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草》序

书序:雪泥鸿爪忆故园

文╱朱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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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写“思乡草”远在50年代,那时我们全家住在菲律宾的马尼拉市。

“思乡草”每一篇都很短,只有一两千个字。那是应一家华侨的中文报纸副刊编辑的要求才写的。我没有每天都写,大概是一周一两篇,好像专栏的文章,有许多人爱读。可惜登了不久,华侨社会有人散布谣言,说是有鼓励华侨回大陆的嫌疑,就不许我再发表我思念家乡的散文。

其实当时的马尼拉市前后只有三个江阴出生的人。第一个是东门的吴研因。他派来马尼拉名义是视察华侨学校的教育专员。第二个是南门的邢光祖,他是中央社的特派记者,也是一家华侨报纸的编辑。第三个就是我,出生在北门的朱一雄,华侨学校的教员。

文章既不能发表,我亦不再写我的“思乡草”。那些发表过的我剪下收藏,后来我们几次搬家,竟把这些剪报丢失了。到了美国,住在薛那度亚的山乡三十多年。除掉写了五十多篇的“草叶堂随笔”,又开始写“思乡草”。“草叶堂随笔”陆续在上海、台北、马尼拉的报纸发表。因为我写的是美国山乡的生活,大家都觉得有趣。至于“思乡草”的文章,只限于我的家乡,又是几十年以前的旧事,就没有机会和读者见面。

我所思的乡是我的乡,是我儿时和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当然内容全是往昔,又多半是纪念生我育我的父母和哥哥姊姊的缘故才写的。到今天,只有我的小姊姊和弟弟在世,其他的都早入黄泉,没有在人间留下什么踪迹。所以我写这些文章无非是要让人们知道这些影响我整个人生的人,他们的灵魂何等的美丽,他们的苦难何等的深沉。

“草叶堂随笔”里,仍有许多我思念家乡的意念。朋友们看到我们山乡的园地有十多棵大枫树,曾经建议我用“丹枫”为堂名,写在我的书画作品上。他们说我从前在国内抗战期间发表了许多木刻版画署名为“丹锋”。“丹锋”和“丹枫”发音相同,应该很合适。可是我觉得“丹枫”两个字似乎太平常,也许已经有人用过。园子里野草丛生,每一片草叶都有它们的特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却正好是我住处的写照。因此我决定用“草叶”为堂名,而我的随笔亦都是写这“草叶堂”的故事,我和“草叶堂”的悲欢离合。

如今“草叶堂”已经成为废墟,成为历史的一页。沧海桑田,一切都已消失。我希望能靠这本小册子,在世上为“草叶堂”留下些痕迹。

美国朋友听到我的“草叶堂随笔”在台北印刷出版,全书都是中文,非常失望。他们希望我把它译成英文。但愿我虽老迈,仍盼望在不久可以由我完成英译,给更多的人知道“草叶堂”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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