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来

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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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是春天了,自从去年到北京去为法轮功上访,被押解回来后,几经关押、释放、关押的曲折过程。今天,终于可以结束铁窗生涯了。

母亲到看守所来接我,看见我还抱着狱中用过的被子、衣物,直叫我扔掉,认为晦气。我说不必忌讳,我现在被迫害得身无分文,还是节约点好。囚室里那些犯人的被子、衣物多得都放不下了,是以前那些短期关押后获释的人留下的,一般人认为牢中的东西带回家不吉利,所以,一般走时一样东西都不拿走。

每天,除了工作,我就是如饥似渴的看书、炼功,做点家务活。想到上次去北京,还没来得及为大法说话,就被特务绑架,心里感到有点遗憾,想再次去了却这个心愿。这个想法不敢跟母亲说,上次上京她就大吵大嚷,怕我有什么不测。我走了以后,全家人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望着年迈的父母,特别是父亲那斑白的头发,有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忍离开的感觉。古训有“父母在,不远行。”,但是,大法还在被污蔑,世人还在受谎言的毒害,我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安享太平日子。我决定到国务院信访办去反映情况。

我又一次瞒着家人,坐上了去北京的列车。列车呼啸着飞驰向前,窗外的景色来不及细看,飞快的向后闪过。此情此景,让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次赴京的一幕幕,上次是跟家乡的同修们同行的,大家一路上聊着,心情比较轻松,没有料想到去首都依法上访,未来等待着我们的竟然是囚禁、判刑、劳教。

列车终于抵达北京站了,这是个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地方,我随着人潮向出站口走去。我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顺便向老板打听到信访办该怎么走。老板指点我到什么地方去乘车,该怎样乘车,最后在哪一站下车。谢过老板,我就到街边等公共汽车。

下了车,我问一位路人信访办该怎样走。他说顺这条路走,然后在路口朝左拐,看见站很多人的地方就是。我跟他道谢,然后,就顺着他指点的路线走下去。走到他所说的路口,就看见左面的街道边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轿车,一处人行道上黑压压的一群人站在那。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些男男女女组成的人墙挡在门口。

我说:“请让让,我要进去。”

“你是干什么的?”有人问我。

“炼法轮功的,我要进去反映情况。”我答道。

一听我是炼法轮功的,那些人这个把我朝这边拽,那个把我朝那边拽,都同样的问:“你是不是XX省的?”

我一一摇摇头。听说我不是他们那些省分的,他们才松了口气,松开拽我的手,原来这些都是全国各地到此截访的便衣员警。邪党采取株连政策,哪个地区有法轮功学员到北京上访,就要拿当地官员是问,弄得这些员警紧张万分。

我继续越过人墙朝前走。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挡在我面前,“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他用命令似的口气对我说。

“没有!我的身份证上次在北京丢了。”我答道。

“没有就不许进去!”他蛮横的说。

我不理他,继续朝前走。他拽着我的衣袖,把我拉到旁边。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自投罗网?进去就要被抓。”他低着头跟我说。

“为什么?我又不是罪犯,只是合法的向政府反映情况。”

“中央对法轮功定性了,没有道理讲,替法轮功说话就得抓起来。你还是快走吧。”

“就是被抓,我也要讲一句公道话。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怎样表达心声呢?”我一副决不甘休的样子。

“你这小孩儿怎么就不明白?我在这儿就决不让你进去。”他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我朝信访办里走,他就张开手臂在那拦着,嘴里说着:“快走!快走!不会让你进去的。”

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而且,即使进去了,如他所说就会被抓,也失去上访的意义了,我们的意见未必能传达到国务院去。信访办已经变成了公安局了,这种公然违反宪法的无耻行径,只有中共才干得出来。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天色有些渐暗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落脚,在北京没有身份证是住不到旅馆的。突然,我想起上次和同修来北京时住的那家小旅馆,价钱很便宜,而且,那个经理很同情法轮功,知道我们是炼法轮功的,却没有撵我们走,那个时期北京大小旅馆查的很严,她还设法保护过我们。

凭着依稀的记忆,我终于找到了那家小旅馆,天已经黑了。刚好那个经理在那,是位个子高高的中年妇女,一口京腔。

“经理,我没有身份证,可不可以让我住一个晚上?”我问。

“你上次在这儿住过,是吧?”她好像对我有点印象。

“是的,我们上次十多个人一起登记过。”我点点头。

她翻着记录薄查找着。“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告诉了她。

“这个是你吗?”她指着一栏问。

“是的。”我答道。

“好吧,让你住一个晚上。如果遇到员警来查,就说你的身份证刚才逛街掉了。”她爽快的说。

我付了钱,那位负责打扫清洁的老大娘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指给我看我的床位。这家旅馆规模很小,那位元老大娘既负责打扫旅馆清洁,洗洗刷刷,也负责一些打杂的事。上次住在这儿的时候,听同修说她和老伴也是访民,到京城告状来的,付不起房租,就帮旅馆做些杂事,换取免费住在这。

旅途的奔波,令我十分疲惫,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愿望没有实现,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吗?我望着天花板,想着下一步的打算。突然,我想到了去天安门广场炼功,用和平的方式向世人表达我的心声,让他们知道法轮功学员在残酷的打压下并没有屈服,并没有消声匿迹。想好了明天的计划,我放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大天亮了,院里洗漱的旅客将自来水龙头的水放的哗哗响。我任何洗漱用品都没有,不熟悉这附近哪里有小卖部。我就走到老大娘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谁呀?”她问。

“是我!”我应道。

她拉开门出来,看见是我,便问:“你有什么事?”

