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危急存亡之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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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二十四日

南京业经弃守,太原亦于本日沦陷,梁惇厚等五百余同志壮烈殉职。内外形势已临绝望边缘,前途充满暗影,精神之抑郁与内心之沉痛,不可言状,正“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情景也。窃念家园虽好,未可久居。乃决计将妻儿送往台湾暂住,以免后顾之忧,得以后瘁国事。上午在慈庵与功权处理有关离开溪口之事务,下午妻儿飞台。遍地烽烟,未往送行,此心亦有所不忍也。

中午,奉父亲嘱咐说:“把船只准备好,明天我们要走了。”我当即请示此行的目的地点,父亲没有回答。当时只好准备一艘军砚,听候命令。舰名长康,舰长黎玉玺中校晚间问我:“你知道不知道,领袖明天准备到什么地方去?”我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以这次取道水路看来,目的不外两个地方:一是基隆,一是厦门。”黎砚长甚以为然。

梁致厚同志服毒自焚,使我兴无限之感想。我与他虽相识不久,但数度长谈,意见甚为投契,且深觉其为人豪爽正直。今如此壮烈殉国,是最光荣的归宿,真不愧为一条好汉!

二十五日

昨日妻儿走了,傍晚到丰镐房家中探望,冷落非常,触景伤怀。
上午,随父亲辞别先祖母墓,再走上飞凤山顶,极目四望,溪山无语,虽未流泪,但悲痛之情,难以言宣。本想再到丰镐房探视一次,而心又有所不忍;又想向乡间父老辞行,心更有所不忍,盖看了他们,又无法携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恋耳。终于不告而别。天气阴沉,益增伤痛。大好河山,几至无立锥之地!且溪口为祖宗卢墓所在,今一旦抛别,其沉痛之心情,更非笔墨所能形容千万一,谁为为之,孰令致之?一息尚存,誓必重回故土!

下午三时拜别祖堂,离开故里,乘车至方门附近海边,再步行至象山口岸登舰,何时重返家园,殊难逆料矣。
登舰后,父亲才说出要去的地方:“到上海去!”
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盖共军已经渡过长江,上海情势非常危急,此时到上海去,简直是重大冒险。但是父亲对于这些毫不介意,因为放不下自己沉重的革命责任,就顾不得自身的安全,而走要在最危险的时机,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了!父亲一生冒险犯难,又岂独此而已哉!

二十六日

大康兵舰于本日上午进入吴淞口,下午一时到达上海黄浦江之复兴岛。抵埠后,父亲即开始接见徐次辰、顾墨三。周至柔、桂永清、郭悔吾、汤恩伯、毛人凤、陈大庆、石觉、谷正钢、陈良诸氏,听取报告,并指示方略。夜宿岛上。

二十七日

共军大军渡江,其伪装“和平”之假面具业已揭穿,原形完全暴露,而举国民众痛愤之余,对于“和平”幻想和迷梦,亦已根本打破了。

至此,数月来由共党所导演的“和平”骗局,才最后揭穿。

我们住在岛上,离市区太远,对于那些前来谒见和请示的人员,很多不便。因此父亲要迁住市区,命我到市区去准备住所。我听了这话,十分惊讶,立刻向父亲报告说:“时局已经这样严重和紧张,市区内危险万分,怎么还可以搬进市区去住呢?”父亲很严厉他说:“危险!你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

我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旨,只好遵命办理了。上午进城,在市区金神父路的励志社布置父亲住所,下午迁居。
父亲整天处理有关保卫上海的许多问题,时或召集地方人士会商,时或召集黄埔军校同学训话,几无一刻休息。而在每次讲话的时候,总是恳切坦白的告诉他们说:“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必须用全力来应付危难。”父亲的苦口婆心,他们听了没有不感动的。父亲最后还对我说:“这几年来,因为要想国家自由、民族独立之希望过切,所以用心过急,使人民遭遇到很大的痛苦。”这几句话,深刻反映了父亲悲天悯人的心情。

二十八日
父亲文告既见报端,父亲又亲巡上海市街,一般市民暨陆海空军将土,精神为之振奋。上海之混乱局势亦稍趋安定。
乘风破浪 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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