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悲怆的灵魂》(五)

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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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25日讯】

第四章 铁窗岁月

我们从容的走上祭坛,

躺下来闭上眼睛,

我们是自觉自愿的牺牲品。

最聪明的头脑最挺拔的身躯,

一层层叠上去,

构筑民主大厦高耸入云!

―――《祭祀》1991-8

35.生死考验

那伙绑架者在路上把绑我双手的绳子换成手铐,把我双手铐在背后。到了100里以外的五河看守所,我才确信他们是便衣警察。他们慌乱中把手铐钥匙弄丢了,怎么也打不开手铐,撬也撬不开,最后只好找一把钢锯来锯开,折腾得够呛。看守所长突然想起来搜搜我的身体,竟然搜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他们如获至宝。这个所长实在多事,原来那伙绑匪忙乱紧张已极,根本没想到搜查我。

那间大囚室连我只有四个人,我估计另外三个人都是监视我的。在里面一点消息也听不到,审讯者以死威胁我交代问题。我干的事也实在太多了,实在无法估计共产党怎么收拾我。预感到前途凶险,生死莫测,我便把一首前人作的囚诗写在墙上:

慷慨过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颈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四天以后,铁门突然大开,四名武警站在门外,两名过来架住我,两名持枪在后面警戒。这种很不寻常的阵势,蹲过看守所的人都知道,有些类似处决死囚的阵势。

平常审讯都是一个干部过来喊你出去,武警只负责看守大门,在屋顶巡逻警戒,不与囚犯近距离接触的,因为他们担心手里的枪被抢夺。号子里监视我的三名囚犯都用生死诀别的善良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敌人要干什么,有点紧张,但是想到写在墙上的诗,想到士可杀不可辱,便勇敢地昂起头颅,挺起胸膛,慷慨迎接一切!

两个武警的个子都没我高,这更衬托了我的英雄气概。他们架着我走到大院尽头,又走进一个巷子,好像是武警宿舍,走着走着,怎么又走回大院了。然后有人命令他们再走一圈,我迷惑不解,但把头昂得更高了。

最后他们竟然又把我架回牢房。多年以后,许多认识我的人告诉我,他们从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里看到过这个镜头,我一副大义凛然、英勇无畏的样子。原来他们是为了拍电视新闻镜头以恐吓人民,效果却适得其反。

一周后他们把我转押到蚌埠看守所,竟然只有三个人押我,我才感到形势不妙。途中我看到马路两边农房十分低矮,茅屋居多,就叹息道:“你们看看,几十年来你们把农民弄的多穷?不感到有罪吗?”后来一直主审我的陈炎林冷冷地说:“农民就是农民!永远都是农民!”

多么可怕的观念,共产党人驱使农民为他们流血打下红色江山,却认为农民应该永远贫困,而他们自己反倒高人一等了!

40.贫穷哟

“贫穷哟---,贫穷把咱压弯了腰-,你还说能忍受--?难道不想穷变富?难道永远一无所有!呕呕呕呕呕呕呕!”

这是八十年代末曾经流行的一首歌,我曾经多次听一个人唱这首歌。这个人名叫大江,长得英俊威武,身高1米85,比香港明星古天乐还要气质轩昂。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唱这首歌,悲怆、忧伤,仿佛在诉说千年的幽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他唱,歌声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歌声过后,大家都盯着墙壁,久久地,不再有任何声音。据说一首妙曲可以绕梁三日,但是大江唱的这首歌却在我脑海里盘旋了14年,他那种绝望、凄楚的感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大江即将走向刑场,他会在一个清晨,被突然扑进牢房的武警拖出去,按在地上,砸掉镣铐,再用细麻绳捆成粽子,扔到法官脚下听终审死刑判决。

然后被大队武警押着穿过城市,到黑虎山坡下,在那里,一颗尖端被特意磨平的子弹会在十米内准确地击中他的后脑勺,撕裂他的后半脑。然后还有一个军法医走过去用铁钩插进大江的脑袋,搅一搅,以确保大江死亡。