“您这儿有牙膏卖吗?”

“从垃圾堆上捡的,你要吗?”

“要!”我答道。

她进屋去拿了一支满满的牙膏出来递给我,我从兜里掏了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她。

“不要钱!这是从垃圾堆上捡的。”她忙说。

“拿着吧!俺不能白拿您的东西呀。”我把钱硬塞给她。

我挤了点牙膏在食指上,放在嘴里漱了一下口,然后,又挤了点用来洗脸上的灰尘。

“用这个吧!”旁边一位年轻女孩指了指她的洗面乳对我说。

“不用了,谢谢!”我笑着谢了她,洗好脸,把头发扎好。

我将那支用过一点的牙膏还给老大娘,她的老伴也走了出来,可能在社会底层受够了白眼,突然有人关心,他们俩都有点激动。

“大娘!俺要走了。”我拥抱着她,如同与亲人道别,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与老大娘夫妇俩分别以后,我乘车朝天安门广场方向而去。

终于,再一次站在天安门广场上了,艳阳高照,人山人海,花圃周围的石条上,纪念碑四周坐满了游客,甚至有的直接就坐在广场的地面上。广场的角落停着多辆警车,是用来抓法轮功学员的。穿着制服的武警走来走去的巡逻,还有众多便衣混在游人中。我走到纪念碑前边的空地上,像游客一样的坐在地面上,正对着天安门城楼。

99年7.20,中共开动整架国家机器开始对法轮功进行残酷迫害。全国各地的许多法轮功学员都自发的到北京来向中央反映情况,希望政府停止迫害法轮功。每天在天安门广场上被抓走的学员成百上千,只要是炼法轮功的,从天安门广场上路过或在附近街道上走过,就要被抓。一些学员选择在广场上喊“法轮大法好!”或者,做一下炼功动作,有时一两个人,有时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用这种善的方式抗议中共对法轮功的迫害,几乎每天都没有间断过。

想起去年来天安门广场,里面特务多如牛毛。我们一行十多个人,最后只剩我和一位外省的小姐姐,其他的同修估计都被特务抓走了。我们俩在广场上逛来逛去,去找她的一位老乡。武警拦着问我们是不是“法轮(功学员)”,小姐姐回答说我们是逛街的,就没被抓。后来,我们分头去找她的老乡,约好了在广场某处的花圃旁边相见。后来,我站在花圃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突然,我身后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无意间转身,看到远处一辆警车正在启动,车内一个女子隔着玻璃在向我挥手,我纳闷是谁呢。突然,我想起是那位小姐姐,我的泪水就快要落下来了。有便衣特务在盯着我看,我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淌下来,起身走出了广场。

我望着周围的游人,他们中还有多少人在受着邪党谎言的毒害,不了解大法真相?我的内心没有一丝的惧怕,反而感到特别宁静,有一种淡淡的喜悦。仰望着蓝天,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苍天说:我来了!我将用大法弟子最平和的方式,告诉这些世人——法轮大法好!我们决不会放弃信仰!

我等待着时机。两名武警从我身后边闪出来,朝前边走去。我等他们稍稍走远了一点,连脚上的鞋都没有脱,就直接双盘上腿,闭着眼睛开始打手印,然后保持神通加持法的姿势入静。“呼!”我听到周围的游人慌忙起身躲开的声音。我静静的坐着,刚才还喧闹不已的广场一下变得静悄悄的。

“炼法轮功的。”

“你看人家手都不抖一下。”

“法轮功这儿每天都有。”

“还有这么多人在炼呀?”

…..

周围的游人偶尔议论几句。

“围了这么多人,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拍照。”

“她坐了这么久,你们怎么就没发现?”

“一个小姑娘,去把她拽起来。”

我听到几个特务在那嚷嚷。

我感到有人扯了我左手的衣袖一下,我闭着眼没有动。他又用力的扯了一下,我听到外套肩部那地方线缝脱落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四个便衣特务站在我面前,游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们围在中间。或许在众目睽睽下,那些特务不敢动手打我,反而在笑。

我站了起来,微笑的看着围观的游人,他们中许多人的眼神是麻木而惊讶的,可能惊讶的是我被抓为什么还会笑。我用眼神无声的回答:也许,你们现在还不太明白大法真相,但是,你们一定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一幕,不会忘记法轮功学员对大法的坚定信念,不会忘记中共是如何残酷迫害善良的法轮功学员的。今天这看似偶然的相遇,是生命中一次久远的约定。或许,你们已经忘记了,但是,我一直记得。所以,我不惧危险,跨越了千山万水,如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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