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泉:進入30歲那年很焦慮 我不覺得我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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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泉


  「30歲時,對年紀的敏感,蔓延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當我真的進入了,我覺得這是多好的一個階段啊。沒有20歲的緊張、青澀,也不用再去演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的小姑娘,你面對的,都是有生活經歷的角色。」

  北京,國家大劇院大廳裡掛滿了巨幅的《簡.愛》海報。在後台的休息廳等袁泉,她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道歉,「對不起遲到了,化妝間的鑰匙忘帶了。」平底帆布鞋、純棉質地的裙子,斜挎一個黃布包,很難與簡.愛聯繫起來。語速很慢聲音很小,每個問題都要琢磨,每個回答都很堅定。

  6月25日,話劇已經公演了7天,「漸入佳境」。兩個月前看劇本時她還很惶恐。當時,她已經看了原著、一些同時代的書和大量關於那個時代的電影。「可能是希望默化一些下意識的東西,禮儀啊、體態啊,要接近那個年代。材料就像大海一樣,拍的卻只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怎麼把它涵蓋的內容全都表現出來?就這麼幾句台詞,怎麼讓觀眾覺得他們倆相愛了呢!」

  這不是袁泉的第一部話劇作品。她原是中戲「科班」出身,近年把大部份精力投入到了舞台上,從2005年的《琥珀》、《電影之歌》,到2006年的《暗戀桃花源》,再到今年的《簡.愛》。「這兩年,明白了自己最想做的是什麼。原來也喜歡唱歌,沒有做唱片的經歷就會惦記著嚐試一下。現在唱歌、電影、電視劇、話劇都嚐試過了,最喜歡的還是話劇。」

  從小學的是京劇,11歲從湖北沙市考進中國戲曲學院附中,「談不上喜歡,當時覺得到北京上學是件好玩的事。我很『獨』,從小習慣了自己判斷,周圍人的建議只是建議,我可能會問上一圈,但最初怎麼想最後就會怎麼做。」

  「學京劇那7年打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受益終生。對舞台的親切感、心理節奏,潛移默化,有些東西長在你身上了。」大二那年她有機會在影片《春天的狂想》中出演一個唱京韻大鼓的角色與這段經歷不無關係。這個角色,為她贏得了金雞獎的最佳女配角獎。

  1996年,袁泉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與章子怡、梅婷、秦海璐、胡靜等人同班。如今,章子怡已成為國際影星,梅婷是電視劇紅角,秦海璐當上金馬影后,胡靜則已經嫁入豪門。跟這些同學相比,袁泉變化不大,作品也不算多,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剛畢業時也想要往上走,但能站在塔尖的就那麼幾個人。也有迷茫的時候,但現在還算滿意自己的狀態。那種虛幻的遙遠的目標,我一個朋友說的,像掛在天邊的破抹布,離它越近越看出它不是你想像的樣子。」

  簡.愛幫助我找回一些東西

  人物週刊:為什麼導演選你出演簡.愛?

  袁泉:他看過我之前的戲,覺得我具備這個人物的氣質:敏感、內斂、有爆發力。

  人物週刊:你怎麼看簡.愛?

  袁泉:我覺得她非常獨特。這跟她的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但她天性裡有對自由獨立的敏感。她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尊,非常純粹,腦海裡有一個自由寬闊的、別人很難進去的世界。

  我跟很多朋友聊過她,他們覺得她有時過於聰明、過於難應付,跟她相處會很累。但為什麼我們不能追求更高的精神交流,而要流於平常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什麼都可以理解,什麼都可以寬容,你的原則在哪裏?她性格裡有不和氣的地方,但在我眼裡都很可愛。

  人物週刊 :你覺得簡.愛特別有愛的能力?

  袁泉:當然,她有太強大的愛的能力了。外表是束縛的、規矩的,心卻從一開始就是打開的。她從來沒有自怨自艾,非常坦然。小時候看書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自己慢慢地變化,最初特別純粹、絕對的東西慢慢流失。這次再接近簡.愛,我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力量。我在台上過她的生活,感覺到她那種信念給她的支撐的力量多麼強。其實等於是簡.愛幫助我找回了一些東西。這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之一,我真的捨不得她離開我。

  人物週刊:這幾年你主要是演話劇,不擔心自己越來越小眾?

  袁泉:就看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對演員來說,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就在於有多少人知道你和你的作品。在劇場每天就這麼點觀眾,可謝幕時看到他們臉上的感動和滿足,每天直接感受到對我的價值的認可,我覺得已經很好了。想要更多東西,你就要作更多努力,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人物週刊:對話劇的現狀你怎麼看?

  袁泉:我始終不覺得看話劇是一種娛樂。現在很多小劇場的演出打著話劇的旗號其實是在玩雜耍,不知道怎麼給它定位。當然,大家都願意參與,想讓市場變得繁榮,各有各的方式。從觀眾來說,一部戲應該跟他的生活有關、讓他感同身受,或者對他有啟發。《簡.愛》有兩天簽售,觀眾特別安靜地排隊,沒人說「來拍個照吧,來合個影吧」什麼的,他們想要的不是那些東西。

  人物週刊:你接戲的標準是什麼?