中共有一个十分僵硬的规定,一枪击毙囚犯的执行武警,马上就可以入党,记二等功,复员回家安排工作。如果两枪才击毙,那就算未完成任务,算是事故。所以各地共军为了立功,想出了许多方式不同、但都同样残忍的绝招。

大江将留下他的新婚妻子和未出世的胎儿,以及他的歌声走进地狱,他仅仅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年。

大江的父母在六十年代因为出身地主家庭,被迫从城市下放农村,后来在八十年代平反回城。但是既没有工作,又没有住房,真正是彻底的一无所有,只能在淮河边西大坝旁和几百户类似情况的回城难民一样搭简易棚子住。那是蚌埠市的赤贫区,政府认为他们有碍观瞻,有损城市形象,不断威胁要清除他们,把他们赶到淮河里去。

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不顾父母的反对爱上了大江,他们秘密同居了,姑娘怀孕了,必须结婚了。但是结婚需要住房家具,大江便铤而走险,偷了政府机关的几辆摩托车。热闹的婚礼接近尾声的时候,大江被捕了。

那是1989年底,大江来到蚌埠看守所18号牢房,他很聪明,我们经常谈话。他每天晚上唱歌,除了这首贫穷哟之外,他还喜欢唱一首特别优美的死囚之歌:

“寒冬的梅花呀梦中的酒,看不见我流泪的女朋友;

只见天边孤雁飞,大雪呀飘落到牢房门口。”

马克思有一句经典名言:贫穷是万恶之源,大江似乎也是一个注脚。为了解决贫穷问题,马克思建立了共产主义学说。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共产主义所到之处,不管是东方西方,南方北方,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都是绝对的制造贫穷,制造绝对的贫穷。决不例外!

一百年的人类实践足以证明:先制造贫穷,再制造罪恶,正是马克思主义颠扑不破的绝对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大江之死,谁之过?

41.韩战老兵

老隆是我在看守所的朋友,因为揭露腐败,反而被腐败集团胡乱找个借口抓进监狱。他经常跟我谈他当‘志愿’军的经历。

1951年秋,苏北地区老隆家乡的村民一大早就发现,他们被解放军包围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说斗地主抓特务都不需要这么多解放军。土改正在进行,村民都惊恐不安,各家都在努力完成共产党强行摊派给他们的,繁重的支援前线生产任务。

解放军一来,反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大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照贫农协会挨家挨户的通知,到大场上集合。现场气氛紧张,解放军包围了村民,步枪上的刺刀散着冷光,令人胆寒。解放军先宣布纪律:“不准说话,不准随意走动。”然后命令他们一个接一个走向另一个大场,途中的一些青壮年被挑出来站在一边,这些人都心惊胆战,不知道会有什么灾难降临头上。

随后解放军下令:“其他村民解散回家,不准乱跑。”最后又仔细地从那几十个青壮年里挑出28个人,那年16岁的老隆也在其中。然后老隆他们被带到贫农协会,关押起来。首长这才向他们宣布:“美帝国主义要侵略我们,前线紧张,必须大规模征兵,要求大家为了党国,立即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然后逐个提出去谈话,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同时也找这些人的家属谈话,要求他们配合。

一天过去了,好说歹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志愿”军,首长下令停止给他们吃饭。二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志愿”军,首长大怒,下令停止给他们喝水。外面家属提着水和食物,哭成一片,但是解放军的刺刀和步枪隔绝了他们。第三天傍晚,28个人又渴又饿,深感绝望,大家议论纷纷,与其这样饿死渴死,还不如去当兵,也许还能捡一条命回来。他们终于屈服了。

