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管乐器的先祖——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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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民族管乐器,就其持势吹法而论,大体可以概之为四,即:横,直,竖,斜。“横吹”者,笛,篪一类乐器是也;“直吹”者,簧哨一类唢呐,管子诸器属之;“竖吹”者,则为洞箫,尺八诸管。此三种持势吹法皆寻常习见,为大众所熟知。而独有“斜吹”一法,几乎不被人识,更不知何器属之。其实,“斜吹”之器,就是历代典籍中记载的极为久远的,并被描述为“如笛”,“若笛”状的古龠一类乐器。

  古龠之斜吹,其法质朴,不需另设吹孔,只于管口一端作吹口,即可鸣奏出奇妙的乐音。溯其源,它极可能滥觞于人类早期的生活炊具–“吹火管”。老子《道德经》曰:“天地之间,其犹橐(上竹下龠)乎。”是知“龠”字本义乃可作“吹火管”解。实则,“吹火管”即为无音孔之龠,也就是早期的开口律管。这种中空之管,运用“斜吹”之法,至少可以演奏出三声音阶的旋律,此古人所谓“吹律”是也。据史载:黄帝命伶伦作律,伶伦截竹首制为“黄钟之宫”,也称“黄钟之龠”(本《汉书。律历志》),是为后世律吕之本。也为历代度,量,衡三者法制之基础。足见古龠之器由来尚矣,它不仅是后起的横向联合吹之笛,竖吹之箫乃至直吹的一切簧哨类乐管的先祖乐器,还是历代声律及度,量,权衡制度之根本。诚如明代大乐律学家朱载(土育)所言:“龠者,七声之主宰,八音之领袖,十二律吕之本源,度量权衡之所由出者也”(《律吕精义》)

  古龠发源于“吹火管”,至少在近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完形的多音孔乐器–“骨龠”(据考古)。至黄帝时期,又出现了以天然植物材料制作的“苇龠”(据《礼记》);大禹时期的(上白下本)陶作“夏龠九成”,龠被首倡为宗考乐舞的标志性乐器,是边吹边舞的(据《吕氏春秋》);殷商时期,“龠”字已经盛行于甲骨文,多用作祭名。至两周时期,古龠更被隶定为“文舞”的代表性乐器,是华夏礼乐文明的重要标识之一。此时的古龠已被阐扬得光焰四射,据史载:武王伐殷,祀庙谒祖有“龠人”(《逸周书》);穆王西游,大奏广乐有龠器(《穆天子传》);国祭中,击鼓歌诗有“龠章”(《诗经》);宫廷里,掌握国子舞羽吹龠有“龠师”(《周礼》),足可见古龠文化在先秦时期的灿烂与辉煌。然自秦汉以降,雅乐沦丧,古龠开始式微。随着竖、横吹的笛类乐器的相继兴起,古龠的斜吹之法也渐于宫廷中失传。至迟自明清以来,历朝宫廷雅乐及孔庙祭祀乐舞中所持之“龠”,皆不能演奏,只是一根徒有“龠”名的棍状舞具而已民。加之史载“龠如笛”的语焉不明,古龠的真实形制及吹法一直是个难解之谜。及至当代,由于某些权威古文学家对“龠”字的误解,至使音乐学界出现了将“龠”定论成“编管乐器”的重大失误,悠久的古龠文化就此似乎失落得一干二净。

  然而,大道难泯,真器不灭。一种无孔的斜吹骨管乐器于当代考古发掘的新石器遗址中现身(贾湖“骨龠”),引起了举世瞩目,也诱发了人们对一惯漠视的民间斜吹乐乐管的关注和类比考察,从而为破解史载“龠如笛”的千古之谜提供了坚确的实器之证,古龠“斜吹”的真象如今才有幸逐渐大白于天下。事实上,古龠乐器虽于宫廷雅乐中“名存实亡”,却于民族民间音乐中“名亡实存”。像至今仍流行于新疆地区塔吉克族的“奈依”,柯尔克孜族的“却奥尔”,哈萨克族的“斯布斯额”,蒙古族的“潮儿”以及中原地区地道教“竹(上竹下秋)”等乐器,其实都是古龠在今天民间的孑遗。这些乐管名虽各异,却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结构特征,即:无吹孔,演奏特征皆为“斜吹”。在中国吹管乐器家族中,这是一个明显区别于笛,箫类的乐管群体,属于一种截然独立的吹奏体系,其器名于字源或语源上考之,也大都与“龠”相涉,正可统而概之为“龠类”。

──转自《世华网》(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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