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阿里行﹙四﹚

邱显德 撰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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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区的人文景观
西藏游牧民族的宗教和文化,是牧人口耳相传的传说与故事,他们的地理课本,则是他们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雪山,溪流与草甸,是云彩、风雨和东起西落的日月。牧人随着季节的迁徒,母畜的衰老与幼畜的降生,生活的熬炼透骨彻髓。

苦难见证着修炼,修炼消化着苦难,信念被反复地考验锤炼,他们的心与天地日月同在,与风雨雷电同行,因此,直爽、豪放、义气、情重如山、一诺千金等形成了他们的人生信念,也是牧人的真义。

这里的人长得很原味,很粗犷,有种天生的自然美,他们没有丝毫的修饰,虽然面容上多了一层紫外线照射的痕迹,而且衣冠也不是很整齐,但是男人极具阳刚之气,而女人则健康美丽。

这些人的美和我们在城市中常见的美,完全是两回事情,不仅没有伪饰,而且处处洋溢着那种自然之气,那种美是和天地融为一体的。呈现着自然灵气之美,这种美才叫浑然天成,是不能够模仿的。

此地的牧民们不分男女,皆穿着色彩明亮耀眼的衣服,大红大绿的呢料装饰,鲜艳异常,如此妆扮有些类似台湾的布袋戏装。草原越深入,牧人的笑容越纯朴,他们与外地人,往往不过是一面之缘,一旦分手就难再相逢,但他们却诚心款待,让你一时难以忘怀。越是偏远,未经文明污染的地方,越富有浓浓的人情味。

这片牧区散布很广,处处有帐篷以及零零落落的土屋,它们顶上皆插有五颜六色的经幡,不断在风中飞舞着,一眼望去,甚是热闹美丽。有些大门钉有一只雪白的犛牛头角作为图腾,牛头角如果是挂在住家门口或院墙顶,是重要的避邪物。而旷野中或玛尼堆上的牛角,具有护佑和祈福的意义。每户人家的土墙都粘着一团团湿而黑的牛粪饼,待晒干后,扒下来当燃料。

在此困乏的牧区,干牛粪也是财富的一种象征,牧人逐水草而居,一年四季迁徙不定,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除了草还是草,很难找到可供烧水做饭的木柴等燃料。牛粪的好处是不须搬运,不需加工,无论走到那里,随地都是,由于牛粪系草食动物的排泄物,所以较干净,无污秽之气,与食肉动物的粪便相比,完全是两回事。

在这里我曾参观过一家藏民土房,主人住的房间堆满了干牛粪。当他开门的刹那,几千几万只苍蝇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当时着实被这万马奔腾的雄兵吓了一跳,无法想像,主人就睡在里面。他安逸地与数千数万只苍蝇生活在一块,让我觉得真不可思议。

远远见几头牛在悠闲地吃草,太阳无声息地照耀,风儿吹来也无声无息,感觉此地的空气无比的清纯。蓝天下的一切,尽享这分天籁。这里的牧草短浅,从而不会临风摇曳,天地间无与伦比的空旷、纯净。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天和地以外,你无法想到别的,天那么大,地那么广,人们生活在其间,能有多大的能耐与改变?

处在西藏大草原上,一切都是渺小的,在这极端渺小与极端无限的强烈对比中,他们知晓人力的有限,所以藏族的性格中,有非常散漫的一面。他们生活没有紧迫感,随缘,敬天地,拜大自然为神,一切的生活皆顺应着天地的规律,养成豪迈、豁达,以及宗教上绝对虔诚的民族性。

平缓的草原从眼前掠过,那矮矮嫩嫩的小草铺满大地,像一片绿茵茵的地毯。望不到尽头的大草坪,奢侈地落在视线里,此时我突然联想起台北街头一个“禁止践踏草坪”的警告牌,心中一时竟觉得好笑起来。

此地美丽的草坪,不仅可以任意践踏,连车子都可在上面行驶,而且几天都还走不出它的范围。洒落在草地上的各种野花,白的,黄的,紫的,红的…斑斑灿灿地连到天边。

远处,皑皑的雪峰,映衬着湛蓝的天空,显得那么纯净,没有一点杂质,近处,蜿蜒的溪流静静地流淌,是那样的清澈,安谧,偶尔遇到几群牛羊,犹如天边浮动的彩云,看守牛羊的牧羊姑娘,用围巾把面部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

这里大多没有真正的路,而又到处都是路,那一道道伸向远方笔直的路,像箭一般窜向草原深处,这千古荒原,隐藏了多少的神秘传说,岁月悠悠,视野无边无际,好大好广的天地,我能从繁华的台湾,来到遥远荒凉的这里,感受这难得的缘分,于此我领悟到了在台湾从没有过的震撼,这里的大自然,处处显露出大气势、大格局的场面,让我整日画个不停。——茫茫西藏路@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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