第四天早晨,大家吃过早饭,穿上军装,外面已敲锣打鼓,然后他们鱼贯走出牢房,每人胸前被戴上一朵大红花。鞭炮声声,他们立即踏上征程。闷罐车里挤得要死,站起来去门口小便,回来就找不到坐下的地方了。火车走走停停,一个星期才到丹东,他们在火车上完成编队。由于担心他们在前线逃跑投敌,所以把他们编入一个后勤连。

一下火车,就是敲锣打鼓的欢迎队伍,大红花别到胸前,每人还领到一个慰问袋,里面有香烟、饼干、牙膏、牙刷、毛巾、肥皂。在军营里,仅仅进行了三天的列队训练,他们就被驱赶上前方了。

每人背两发炮弹,一发大约四十斤重,他们深夜走过鸭绿江浮冰,冰很滑,个个胆战心惊,一不小心就会摔一个大跟头,很多人的胳膊和腿都摔坏了。连长指导员都拎着枪大喊:“走好!”“跟上!”进入朝鲜,他们昼伏夜行,把炮弹送往前线,再把伤员擡回来,尽管他们是后勤部队,但是伤亡也很大。美国人的飞机24小时轰炸,到最后停战,从他们那个村里来的28个人只剩两个人还活着。

那时候最难过的是困乏,军情紧急,经常连续昼夜行军运炮弹,吃炒面时都不准停步,没有水喝,只能抓雪吃。其次是几个月光吃炒面,嘴巴喉咙全是大火泡,火燎燎的,碰一碰都疼得要命。还有大便根本解不下来,只能用手抠,抠得肛门血淋淋的。

一年多没洗过一次澡,伸手入怀就可以抓到蚤子,那是他们除炒面以外的奢侈食品。

最让老隆愤愤不平的是,那26个死了的人,只有两个人被承认是烈士,其余24个人,多半连档案都没有,要么就说下落不明,让家属提供证据。后来每次回乡探亲,乡亲们都来找他。要他作证,写上访材料,争取烈士家属待遇,但是几十年都没有结果。真是白死!

老隆倒是后来一路升到连长,转业后又慢慢升到县处级干部,快退休了又被关进牢房。老隆叹道:“我是共产党抓去的奴隶,我当了一辈子战战兢兢的奴隶,最后还是奴隶,而且又被抓进这里,成了最悲惨的奴隶。”

每当我抱怨看守所日子太苦太难熬时,老隆就说现在比他们那时当‘志愿’军还是好多了,而且同样是被抓去的奴隶。老隆接着说,在部队里每当他们抱怨的时候,老红军就跟他们说,当红军那会儿才最苦。长征的时候,每过一次草地就要饿死一大批人,但是中共中央硬要工农红军六过草地,非要饿死他们一大半不可,而且他们同样地也是被抓去的奴隶。中国人命苦啊!中国人命不值钱啊!

我始终对抗美援朝“志愿”军的死亡数字有怀疑,听了老隆的话,我才明白,那将永远是一个谜。也许几百万中国青年死在那里,连个档案记录都没有,当然更没有墓碑了。假如没有异常惨重的伤亡,怎能挡住毛泽东解放全世界的步伐,至少解放军会席卷亚洲大陆。

如果是保家卫国,或者是为维护人类正义,可以强迫征兵,比如抗击日寇,抗击俄寇。即使美国有时也是强行征兵,因为拒绝当兵支援自由越南,拳王阿里都被判刑。但是几百万被迫送死的“志愿”军干了些什么呢?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却仅仅是为了维护金家父子的邪恶统治,维护人类历史上最残酷、最血腥、最邪恶的金共政权。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金家父子根本不感谢为他们牺牲的几百万中国青年,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回报。因为1947-1948年,国共两军在东北决战,共军筋疲力尽,多次面临崩溃。金日成先后派出的25万援军最终扭转了战局,为中共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因为那25万军人基本上都是以前参加侵华战争,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朝鲜籍日本兵,由于嗜血成性,战斗力极强,相当于百万共军。

