下来,连扔带倒也吃不完60斤米,因此,米价的涨跌引起的话题还赶不上哪位明星又修了脚趾甲哪两个金童玉女又在月圆之夜偷情更热闹。回想当年宣布米票作废时如丧考妣的痛苦状,许多人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米已不成其为新闻的时期,我又闹出一桩与米有关的新闻。

由于家有贤妻的缘故,我已经不知世事地生活了多年,油盐是哪儿的好?水电气的单价是多少?米和小菜的当日市场价我都一概不知。我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活着,直到前天下午下班,在小区门口碰到那个卖米的老太太。

她不像专门卖米的米贩子那样扯着职业化的大嗓门在小区门口编著歌地唱“卖大米”。她只小心地坐在小区的铁栅门外,眼光更多地留意小区里面,深怕自己的某个举动被保安看不顺眼而将她赶走。当我走到她面前时,只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多好的米啊,8角钱一斤也没人买。

在我依稀的记忆中,8角一斤的米的确算是便宜的。这使我不由驻足下来,看她的米。她的米装在一个小口袋里,我估计她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装的,大约有20斤。从她脸上的汗渍可以感觉出,在来的路上,20斤米没有少给她添麻烦。

她见我停下来,就问:“小伙子,买米吗?我选了又选的新米,8角一斤。”她的眼神很毁切,被汗贴在脸上的白发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在多年前的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她也像这位老人一样,将家中仅有的口粮卖了,买了一双皮鞋,冒着风雪走了几十里山路送到山里,那时,我正在工棚里瑟瑟发抖……

我看在母亲的份上买了老人的米,因为多年前穿上新鞋那一瞬的感动至今还暖在心里。付完16元钱,我扛着大米回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楼下的邻居们,见我喜气洋洋,都以为我买了什么便宜货,纷纷问我买了什么?当他知道我肩膀上扛的是8角钱一斤的米时,无不瘪嘴摇头,叹息着说:你知道今天的米卖多少么?7角!

我躲开人们的哄笑回到家,依稀还能听见几位妇女的唏嘘声。妻看了我买的米,问了价,也不经意地摇了一下头,见我不高兴了,就说:这米选得很仔细,8角也值。

这时,电视里正有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女人在唱“父老乡亲”,这歌我唱不来,但我听着听着却莫名地想哭……(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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