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2013年08月01日讯】
那天,我慢跑到七、八公里远的田间时遇到一位老人,他坐在路旁的休耕废弃田间,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钓竿,我看他用手从饵料盒之中抓出苍蝇挂上,对着草丛甩出去,我一时好奇,跑过头之后又折返回来看着。
“你在干嘛?是钓青蛙吗?”我凑向前去,小时曾经看过别人钓青蛙,对着溪边草堆甩着绑上钓勾的蚯蚓,有时那些傻青蛙就咬上饵,没多久就钓上一笼。
“不是喔!”老人注意到我,低头看着钓线前端,头也没转回,喃喃对我说着:“这里没有青蛙。”
“说得也是。”我看着这休耕的田间,加拿大蓬、咸丰草、皱叶酸模、紫花霍香蓟,几种植物彼此竞逐着荒废的田间,我摘着路边龙葵紫色的果实放入口中,酸涩地让我眼角都眯了起来。
我待了两分钟,喘了口气,看不出老人行为,准备要离开,老人却突然收起钓竿,低声说:“上钩了。”
那时,我还期待会从草丛间传来巨大的拉扯,比如拉扯到一只地鼠,将地表撑出一个土丘,或是一只斑鸠将飞起,把钓竿也给扯到空中。但事实上,只是拉回来一个小小的黑影子。那时我才看清楚,原来老人是用一只苍蝇当饵,他在苍蝇腰身上绑上细线,垂钓那种小小的,叫做蝇虎的蜘蛛。
“不好抓呢!要是用网的可是会受伤,所以只能用苍蝇钓了。”我向前去,用指尖捏起那一只小蜘蛛眯起眼看,它紧咬着苍蝇不放,老人把它捏起,放入腰间的宝特瓶中。
我记得小学课堂上曾看过这种蜘蛛,从桌上爬过,跳跃起来一下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自然老师称这种蜘蛛为蝇虎,因为它们对苍蝇来说就好像老虎一样凶猛,可是会扑上去一口咬住让苍蝇致命呢!可是,我还是想不通……
“钓蜘蛛要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人打个哈欠说着。“有些有钱人住在豪宅,可是住豪宅没用,你看那些蚊子苍蝇的如果到处飞,那到阳台来喝葡萄酒的时候就会很困扰,然后那些人住家附近又不能喷药,他们最爱养生,周围一定要无毒,最后就靠生物防治。所以我到处抓蝇虎,把蝇虎卖给有钱人,让他们把蝇虎放在周围的公园啊、行道树上,住家附近久了就没苍蝇了。”
“那……没其他工作吗?”我瞪大眼看着老人不断甩竿、收竿,动作非常俐落。
“唉!自从我租来耕的田全被地主休耕领补助之后,年纪大了,没工作做,最后就只能来钓蜘蛛了。”我听不太懂,边看着他持续挥竿、收竿,只点点头示意。老人钓了很多,直到超过三分钟钓不到,他就收竿了,他说蝇虎看到苍蝇就好像酒鬼看到酒,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蝇虎了。
我看着他腰间的透明宝特瓶里,密密麻麻的蝇虎窜动着,我想它们应该也很困扰,一辈子应该没和这么多同类叠罗汉过吧!
后来我也曾跑回去看过,但是却不再看到那位老人,我在想,他或许会去钓奇怪的生物,休耕的田这么多,也许有钱人又会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吧?
之后我才发现,那一阵子田间失去了蝇虎,苍蝇变得很多很多,像是头上飞行的野蚊全变成了苍蝇那样嗡嗡响着,相当缠人,每次跑步时,我都边挥手边跑,不胜其扰。
回到住的平房内,我到了阳台喝运动饮料,看着远方的豪宅,这才发现周围许多苍蝇飞窜入我的房间内,我喘了口气,转身拿着萤光绿苍蝇拍啪啪打着,我想,要用苍蝇拍打苍蝇,大概就是身为穷人的麻烦之处吧!◇