42.黑暗社会

在看守所里能知道公安局、法院和检察院有多黑,因为大家谈论起各自的案情来都是直言不讳,一般刑事案不用担心别人举报,所以我们能听到许多内幕。

有个固镇县公安局刑警队员,有一天到曹老集找一个派出所治安员和团委书记喝酒,在饭店里看到一个女孩特别美丽,就打赌看谁能把她搞到手,一会儿又听到那女孩买东西与服务员讲话是外地口音,刑警队员立刻走过去宣布,那个女孩涉嫌拐卖人口,必须跟他们走一趟。

三人把那女孩带到乡政府文体活动室,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审问几句,后来便直截了当地提出卑劣要求,并进行威胁。那女孩出来买东西,亲戚还等着她回去吃晚饭呢,当然不从。三人按照共产共妻的习惯,疯狂地地轮暴了这个17岁的女孩。那女孩出身于知识份子家庭,此番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便哭着发誓要控告他们三个恶棍。三人顿起杀意,他们用棒球棍毒打少女,一直到活活打死。

这位刑警队员和我在一起关了半年,他得意地对我说,那少女实在太美丽了,那天要不是酒冲的,怎么也舍不得打死掉。后来尸检发现少女被打断17根骨头,他们力道之猛,把坚固的乒乓球桌子都打了一个大洞。三个人全是当地干部子弟,所以尽管此案有乔石亲笔批示:民愤太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最后他们也还是被腐败的法官从轻判处徒刑,仅仅关押一年之后,三个人就做假证明保外就医出狱了。

有段时间蚌埠的女流氓流行扒窃。一个女流氓在公共汽车上偷钱包,被一个正直的青年看到了,青年便提醒了受害者,女扒手没有得逞。青年下车后,顾自回了家,没注意女扒手一直在偷偷的跟着他。其实女扒手家里很有钱,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国营粮油部门的经理,姐弟俩从小养成了享乐挥霍的习惯,当家人试图约束他们时,就另想办法。父亲偷粮站的,他们就偷别人的,后来尝到甜头,索性就天天到公共汽车上作案。

女扒手回到家中立即对弟弟说起此事,姐弟俩便去找姐姐的男朋友,正好这人的弟弟也在,四个人便带着家伙去那青年家闹事。那青年正和母亲在院里吃饭,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辱骂他并要他出来,母亲吓坏了,刚听儿子说过那件事,还教训儿子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免得贼人报复。话音才落,扒手们竟然就打上门来了。

青年大怒:“我看你是女的,并没有抓你到派出所,你倒找我算账,这是什么世道,坏人竟敢如此倡狂!”四人要冲进去打那青年,母亲用身体死死的顶住门。那青年被正义感驱使,拿了一根竹竿从前门跑出去迎战,四人立刻猛扑过去,用铁棍砖头木棒一口气打死了青年。

这类事要在一个民主国家,或者有一点新闻自由的国家里会激起巨大的民愤,但在黑暗的中国,那个见义勇为、阻止犯罪、品行正直的青年白死了!

四个流氓统统被抓,但是粮油站经理有的是钱,总共花了50万之多, 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看守所关关买通,女扒手是主犯,却立刻放了,她弟弟也写假肝炎证明保外就医了。另外兄弟俩竟然能关在一间号子,天天练习对口供,这是犯大忌的。但是在中国,有钱能让鬼推磨。最后四名凶手反倒被认为是“正当防卫,伤害对方致死”,判刑畸轻,一年之后四个流氓都回家继续作案去了。

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呢?能怪现在的中国人那麽冷漠,总是见死不救吗?