  袁泉:缺錢的時候就可能為了錢接戲,當然它不至於多爛,但也不會多好。不過演話劇原本就不是為了經濟利益。接這個戲的時候,我做了非常充分的心理準備,排練過程已經讓我感到很幸福了,外界評價好是錦上添花,評價不好那以後努力。

  人物週刊:這樣的心態非常難得。

  袁泉:必須要有這樣的心態,因為你絕不能忽略過程去要一個結果。

  我不覺得我漂亮

  人物週刊:人們經常說這個演員是一線的、那個演員是二線的。

  袁泉:(笑)我是偏離在線外的。

  人物週刊:你最紅是在什麼時候?

  袁泉:沒紅過。我覺得現在可以很自然地逛街,沒問題。

  人物週刊:觀眾對你挺有好感的。

  袁泉:這是我特別僥倖的地方。

  我也跟親近的朋友聊過這件事,我有什麼作品膾炙人口、大家都知道?沒有,其實是大家太厚愛我了。

  我很幸運,沒有那種畢業後去跑組,被篩選拒絕的經歷。如果我經歷了那些,很可能會選擇離開這個行業。

  人物週刊:還在學校時你就得了金雞獎,有沒有小小地膨脹一下?

  袁泉:絕對沒有。我一輩子都不會有那種膨脹的感覺。我遺傳了我爸矜持、保守的基因,別人誇你百分百好了,還會去想自己有哪些問題。直到現在我還要鍛練坦然接受別人誇獎的能力。

  人物週刊:有人評價你是有偶像派資本的實力派演員。

  袁泉: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我是個漂亮的人,但這個長相,演簡.愛這個角色,真的會給我帶來信心。我希望能走得更遠一些,不是說一定要走到最上面,上面就那幾個人,我可能就在中段。今年我32歲,我覺得進入30歲這個階段真好。

  人物週刊:你對年齡有過焦慮嗎?

  袁泉:30歲那年有。

  2007年時,對年紀的敏感,蔓延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極其崩潰。而當我進入了,我覺得這是多好的一個階段啊。沒有20歲的緊張、青澀,也不用再去演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的小姑娘的角色;你面對的,都是有生活經歷,對未來有希望有無奈,但又沒有陷入日常瑣碎生活裡的角色,空間好大。

  人物週刊:事業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袁泉:它很重要,就像簡.愛對那份家庭教師工作的精神上的依靠,這是獨立的一個支點。

  人物週刊:這是你獨立的外在證據?

  袁泉:不是外在的證據,是內心的需要。我不想依附別人,我要有完整的平等。某些點我沒有簡.愛那麼明確,但心裏是有底線的。

  人物週刊:對事業有過規劃嗎?有沒有階段性目標?

  袁泉:沒有。20歲時想過不幹這個,去學兒童心理教育。現在來看,演員這個職業,再往前走風景會更好,閱歷豐富之後你的角色會更有趣。

  我沒有義務成為你的談資

  人物週刊:羅切斯特(簡.愛的愛人)的哪些特點是你所欣賞的?

  袁泉:(停頓一會兒)我會愛上書裡的他,我喜歡有生活閱歷的男人。他跟所謂上流社會的人不一樣,他心裏是嚮往自由和純淨的,而且很幽默。他年輕時會被漂亮的異性吸引,到40歲返璞歸真,他才看到簡.愛的品質。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如果20歲遇見她,他說不定只會覺得這是個小柴火妞。(笑)

  人物週刊:生活中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袁泉:我原來的回答是不要有條條框框,無論那個人是什麼樣子,你接受他也就接受了。他身上肯定有很多地方吸引你,也一定會有缺點,就像你自己。所以,別給男人那麼大壓力。

  人物週刊:你是演藝圈裡為數不多的很早就公開了自己戀情的演員。

  袁泉:怎麼說呢,我和他(演員夏雨)上大學時就公開了。那時候的媒體也沒像現在這樣。這些年我們收到了很多祝福,也不可避免地每次採訪時都被問到這些問題。但這真的屬於私人空間,每個人戀愛時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如果把每個人遇到的問題都公之於眾,作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個世界就爆炸了。作為演員,我用我的角色來豐富你的生活,沒有義務用個人隱私來豐富你的生活。所以後來就避免再談這個話題。

  現在這個環境,真的要自我保護。並非所有人都是善意的,我要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保護父母不受奇怪的流言蜚語的影響。這個小空間的東西需要自己去品嚐消化。媒體會把它放大,最後你像一盤被人炒糊了的菜放在前面,為什麼啊!

  人物週刊:你覺得幸福生活是什麼樣的?

  袁泉:不知道。

  人物週刊:但你知道今天、這一刻肯定是幸福的。

  袁泉:對,我不能說什麼樣的生活一定是幸福的。慢慢去找吧,現在的感覺就是當我跟角色融合得很好時就覺得很幸福。工作是生命中很重要的部份,它不是以一個理性狀態存在,是感性地參與我的生活。演完戲回家,晚上做夢都跟角色分不開。挺好的,用50%生命過現實生活,另一個50%在角色中生活。

來源:南方人物週刊 作者:方同 薛科 選稿: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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