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葆璋:萨尔科奇如何对待共产中国?

吴葆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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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8日讯】法国大选年的各项活动至六月十七日已全部结束。右翼政党--争取人民运动联盟的候选人先后赢得了爱丽舍宫(总统府)宝座和波旁宫(国民议会)多数席位。在左翼食古不化,尾大不掉的情势之下,右翼一起步便把左翼的一些社会理念公开接了过去,进而抢在中派前头实行破除门户之见的组织路线;面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广大中产阶层提出一个多劳多得,劳动创造就业,建设“有产者法国”的政治纲领,并辅之以一系列确保治安,严惩犯罪份子不论其年龄大小,抬高外籍移民门槛等相关措施,再加上强劲周密的竞选策划,从全过程看,右翼赢得了自1958年第五共和以来从未有过的胜利。报界常用的形容词是一场又一场“没有悬念”的选举。

外界更关心的则是法国新政权的国际政策。因为新总统尼古拉‧萨尔科奇的确在这方面讲过一些历届领导人没有讲过的话。今年一月份,他在党内当选为总统候选人的大会上郑重表示:“我不相信那种既放弃价值准则又得不到合同的‘现实政治’(Realpolitik)。” 在同一次讲话中,他信誓旦旦地宣布:“我要做人权法国的总统。”五月中旬,在正式入主爱丽舍宫的仪式上,他进而明确地指出:“我将把捍卫人权和防止气候变暖的斗争作为法国在世界上的外交行动的两项优先。”

什么是“现实政治”?最早使用这一词语的是十九世纪著名的普鲁士宰相俾斯麦。他是在当年为统一德国而在欧洲争战中提出这个概念的。他有一句名言:“当外国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动荡的时候,我们无须去问谁对谁错… 我们只应为寻求普鲁士王朝强盛和安全的最佳局面而表态。”如今,“现实政治”在法国包涵 两层意思:一是为适应现实而放弃理想,二是指缺乏政治远见的短期行为,即放弃原则的政治上的实用主义。

尼古拉‧萨尔科奇作为法国新一代的领导人郑重宣示,他不要“现实政治”,要捍卫人权,要维护地球生态,人们不能不相信他的诚意。然而,有鉴于历史与现实诸条件,他的理念如何化为现实,往往使人有积重难返和考验严峻之有忧。

首先,且看他如何应对共产中国的诱惑。记得四十多年前,我在西非就遇到过一位法国商人;那天,我去他的电器商店买灯泡。他见我中国人面相便攀谈起来。他最最关心的是中国的人口到底有多少。听了我的回答后,那位商人兴奋地说出了一句我永远记得的话:“要是每个中国人都能像您一样买我一只灯泡,那该有多好呀!”那一年正是在总统戴高乐主持下,法国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第二年。三十年前,中共结束文革不久,法国著名电讯公司阿尔卡代的一位公关部门的负责人告诉我,他们与共产中国的业务关系是从与军方接触开始的,随后,许多中国的电话中心也都采用了阿尔卡代的器材和技术。我随口回了他一句:“这么说中国已经阿尔卡代化了!”出乎意外,这位高级主管异常兴奋地握着我的手说:“谢谢您,您创造了一个多么令人欣慰的法国字呀!”二十年前,两位不相识的普通青年约见,说是很想去开放的中国创办广告事业。他们给我看了几十张已经制作好的中国广告草稿。接着,手工业者,庄稼人,服务业,演艺界人士也都曾来询问如何去中国淘金。与此同时,特别是在大亚湾核电站建成后,大小官员见面无不畅谈有关中国能源,公交,建筑等领域的“世纪性”大项目。

王朝牌红酒老板雷米‧马丁当年只带了几根葡萄藤便在天津附近开办了他的葡萄园。当那里生产的红酒开始畅销到美国西海岸的时候,也曾为1989天安门惨案激动不已的法国人便开始眉飞色舞地谈论种种新的商机了。面对中国这样一个广阔的市场,无边无际的消费者群,法国人如同五百多年前在澳门搁浅的葡萄牙人一样,仍然执着着一个不变的常数:有东西要卖。萨尔科奇先生能够摆脱这一根本的优先吗?

共产中国这个大市场尤其诱人之处是,那里没有独立的工会,没有独立的媒体,更没有独立的司法,而这些条件都是法国和其他西方投资人求之不得的:只要与朝廷谈妥便万事大吉了。更令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各级官员都接受贿赂;各种形式的红包和佣金乃是官员们“富裕起来”的重要手段。此外,只要稍事观察便不难发现,在爱国爱民的幌子下,中共政权也继承了“宁赠外寇,不予家奴”的传统。这不正是今日外国冒险家的乐园吗!

