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苦难人生

一个重生者的传奇--《疾风劲草》(3)

第三章 绝望的人生
钟芳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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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药为伴

自从手术失败以后,我的精神压力更大了,知道自己能行走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瘫痪的危险,病情严重又不能跟亲人、朋友说,怕说后他们担心,只有晚上独自哭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一激动或生气,大脑的血管就像琴弦一样绷紧,全身麻木失去知觉。从那以后,我手提包内除了化妆品,就是治脑血管的药:西比林、银杏叶片、眩晕停……,甚至有时走路都发飘,并伴有短暂失明。一次我开小车行驶到神仙树汽车运输公司五隧门口时,眼前突然发黑,我赶紧把车靠边停下,吞下随身携带的药物,趴在方向盘上,大约1小时左右才恢复过来。

一次我们在望江公园钓鱼,卖保险的人叫我买保险,我便问保险会增值吗?她说:“不增值。”后来,我只好把我所有的存款用来买二级市场的股票,等股票上市后,用钱来养老治病。

国际上尚无医治方法的血管瘤

一拖再拖,拖到1997年,我又到华西医科大学诊治我的右腿,教授看后,觉得病情不一般,不敢轻易下结论,便对我说:“每个星期三下午是专家会诊日,专门诊断疑难病,你另去挂个号,约好时间再来吧。”后经30多位专家会诊结果是:先天性大面积海绵状肿胀型血管瘤,国际上尚无医治方法,你上次的手术还做拐(错)了,就比如本来两个人担的担子,现在一人担了,更加严重。手术不注意,结扎血管壁时还容易损伤小脑神经,留下后遗症。喔!原来我的脑血管病是手术时引起的?专家说:“请留下你的姓名、地址、电话,等能治的时候我们再通知你。”结果至今还没有回音……

1998年上海来的专家在卫干院坐诊,我又去检查,医生说是血管瘤,叫我花10万元到上海去做手术试一试。我说:“如能治好,20万元我也去,若不能保证就算了。”他说:“不能保证。”结果我一直没去。

恶化

1997 年秋,儿子的父亲给我打传呼,让我到他的商店里去一趟。我去后,他又让我给钱,我说我刚买了小车,还借了弟弟3000元钱,现在没有钱(因为我的钱为了以后治病,全部买成了二级市场的股票)。话音刚落,他抓起菜刀就向我冲过来,他的工人和朋友赶紧把他抱住,吓得我当时就瘫在椅子上,顿时全身发抖、麻木、冰凉,舌头僵硬,嘴唇发紫,面如土色。他们见状后,也傻眼了,不知所措,又不敢动我,包内的药也正好吃完,我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西比林、银杏叶片、眩晕停……

从那以后,我的脑血管病更加严重,经常复发,脸上的黄褐斑更加明显,右下肢经常胀痛,发作时我只好躺在床上,把脚抬高,踩在墙上,使血液倒流……

一点安慰

老天还是公平的,虽然我在婚姻上、身体上痛苦万分,但在事业上总是一帆风顺,心想事成,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给可怜的我一点安慰,一点生活下去的希望吧。

自从上次事件后,我们协商离婚,但由于钱财原因,离婚之事至今搁浅。虽然离婚不成,但我的生意却越做越好。我开的货车经常超载,白天罚款又多,只好跑夜车。为躲避罚款,病魔缠身的我,再有毅力,也不能逃脱这一现实──无法独自开夜车,便于1997年春将大货车卖掉,买一辆小车跑运输业务。以前我接的业务,由彭州市一个体户的两台东风大货车帮我运输。到了1998年,开始修建三环路,业务很多,又由成华区运输公司承包车老板的四台东风加挂车白天、夜晚不停的帮我运输,驾驶员、装卸工共有三十人左右。我的工作很轻松,每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开车到指挥部接提货单,工作时间每天一小时左右,每月也就是上班20个小时左右,可我的月收入都在万元以上,有时会接近两万元。我的商品房有了,小汽车有了,手机有了,儿子也在名牌学校读书。我自定的目标:接近40万买的二级市场的100手股票也到手了,我也该轻松享受一下了。

失魂落魄

可是人人都知道,有钱买得到房屋,买不到家;买得到药物,买不到健康。

右下肢的血管瘤是我无法抹去的一块心病,始终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座大山。注定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余生以床为伴。我计划着未来,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趁年轻时多挣些钱,买成股票,以后用来照顾瘫痪在床上的我。所以我就买了100手二级市场的股票,存放起来,等着上市。可有时心里还是提心吊胆,股票能保证赚钱吗?1997年股票大跌的时候,一夜之间损失20万元,我吃饭不香,觉睡不着,连开车踩油门都无力,整天失魂落魄,股票也难让我吃上定心丸。

生活在矛盾之中、空虚之中、病魔之中、恐惧之中的我,每天除1小时左右的上班外,就做美容、做头、打麻将等等来寻找刺激。有时还是想:死了算了,趁现在未瘫痪之前给母亲、儿子留点钱;但又想到他们没有了我孤苦伶仃的样子,只好放弃这一念头。终日以泪洗面,独吞苦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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