现在中国,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除了贪官污吏之外,就是遍布全国各地的黑社会犯罪集团了,他们普遍与党政法机关相勾结,鱼肉人民,称霸一方。

只要能拿出大红包,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任何部门、任何级别的保护伞,黑社会已经完全行业化、职业化了。犯罪利润远远高于任何正常的生意,安全性也提高了,所以导致罪犯越来越多,整个社会也越来越黑,每个人都在身不由己地堕落、变坏变黑。

43.美丽的女死囚

王国翠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在蚌埠看守所,人们经常谈论她,她就被关在我们隔壁的19号牢房。凡是偶尔见过她一面的人,谈起她来总是两眼放光。

每当隔壁的铁门一响,再听到叮叮铃铃的脚镣声,大家就会疯狂地冲到门口,最幸运的人可以透过窥视孔缝隙看到王国翠,她总是先捋一捋长发,看看四周,娇笑一声再跟看守走去审讯室。许多看过她的人都说她确实太美了,那窈窕的身材,那含情脉脉的双眼。

可惜我从来没有看过她,但我听过她的歌声,每天放风的时候,我们只有一墙之隔。放风间上面是铁丝网,两个号子可以互扔纸条,我们会要求她唱一首歌,她唱歌的时候从来没遇到喝止。她的嗓音有点像程琳,她也特别爱唱程琳的歌,《酒干倘卖没》,《风雨兼程》。

有时候她还边唱边跳,用脚镣声伴奏,叮叮铃铃特别好听,我们估计她戴的是六斤小镣。有时晚上值班的看守喝多了,也会为她叹息,这么美丽的美人儿,太可惜了。至于持枪执勤的武警,更是夜夜趴在天窗上看王国翠,跟她聊天,挑逗她。

王国翠是蚌埠粮校的学生,才19岁。在学校里,她能歌善舞,是个明星式的人物,受到男生们暗中的热烈追求。终于名花有主,她如痴如狂地爱上了一个男生。她们十个女生住一间宿舍,有一天她和男友乘室内没有别人,忘乎所以的拥在一起。

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双冷冷的眼睛早就发现他们俩溜进宿舍,那是王国翠的室友,那麽拥挤的住在一起,天长日久,不可能没有矛盾。现在修理王国翠的机会来了。

正当王国翠和男友忘情地卷在一起时,门被粗暴地推开了,没有人敲门,甚至也没听到开锁声,十来个人就一拥而入,校长、副校长、保卫科长、副科长、一群科员,最后是那个告密者。大家都贪婪地盯着王国翠赤裸的身体,终于逮个正着。校务会议立刻决定:开除两人学籍。

王国翠的父母都在农村,几十年面朝黄土背朝天,过够了饥寒交迫的生活。只盼望自己美丽聪明的女儿能够不再象自己一辈子吃苦受罪,甩掉农村户口,到城市里生活。王国翠也不负众望,考上了粮校,毕业就会成为国家干部,每月就会领到工资了。

但是现在,她被开除了,她只有回到农村,和她的父母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农村党员干部的野蛮统治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难挣扎一辈子。她的家乡还特别穷。她听说被开除,痛哭失声,直至昏厥。醒来后她已判若两人,目光呆滞,不思茶饭,自言自语。

她一会儿跑到校长室,跪在门口失声痛哭哀求别开除她;一会儿跑到保卫科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指天发誓她并没有发生性关系,仅仅是脱衣拥抱,要他们实地检查一下。当然谁也不理她,校方只是发电报催她家人快来领走她。

王国翠似乎明白命运已注定,不可逆转了。明天父母就要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将是她最后一天留在这座学校,最后一晚睡在这间寝室。

泪水已经流干,王国翠无颜面对她那可怜巴巴的,听说真相后必将悲伤欲绝的父母。她握紧了那把小斧头,那是她中午溜到木工房里偷来的,看着那个告密者香甜的睡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断送我一生的幸福?