不过,一切交易,特别是大笔交易都有非商业代价。要签商业合同必须接受直接的或间接的政治条件。从戴高乐时代到希拉克时代,都是这样过来的。六月上旬,胡锦涛在八国集团会议期间会见萨尔科奇时就再次放下了大网长线曰:保持高层交往,重视彼此关切,深化务实合作,弘扬文化传统。萨氏已愉快地接受了九月访问共产中国的邀请,届时再看总统阁下如何不要“现实政治”。

法国新总统面临积重难返,考验严峻的局面也可以从他的党政班子中窥见端倪。现今官方法国前后台人员中均不乏希拉克旧部。这些人与中共官员呼朋唤友,海誓山盟,其中如被称之为右翼“男爵”的前总理拉法兰。此公曾于今年年初在《费加罗》报上发表“致中国友人书”,信中字里行间流露的“诚挚的友情”真会令不明真相的读者潜然泪下。再如现任内政部长阿留‧马丽;她在大选前夕以国防部长身份访问北京时,还再次许诺帮助中共谋求欧盟解除1989年作出的禁售武器的决定。

现任外交部长库甚奈本是左翼社会党要员,本人是医生,也曾是著名非政府组织“医生无疆界”的创始人。萨尔科奇延揽他入阁除了要进一步分化左翼反对党派外,其目的是否也要点缀一下法国外交的门面还有待观察。当然,按照现行体制,法国重大国际问题的决策权并不在盖佗塞(外交部址),而是在爱丽舍宫。萨氏一向重视大西洋两岸关系。他不会没有注意到美国的外交政策已经悄悄地从重点反恐转向强调民主人权。布什最近在捷克所作以民主人权为主题的讲话和在华盛顿揭幕“共产主义死难者纪念碑”的重大举措便是明证。萨氏更知道近邻德国,自默克尔夫人上台后也早已在外交政策中注入了务虚的剂量。

中共方面当然也看到了这个动向。胡锦涛的四点建议看来就是针对这个大气候而来的,除了虚晃一枪和装潢点缀外,其中的要旨就是要求法国别忘了北京的“关切”,从而继续在“务实”上努力,换言之,价值准则是虚的,而商业合同才是实的。

从社会角度观察也可以看到法国要修正对华政策所面临的积重难返的局面和考验的严峻。法国社会上流传着一个相当普遍的谬论,说是“是中共才使中国人有了衣服穿,有了饭吃的”,好像1949年以前中国人都不曾穿过衣服,吃过饱饭。这种荒唐的概念不仅来自官方有意无意的误导,而且与一大批仰赖当局的记者,学者不无干系。多年来,中共政权对法国朝野两造都下了连绵的国际统战功夫,通过亲共华侨或直接上门,每年都不惜重金邀请在职官员,在野政客,主编名记,专家学者,乃至画师戏子前去参访,给他们好吃好喝,让他们出尽风头,只求他们一件事:把政权与国家混为一谈,从而为中共歌功颂德。受邀之人对盛情款待当然感激涕零,其中有在野政客,不只一人,甚至可以这样表白:“当中国人已经在吟诗作赋的时候,我们还住在树上呢!”

在法国,媒体的独立连法国人自己也不敢相信。老板们全从占领市场角度处理新闻看待记者。他们毫不隐晦报导方针:“我们绝不在中国当局不喜欢的问题上多说什么。”那些由于触及敏感题材报导真相而被驱除出境的记者,往往是灰溜溜地回返总部;老板首先认为这名记者给他“惹了麻烦”。至于学者,特别是研究中国的学者,敢于信笔直书揭示真相者,实在屈指可数。他们的苦衷是,吃的是一碗中国饭,怎能不看中国主子的脸色行事?得罪了中共当局,其后果就是不发请柬,拒签入境,等于断了自己的学术生路。更有甚者,那些在1968年步文革后尘在法国掀起社会风潮的菁英们中,至今仍有人对毛主义恋恋不舍,学界报界均不乏斯类人等。当然,那些趁文革之乱大出风头的作者早已随着“四人帮”的倒台而销声蹑迹了,比如,那位当年也曾把少女之身委予一名美国飞行员,在文革中却大为中共树碑立传的欧洲名家,似乎已经在人们记忆中完完全全地消逝了。然而,这些人散布的谎言还在流传,作为政权附庸的记者学者,那势利眼的基因,那滥出风头的积习,更是一时难以消除干净。

斗转星移,人类已经进入了21世纪。面对着一个商业化的世界和一个极权统治之下的国家,要求每一个涉华的外国人都是没有道德缺欠的完人,自然是天真的幻想。不过,他们与中共政权合作的底线到底应在哪里,却受到越来越多的追究和盘问。法国新总统萨尔科奇关于外交优先目标的讲话,值得赞赏,但当他打开中国案卷的时候,是否会忽略法国早已参与了中共党军的现代化建设,法国企业已经向中共提供了镇压异己的警用器材和干扰外国广播的设备,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如果说法国前政府的对华政策是要合同不要价值准则的话,新总统的主张则应是要合同也要原则。从这个意义上看,应该说是一种进步。然而,一个残酷的现实问题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如同自1949年以来中共历次的政治运动一样,已经连续八年镇压信仰团体法轮功的活动,已造成有案可查的三千四百人死于酷刑,数以万计人失踪,一家法国公司的一名中国籍职员至今仍被囚禁狱中;法轮功信仰者中不少被中共当局有组织地活体摘取器官以谋求暴利。非法移植器官的受体中,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这件令人发指的大事已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捍卫人权的组织和人士已经为揭示真相伸张正义动员起来。面对这场仍在继续着的对信仰团体法轮功的迫害,这样一个中共当局恐吓利诱千方百计要对抗阻拦的重大议题,誓言人权立国的法国新总统还会沉默多久?人们等着看他将在这块试金石上划出怎样的成色。@

(转自香港《开放》2007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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