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放屁权与专制的癫痫症

许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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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25日讯】其实我们从来就没有所谓“天赋屁权”。专制社会的本质性功能就是:对人从身体到精神的全面控制和管理。因此,放屁也被理所当然地被纳入了这个体系之中。

《笑林广记》里有则笑话:一个秀才死了,去见阎王,阎王偶放一屁,秀才就献了《屁赋》一篇,道:“伏惟大王,高耸金臀,洪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一针见血地点明了专制社会中关于放屁权的上下级关系:只许皇帝放屁,不许百姓放屁。完全可以想像,在百官云集的朝堂之上,某个想放屁的官员,静悄悄、硬生生地把一个屁憋回去的滑稽情景。而这个“皇帝”的等级是可以层层下效的,即《左传》所云“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阜,阜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前者就是后者的“皇帝”;鲁迅于此又加了一句:“但是‘台’没有臣,不是太苦了么?无须担心的,有比他更卑的妻,更弱的子在。”归根结底,在专制社会中,放屁权就是等级制的生动缩影,无权者是没有放屁权的。

对人身体的管制,分解到放屁这一环节,是因为在专制社会中,放屁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隐喻功能:言论自由。口不能言说,就有可能宣之于屁;因此,放屁便可能不是纯粹的身体出气,而变成了隐喻的精神出气。屁越臭隐喻性越强。这是专制社会的权势者最怕看到和嗅到的,一嗅之下,不免大惊失色,于是,只允许权势者的“金臀”放屁即为顺理成章之举。毛主席早在1965年秋就在《念奴娇•鸟儿问答》中喝道:“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在今天的社会中,最新式的表述是:一手抓物质文明,一手抓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但是,专制社会的另一重要特征又是:反义化,即“语言状况与现实状况是一种反比关系”(见毛喻原《时代思想词典》)。并不像毛主席艺术化了地、明明白白地说“不许放屁”,而是运用诸如儒道互补的意识形态,把放屁的问题礼仪化、道德化,转化为一个道德问题和公共卫生问题。如此一来,与放屁相似的身体性行为(交媾、天足等)被称为“下三滥”,成为社会的典型性禁忌。作为对比,“上三路”的咳嗽、打喷嚏则不在禁忌之列,因其无害,咳得再多,喷嚏打得再多,也构不成对权力的消解和反动,充其量只是对自身健康的损害或身体病变的反应,而这,恰恰是专制社会的统治者乐于见到的。他们不乐于见到对身体健康的行为(放屁、交媾、天足),却乐于见到损害身体健康或身体病变反应的行为(咳嗽、打喷嚏)。

专制既久,权势者不免产生一种幻觉,即一切都在掌控,大一统的铁幕之下,岂有漏网之鱼。在这样的幻觉支配下,专制的癫痫症于焉油然而生。癫痫,俗称羊羔风,是由于脑细胞过度放电所引起的反复发作的突然而短暂的脑功能失调,表现为运动、感觉、意识、植物神经、精神等不同障碍,或可兼而有之。苏醒时一如常人,发作时轻则突然意识丧失,重则仆倒,四肢抽搐,口吐涎沫或口中怪叫。专制的癫痫症与纯粹生理性的癫痫症不同。专制的癫痫症也是由于脑细胞过度放电所引起的反复发作,但却表现为幻觉控制的极度兴奋而导致的脑功能短暂失调或行为紊乱。表现在具体行为上,就是反复发作的短期的怪诞行为。比如小学生当众放屁罚款五元。罚款只是一种威慑手段,立意的本质其实就是禁止小学生当众放屁。这是典型的“独裁幻觉”所引发的怪诞行为。禁止当众放屁,就是说有了屁要私下解决,不管是强行憋回还是细细消解,要点在于不能让屁的那“比”的一声出来。但是这样一来,放屁还能叫“放”屁吗?屁,从尸,比音,没有“比”的那一声,屁就不成立了。“独裁幻觉”居然幻觉到了如此地步,以为连肛门括约肌的收缩和声音的有无都能管制!而尤其可怕的是,小学生们居然无一被罚款。我不相信大家都无屁可放,合乎逻辑的解释,就是大家都把屁私下解决了!

又比如孙志刚被殴致死案,仅仅因为一个人顶了嘴,就致人于死地。与“禁止当众放屁”相比,前者尚属于禁忌的范畴,既是禁忌,就是暗地里不能明说,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而此案,孙志刚顶嘴,则是公然地宣之于口,要求言论自由,这就不是“罚款五元”那么简单的惩罚了,因为触犯了权力的大忌,即使专制的癫痫症不发作,也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这回,专制的癫痫症来了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发作,结果是一条活活的人命。“嘴”和“屁”的区别就在此显现了出来:用屁,仅罚款;用嘴,则致命。

不过,“专制幻觉”也有失手的时候。2003年,非典来了。这是大自然对“专制幻觉”的巨大考验。如同“禁屁令”之有效,人对“专制幻觉”的考验不成气候,大自然就出手了。权力骤然失效,表现为非典前期的隐瞒疫情和刚公开时的全民恐慌以及自救;谣言,短消息,是全民自救的手段。权力绽开了巨大的真空。于是,伴随着全民自救,媒体也开始强势发言,一时间,专制权力的失效看起来就好像是永久性的了。就在这时,专制的癫痫症开始了最歇斯底里的大发作:它把一次瘟疫的流行变成了一场全民运动,让一桩公共卫生事件伴生着肮脏的政治博弈。这让我们想起了另一桩似曾相识的大发作:“文革”。公众的嘴前所未有地和权力的嘴紧密结合起来,发出同一种声音。奇怪的是,在这次发作中,抽象的嘴(媒体)得到了空前的尊重,具体的嘴却被严严实实地封闭在十八层口罩之内。在任何公共场所,权力所喜闻乐见的损害身体健康或身体病变反应的行为——咳嗽、打喷嚏,反被视为不受欢迎的行为,而“下三滥”的放屁,那“比”的一声,肯定要比一连串的咳嗽和一个喷嚏来得悦耳。放屁权象征性地得到了尊重。作为佐证,非典一被控制,放屁权就又开始被禁止了。

(1/25/2006 2:3)

来源:新世纪(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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