既然我们是冤家,那就让我们一起走上黄泉路吧!王国翠终于疯狂地挥斧砍去,一下、二下、整整砍了19下。

王国翠很快被判死刑。行刑那天早晨,史大来悄悄把我喊醒,大约只有五点多钟,他估计那天有六个人要被枪决。所有的看守都有一种特别本领,就是能无声无息地打开大铁锁,然后猛一拉开门,两个武警便会跳进去抓住死刑犯的双臂,倒拖出去。与此同时,天窗上会突然冒出两名持枪武警,枪口直指下方,院子里也全是持枪武警。

死刑犯拖出去之后,武警先用脚踩住,砸掉铁镣,换上细麻绳捆结实。捆得你呼吸困难,根本没力气喊叫。所谓临刑前的最后一餐,也只是二劳改用筷子叉着几个肉包子,递到你嘴边。

王国翠被拖到门外,娇笑了一声:“我的高跟鞋,我的高跟鞋被你们拖掉了。”我们都知道,那是她临死以前对这个世界,对她家人唯一的要求:给她买一双她羡慕了很多年,但是从来没有穿过的,最最便宜的高跟鞋。

担心看起来像一个乡下人,被人瞧不起,所以她渴望穿着高跟鞋到另一个世界去。临行前一夜她就始终穿在脚上不敢脱。两个武警也知道这件事,狼狈地放下她,回去给她捡高跟鞋。

据说她死得很从容,不像别的死刑犯那样面色如土,身体抖的像筛糠。临刑前几天,她扔给我们的最后一张纸条上写道:

“我宁愿死,也不愿像我父母那样,当一辈子饥寒交迫的贫穷农民,活受一辈子罪。在我10岁以前,我从来没有吃饱过饭。农村实在太难过了,我相信地狱里也不会那样悲惨、那样可怕。我要走了,祝你们这些命好的城里人早日获得自由,好好生活。――王国翠。”

我们难过了很久。她是被逼死的。那个阴险的告密者,那个学校里道貌岸然的领导,那些设计让那麽多人住在一个小房间的教育部领导,那些把农民变成农奴,造成他们贫困苦难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有责任。

毫无任何隐私,必然会产生矛盾和仇恨的集体宿舍,压抑了多少正常的人性,使多少人性格扭曲变态,凡是在中国住过集体宿舍的人都深有体会。双人床、五六个人、七八个人长年累月地同住在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对于自由世界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在中国,你必须长期忍受这一切。

在毛泽东时代,党政干部可以令手下的女性就范,因为他们的权力是无限的,连你上厕所都要管。吃喝拉撒睡,看病休息报销账单,样样都得听从领导安排。那不算强奸。但是老百姓谈恋爱都要经过领导批准,否则就是有资产阶级思想,要批斗你。

改革开放以后,党政官员们都有了大把的花不完用不尽的钱,去观察一下就知道,中国所有地方的高级俱乐部,高级酒楼包房,高级浴池包房,卡拉OK包房,大酒店豪华房间,90%以上的客人都是党政军领导干部。一般的平民百姓过日子都紧巴巴的,哪有多余的钱花在那里。就是精打细算的商人,如果不是应酬官员,也舍不得那样消费。

党政官员们贪婪吞噬中国少女的青春,却不允许男女青年偶尔幽会一次,否则就要断送你一生的幸福,如王国翠。只许党政官员放火,不准平民百姓点灯。

我想起历朝历代在这方面的政策:孤苦百姓,在外从军的士兵或他乡经商的商人,可以到妓院寻求一点安慰,但是严禁各级官员狎妓。因为朝廷知道,那是无底洞。天下美女无限,官员贪婪无比,会使朝政迅速腐朽,而且不可救药。

即使美国,对于普通人的性生活也予以尊重,魔术师约翰逊在自传里承认自己一生与3000多个异性有过关系,最后还患了艾滋病,美国人民还是照样喜欢他。但是总统就是不行,克林顿为此伤透了脑筋,怎么也想不通。

共产党正好反过来,在所有方面都与正常的社会相反。

王国翠死了,又一枝娇艳的花朵,被共产主义巨轮无情地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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